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您…不约。”
“加个微信？”
“没空聊。”
贺楚年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江柠不再废话，首接简述宏盛的近况，没说两句，他抬腿走了。
她跟上，瞧他面露不耐，语气再添两分歉意：“今天突然找您确实有些唐突，改天请您吃饭道歉。”
贺楚年在电梯口停下，伸手按了下行键。
江柠站他一步之外，他很高，一米六六的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脸。
“校友一场，可否帮帮忙？”
贺楚年眼神没给一个，伸手松了松脖间的领带，江柠是手控，愣是看着那根根如画的长指发呆。
电视里，男人解领带这个动作本该性感，放在贺楚年身上，却像猎豹撕开猎物喉管前的优雅。
“我们很熟？”
贺楚年侧首俯视，眼神十分锋利。
江柠只觉脊梁骨窜上一股寒意，贺楚年连认识她都不想，更不用说帮忙了，此时如果说很熟，只怕会被他嘲讽。
“不熟，但…但想睡我？”
江柠暗叹贺楚年的自信是唱《勇气》攒的，她没想睡他，他倒给自己贴金了。
“叮。”
电梯门打开，贺楚年迈腿进去，长手往旁边一按，门很快合上。
江柠抬腿，手机恰好在掌心里震了两下，她习惯性看了眼屏幕，也就那分神的功夫，电梯门几乎擦着她鼻尖合拢。
她本能后退，踉跄几步才站稳。
透过门缝，她瞧见贺楚年轻懒睨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三分讥诮，七分不近人情。
什么玩意儿？
江柠站在电梯口，对着空气无奈嗤笑。
碰一鼻子灰，她心情失落回到江家，偌大的别墅陷入一片寂静，唯有一楼客厅亮着灯。
她蹑手蹑脚走进客厅，屋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江柠躲在墙角捏着鼻子探了探脑袋。
江清和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躺着三支烟头，他手里还夹着半截烟，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前方。
江柠大抵猜到待会儿被骂的严重程度，心里默数到三，她从墙后走出来：“爸，这么晚还没睡呢。”
“咳咳咳…”江清和猛呛一口烟。
江柠忙上前给他顺背：“你身体不好，少抽点烟。”
江清和一个劲儿的咳。
江柠从他手中夺走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医生叮嘱的话，你又忘了？
快回房睡觉。”
江清和看着被掐灭的烟头，情绪一下子涌上来：“睡觉？
合眼都是你那张闯祸的脸，你让我怎么睡？”
“陆承瑞不务正业，私生活混乱，没事儿你惹他干嘛？”
“都25岁了还到处给我惹事，想气死我是不是？”
江清和平时不这样的，自从宏盛出事以来，他脾气暴躁许多。
江柠拿过茶几上的保温杯，顺手拧开盖递给他：“我没想气你，朋友没空，我替她去相亲了，没想到对方是陆承瑞。”
江清和接过保温杯，这时候他的情绪还算稳定。
江柠渴得不行，自个儿倒了杯水，连喝两口说：“他让我做情人，我没答应。”
说罢她突然捂嘴扑哧一声：“不过话说回来，被他看中也不赖，至少说明我有魅力。”
江清和心情本来就差，瞧她那得瑟样儿，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魅力？
陆承瑞刚才找我要人来了！
还魅力。”
“……”江柠喝水的动作一顿，瞪着眼，“他和你说什么了？”
“哼。
着急了？”
江清和停下来没继续说，有些事作为父亲，实在难以说出口。
“他说了什么嘛？”
江柠又问。
江清和叹气，语气突然柔和：“他说花4个亿买下宏盛所有钢材，前提条件是，你做他女朋友。”
“不行，打死我不做他女朋友。”
江柠何止不做，还要告诉孟瑶她的相亲对象是陆承瑞那个渣男。
江清和神色复杂，江柠什么脾气，他知道，她不喜欢做的事，逼她就会反着来，像极她妈妈。
陆承瑞是垃圾，但开的条件相当诱人，翻倍赚了。
江清和动了动嘴角，却什么也没说，最后微不可闻的叹一声。
江柠捕捉到那声叹息，眼底一颤，如鲠在喉。
眼前这个男人是父亲也是个商人，4个亿啊...光想想就能让人心跳加速的数字。
“爸...你不会答应了吧？”
这个问题，江清和考虑了几个小时，没得出个所以来。
江柠问的急，一时间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陆承瑞咱们惹不起，以后你看见他躲远点儿。”
江清和双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许是坐太久，他明显晃了下：“时候不早了，今晚在家住吧。”
江柠松口气，应：“好。”
她视线追着江清和，那个能单手把她举过肩头的男人，如今己经鬓角发白，连背影都佝偻了。
宏盛资金危机，他压力很大吧。
江柠回房。
许是太久没回来住，也可能是心里烦着，洗完澡躺在熟悉的床上，竟然毫无困意。
睡不着，干脆翻出相册。
厚厚的一本，有小时候的，有读书那时候的，有些照片微微泛黄。
江柠一页一页翻着，当看到一张六人合照时，嘴角扬起一丝狡黠。
照片上，孟瑶穿着小白裙手里抱着一只贵宾犬，她靠着孟瑶坐，几个男生站后排。
贺楚年恰好立在她正后方。
都一起拍过照的关系，还不熟？
江柠食指悬在照片上，正好盖住他公式化上扬的嘴角，那角度看过去好像她隔空戳他脸。
“下次坐电梯别遇到我。”
觉得气势不够，食指收回，旁边长长的那根‘哔’伸出：“不然…把你夹成奥利奥饼干。”
狠话放下。
下一秒，她神经质的双手合十：“贺楚年你莫怪，方才小的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帮帮宏盛吧。”
拜完瞄一眼‘贺楚年’的脸，一如既往的假笑。
“emmm…加点供品才行。”
江柠掏出手机对着照片拍了张照，转手把它发给孟瑶，然后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孟瑶是夜猫子，躺床上看短剧看得入迷，秒接：“亲爱的，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