不时发出委屈的汪呜声。
我轻轻抚摸着它颤抖的背毛，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乐乐。”
“他不是个好主人，所以我们才要走。”
乐乐呜咽着舔我的手心，像是在说：“妈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连狗都知道要心疼主人，程煜怎么会不懂？
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程煜回来时，家里漆黑一片。
他开灯看见我坐在黑暗里，愣了一下：“还没睡？”
朦胧的光线中，程煜将一张纯种拉布拉多的宣传单扔在我膝上。
“乐乐年纪大了，本来也活不了几年。
何况它只是只退役的残次品导盲犬。”
“我托人从德国空运了冠军犬的后代，血统纯正，性格稳定，很快你就会忘记乐乐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这个人，指尖发冷。
我因手术后遗症视觉受损，那一夜，他冒着大雨为我抱来了乐乐。
那时的程煜浑身湿透，却执意要画下我和乐乐的初见：“苏妍，别怕，它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就像我一样。”
“我们养它一辈子好不好？”
可现在，他竟以“残次品”否认乐乐对我们的意义。
那么这些年，甘愿与他缠绵，做他最露骨缪斯的苏妍，在他心里又算什么？
程煜洗完澡出来，照例递给我一套薄如蝉翼的服装，拿出速写本。
我躲开了他伸来的手。
他眉头一皱：“还在闹脾气？”
相守七年，我从未拒绝过做他的模特。
甚至迷恋他用眼神将我一寸寸描绘，最终呈现在画布上。
仿佛只有这种疯狂的创作，才能证明他还爱我。
但现在，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一样，失去所有***。
我裹紧衣服，推开了程煜。
画纸被狠狠撕扯出一道口子，男人不耐烦的怒意扑面而来：“没管教好狗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媒体说你不检点不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他们有说错吗？！”
“诗诗除了没名分，哪点不如你？
她科班出身，身段完美，还能当我的绘画助手，在床上也比你放得开！”
“告诉你，诗诗已经怀孕了！
她胆子小，受不得委屈，我必须保护好她！”
“至于你，有本事就跟你那条狗过一辈子！”
我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
导师曾委婉劝过我：“程煜这样的天才，愿意给你名分，已经很难得了。”
“七年了，你得有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乐乐想想，你舍得它被新主人虐待？”
为了乐乐，我一次次流产后强颜欢笑，继续做他的模特。
可我从未想过。
那些说我私生活混乱导致不孕的流言，竟是他默许的。
他不想让我怀孕身材走样，影响他的创作灵感，可对林诗诗却又仿佛没了原则。
“诗诗跟你不一样，她干净，她才配做母亲。”
我轻轻笑了。
拿出一份离婚协议和乐乐的领养变更申请。
“程煜，我们结束吧。”
我以为他会如释重负。
可他愣了片刻，突然冷笑：“你威胁我？”
我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桌子上的两份文件。
死寂一般的沉默。
最终，程煜嗤笑着签了字，连夜带我去办了所有手续：“苏妍，30天，足够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