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出差两年的老婆苏晚终于回来了。她依旧美艳,只是香水味换了,
眼神也变得疏离,一身高定将她衬托得如同女王。然而,她身后那个金发碧眼的混血奶娃,
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苏晚红唇轻启,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老公,好久不见。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儿子,安安。”我笑了,结婚三年,活了两年的“赛博老公”,
今天终于“喜当爹”,还是跨国升级版?这从天而降的“福气”,怎么就轮到我了?
01“苏晚,我们离婚。”在我家那套能俯瞰大半个城市江景的大平层里,
我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甩在她面前。三周年纪念日的烛光晚餐,我亲手做的,
现在看来像个天大的笑话。她身后那个约莫一岁大的孩子,
正睁着一双无辜的蓝色大眼睛看着我,小手紧紧抓着苏晚的裤腿。我叫顾言,三十岁,
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有自己的工作室,算得上年轻有为。我和苏晚是大学同学,
毕业就结了婚,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两年前,
她拿到了一个去法国交流的顶级医学项目名额,说是深造,我全力支持。
我以为我们是在为更美好的未来各自努力,没想到,她直接给我带回来一个“未来”。
“顾言,你听我解释。”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她那只戴着我们婚戒的手,
不自觉地开始捻动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她两年前没有的习惯。“解释?
解释你这两年‘深造’的成果就是这个?”我指着那个孩子,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苏晚,
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觉得我顾言的头上,就该顶着一片青青草原?”我逼近一步,
属于我的气息将她笼罩。她身上的香水味很陌生,是一种冷冽的木质香,
早就不是我们热恋时,她最爱的那款甜甜的果香了。“这孩子……情况很复杂。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躲闪。“复杂?有多复杂?
需要你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一起才能搞定?”我的话像刀子,句句扎心。
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一颤。爽,太爽了。这两年我守身如玉,拒绝了所有莺莺燕燕,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等她回信。可笑我还在计划等她回来,我们就该要个孩子了。现在看来,
人家早就“遥遥领先”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终于抬起头,眼眶泛红,
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顾言,我们七年的感情,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吗?
”“信任?”我嗤笑一声,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狠狠砸在她脸上,“这张照片,
也是我眼花了?”照片上,苏晚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白人男子站在一起,笑靥如花,
男人怀里抱着的,正是眼前这个孩子。背景是巴黎的塞纳河畔,夕阳正好,一家三口,
其乐融融。这张照片,是她一个同样在法国的同学,半个月前“不经意”间发给我的。
苏晚看着照片,身体晃了晃,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签了吧。
”我把笔扔在协议上,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房子、车子、存款,我都可以给你一半。
我只有一个要求,带着你的‘成果’,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说完,我转身就走,
不再看她一眼。我怕再多看一秒,我那可悲的爱意就会压过被背叛的愤怒。身后,
是孩子被吓到的哇哇大哭声。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客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外,
苏晚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有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到底,在想什么?
02我在客房枯坐了一夜。天亮时,我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出去,客厅里空无一人。
离婚协议书还静静地躺在茶几上,苏晚没有签字。我心头莫名一松,
随即又被更大的烦躁占据。她不签,是还想继续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上演“夫妻子女”和谐共处的戏码吗?想得美。主卧的门紧闭着。我走过去,正要敲门,
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我的手僵在半空。这两年,我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
她从未在我面前流露过一丝软弱。她说法国的学业压力很大,导师很严厉,
但她总是一副“我能搞定”的从容模样。我甚至还嘲笑过她,说她越来越像个女强人了。
现在这哭声,像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我的心脏。“咚咚。”我还是敲了门。哭声戛然而止。
几秒后,门开了。苏晚站在门口,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一整晚。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有事吗?”她的声音沙哑。“把字签了。
”我把目光从她憔悴的脸上移开,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我不会签的。”她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固执,“顾言,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我没时间听你编故事。”我冷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拖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苏晚,别逼我把事情闹大,闹到你爸妈,你那些同事朋友面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脸色又白了几分。就在这时,
屋里传来了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苏晚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回去。我跟进去,
看到那个叫安安的孩子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半旧的木头小鸟玩偶,看到苏晚,
便伸出小手要抱抱。苏晚把他抱起来,动作娴熟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那画面,
刺眼极了。我注意到那个木头小鸟,鸟身上有些地方的漆都磨掉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不像是新买的玩具。“你搬出去,或者我搬出去。”我下了最后通牒。苏晚抱着孩子,
背对着我,身体僵硬。“这是我们的家,我哪里都不去。”“好,很好。”我怒极反笑。
我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我丈母娘的电话。“喂,妈,是我,顾言。
”“小言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晚晚回来了?她手机怎么打不通?”电话那头,
丈母娘的声音很热情。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妈,
苏晚回来了。她还带回来一个孩子,一岁的,混血。”电话那头,瞬间死寂。我能想象到,
两位老人此刻会是怎样的震惊和心痛。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混蛋,像个拿长辈当武器的小人。
但我被逼疯了。我要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斩断这一切。主卧里的苏晚,
显然也听到了我的话。她抱着孩子冲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顾言,你疯了!
”她对我低吼道。我看着她,举着电话,一字一句地对电话那头说:“妈,
你们最好过来一趟。我们,准备离婚了。”挂掉电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苏晚抱着孩子,
站在那里,像一尊即将破碎的雕像。她的眼神,从震惊,到愤怒,最后,
变成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彻骨的失望。她看着我,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顾言,
你会后悔的。”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放她一个人去法国待了两年。
03我爸妈和苏晚的爸妈,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四个老人挤在玄关,
看着客厅里那个坐在地毯上玩木头小鸟的混血宝宝,表情比世界末日还精彩。
我妈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哪来的?
”我爸则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我身边,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用”。
而苏晚的父母,则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叔叔,阿姨,爸,
妈,都坐吧。”我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像个局外人一样招呼他们。苏晚抱着手臂,
站在窗边,一言不发,阳光勾勒出她清瘦的剪影,显得孤立无援。“晚晚!你跟爸妈说实话!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丈母娘率先崩溃了,她冲过去抓住苏晚的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你让爸妈的脸往哪儿搁啊!”“妈,你别逼她。
”我岳父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伴,他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他是个老教授,
一辈子最重风骨和名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苏晚终于开口,声音干涩。“那是哪样?
”我妈也忍不住了,她指着那个孩子,“这孩子都带回家了,还能是哪样?顾言,妈跟你说,
这婚必须离!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亲家母,你先别激动。”我岳父叹了口气,
转向我,“顾言,我知道你委屈。但晚晚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应该……先听听她怎么说?
”“我给了她机会。”我看着苏晚的背影,冷冷地说,“是她自己不肯说。她只告诉我,
情况很复杂。”“因为真的很复杂!”苏晚猛地转过身,情绪激动起来,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你不说我们怎么信?”我反问,
“还是你根本就编不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我们的争吵,让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那个叫安安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扁了扁嘴,开始小声地哭。苏晚立刻过去抱起他,
轻声安抚。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又烧了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全家福”照片,走到茶几前,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将照片放在了四位老人面前。这个动作,比任何争吵都更有力量。
我看到我岳父在看到照片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没站稳。
我丈母娘更是直接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这……这个男人是谁?
”我爸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不知道。”我直起身子,目光如刀,射向苏晚,“我只知道,
我太太在法国,和这个男人,以及他们的孩子,过得很快乐。”“够了!
”苏晚突然尖叫一声,她把孩子放在地毯上,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还在不停地发抖。“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我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你不签,这婚就离不了?苏晚,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净身出户,你信不信?”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里面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我攥得更紧。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像两只好斗的困兽。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岳父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晚晚,你跟爸爸说,照片上这个男人,
是不是……是不是里昂?”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里昂?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是苏晚提过的一个……同事?还是导师?我看到苏晚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她没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就是答案。岳父闭上了眼睛,一行老泪,从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爸,
你认识他?”我忍不住问。岳父没有理我,他只是看着苏晚,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晚晚,告诉爸爸,里昂……他还好吗?”这个问题,
像一个开关,瞬间击溃了苏晚所有的防线。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蹲下身,
发出了野兽哀鸣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整个客厅,只剩下她的哭声,和我的心跳声。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的真相,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百倍。
04岳父的一句话,让整个局势变得诡异起来。苏晚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这两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倾泻出来。四位老人手足无措,
我则像个被排除在外的傻子,完全搞不清状况。里昂。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对了,
是苏晚去法国的那个医学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一个很有才华的华裔遗传学家。
苏晚刚去的时候,在视频里提起过几次,说他学术能力很强,人也很好,给了她很多帮助。
可这又怎么样?人好,就可以发展出婚外情,还生下孩子吗?“别哭了!
”我岳父突然低吼一声,他走过去,想把苏晚拉起来,但苏晚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哭得更凶了。“作孽啊!”我丈母娘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哭一边骂,
“我们苏家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你闭嘴!
”岳父回头冲老伴吼了一句,然后看着我,眼神复杂,“顾言,
这件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先让我们和晚晚单独谈谈?”我还没说话,
我妈就先一步站了出来,护在我身前:“亲家公,
现在不是你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对策的时候。这件事,我们顾家是受害者,
我们有权知道真相!”“真相就是她背叛了我!”我接过话,情绪再次上头,“爸,妈,
你们别被他们骗了。他们现在就是想拖延时间,打感情牌!”“我没有!”苏晚猛地抬起头,
满脸泪痕地看着我,“顾言,我没有背叛你!”“那这个孩子呢?
”我指着那个一脸懵懂的安安,“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他……”苏晚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哽咽,什么都没说出来。我彻底失望了。到了这个地步,
她还在隐瞒。“我累了。”我转身就往外走,“你们谈吧。律师函,我会尽快寄过来。
”“站住!”叫住我的,是岳父。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走到那张茶几前,拿起那张刺眼的照片,递到我面前。“顾言,你仔细看看这个男人。
”我皱着眉,不明所以地接过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儒雅,
金丝眼镜背后是一双含笑的眼睛。“看什么?看他比我帅,比我会讨苏晚欢心吗?
”我自嘲道。“你看他的左边眉骨。”岳父的声音沉重。我下意识地看过去。
在那个男人左边眉骨的末端,有一颗很小的、不太明显的黑色痣。
这颗痣……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猛地抬头看向岳天,
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怎么可能……”“你认出来了,是吗?”岳父惨然一笑,
“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但是,在同一个位置,有同样一颗痣的人,就不多了吧。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这个叫里昂的男人,竟然和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挺直的鼻梁。如果不是发色和瞳色的差异,简直就像是我的亲兄弟!
而那颗眉骨上的痣……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边的眉骨,同样的位置,
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这是我家的遗传标记,我爸,我爷爷,都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巧合?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苏晚为什么会和一个长得像我的外国男人生下孩子?她是把我当成了替身,
还是……一个更可怕、更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冒了出来。
我看向那个金发碧眼的孩子,安安。他似乎玩累了,正靠在沙发上打瞌睡。他的五官轮廓,
细看之下,竟然也和我有几分神似。“这个孩子……”我艰难地开口,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他……他到底是谁的?”没有人回答我。苏晚已经停止了哭泣,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而我的岳父,则缓缓地,
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里昂,他是我姐姐,当年失散在国外的儿子。按辈分,
他是晚晚的表哥,也是你的……表哥。”05我岳父的话,像一颗原子弹,
在我脑子里炸开了。表哥?我妈和我爸也惊呆了,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也从没听说过这门子远在国外的亲戚。“老苏,你……你没开玩笑吧?
”我爸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姐失散在国外了?”岳父长叹一口气,
缓缓道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往事。原来,我岳父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当年因为历史原因,
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收养,带到了法国。后来几经辗转,两家彻底失去了联系。直到十年前,
岳父才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已经病逝的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里昂。
“里昂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他在遗传学领域很有建树。”岳父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
又很快被悲伤取代,“我们一直保持着邮件联系,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回国认祖归宗。
晚晚去法国,我也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多和表哥走动走动。”“所以呢?”我急切地追问,
“这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苏晚的表哥,那也不能……”“里昂他……在一年前,
就因为一场实验意外,去世了。”岳父的声音,充满了悲痛。我愣住了。去世了?
照片上那个笑得那么温和的男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下意识地看向苏晚。她蹲在地上,
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