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两家结秦晋之好，整个京城喜气冲天。热热闹闹的别墅内，新娘却一直着急绞着手帕。
我撩开盖头，拿出那个女人给我的发钗，期待着我的新郎逃婚和她远走高飞。三天后，
只听说京城死了一个戏子。1.京城今天可热闹了，当地的军阀宋家和首富白家结秦晋之好，
整个京城都挂上了红灯笼红绸子，路过的狗都会扔个鸡腿吃。“哈哈哈白兄啊，
我等今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啊！”宋毅拍拍白元修的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
一个武将一个商人，相互扶持。结婚后两家一直交好，甚至给小孩定下了娃娃亲，
就一直等着白家的小姑娘留学回来。白元修端着酒杯晃晃脑袋，他今天也是极高兴的，
两人一起欢欢喜喜敬宾客去了。听着外面的热闹，我无聊地坐在床上晃着腿，
歪着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宋斯年现在脱身没有。想到这里，我撩起盖头，这东西麻烦得很，
要不是宋斯年扶我进来，肯定要摔跤的。我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拿出那支钗子，仔细端详。啊，
原来是凤钗啊，凤尾处还有细细的宝石点缀，实在是好看。宋斯年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样的钗子说给就给了。不过现在它从那个女人手里又到了我这里。这样想着，
门外传来丫鬟的脚步声。“不好了小姐！不好了！”我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丫鬟小雨的肩膀，
情绪激动。“什么不好了！是不是姑爷跑了？！”我的语气带有一丝欢喜，小雨疑惑了一瞬，
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在意地摇摇头。“不，不是，是老爷，他不小心摔倒了！”“什么！
”我急忙跑了出去，我自小丧母，和父亲关系是极好的，
而且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束缚我的自由，除了这次。小雨带我走进了房间，
医生才给白元修擦完药。“哎哟明珠，你怎么跑出来了！”看到我来，他着急得站起来，
又因为腿上痛得坐下去。“我怎么不来，怎么会伤成这样？”“哈哈哈你爹是太高兴了，
明珠啊，不用担心。”听到宋毅的声音，我颤栗了一下，始终是有些怕他的。“好的，爹，
对了，斯年呢？”他的脸色沉了一瞬，一下子又恢复正常，但我还是发现了，他不高兴。
“呃，那臭小子，太高兴了喝醉了在偏房，你要去看他吗？”他说得迟疑，
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我看了看父亲，确认过了没什么大碍之后就去找宋斯年。
他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他留的药足以迷晕那些人逃走，他难道不去找那个人了吗？
2.“宋斯年？你醒醒，醒醒。”怎么回事，没有什么酒味啊。“小姐，醒酒汤。
”小雨把醒酒汤递给我，我皱着眉给他喂下去，虽然好像不是喝醉了，但都煮了，
还是别浪费。我捏着宋斯年的鼻子，端着碗慢慢灌了下去。“唔，咳咳…咳”“啊小姐，
你灌得太凶了。”宋斯年咳嗽几下，汤药全撒在了我的婚服上。“清月，等我！
”我怔了一下，那个名字狠狠击打在我的心上。宋斯年猛地坐起，左右环顾了一周，
立马朝门外走。我被他撞的虚晃了一下。“你要去哪儿？”门外传来宋毅冷漠的声音，
我急忙放下碗走到宋斯年身旁。“爹，斯年应该只是……”“我要去找清月，我不结婚！
”宋斯年语气坚定，这时候的他比以前更像是将军的儿子。两人四目相对，
丫鬟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我扯了扯宋斯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硬碰硬。“啪！
”宋毅一巴掌拍在宋斯年脸上，力气之大让他歪了头，嘴角渗出一丝血。我深吸了一口气，
拿出帕子想去擦他的嘴角，却被他挡开。他一直比宋毅高半个头，但因为气势的原因，
我总觉得宋毅更高大。而现在他眼睛死死盯着宋毅，连宋毅也发觉这儿子是真的不一样了。
“我这辈子只会和清月在一起。”周遭的气压变得更低了，宋毅的脸色就像是要吃人。
不等我开口求情，宋毅给了一旁的副官一个眼神，直接把宋斯年带走了。“斯年！
”“少夫人，您还是在房间等待吧。”副官拦住我，看我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悯。“小姐，
姑爷只是喝醉了，您别在意。”小雨上前扶住我，生怕我难过伤心。
她知道我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也不能接受什么三妻四妾，所以极力安慰我。
我笑着点点头，现在的宋府应该是出不去了，只好先去看父亲的伤怎么样了。再者，
我要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傍晚，副官驮着宋斯年一瘸一拐地回来了，我连忙上去搭手。
“少夫人，少爷今天可能需要早点休息，还麻烦您多多照顾。”“放心吧。
”他的衣服是换过的，我直接把他扶到床上去，解开衣衫，原本精细的肌肉上现在全是鞭痕。
仔细看，新的疤痕下还有密密麻麻的伤口，看得人头皮发麻。“清月，清月。”“好了斯年，
清月不在这里。”我抓住被子的一角，刚想给他盖上，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
怎么都挣脱不开。“清月，我要来找你，等我…”“傅斯年，你抱错人了。
”耳后传来轻微的呼吸，他彻底睡死过去了。傅斯年被关了三天，我也跟着变相被关了三天。
“明珠，京城开始下雪了。”他站在窗边望着白茫茫的天，我拿着那支凤钗站在他身旁，
刚要开口，就听见楼下人的对话。“诶你听说了吗？”“听说什么？
”“城北那个戏楼好像死了个唱戏的，叫什么月，还挺厉害的。”“啊，那还可惜。
”3.“当——”凤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和宋斯年对视一眼，眼里是害怕，
恐惧和难以置信。“不会的，我们不要多想。”虽是这样说着，但我的步伐明显沉重起来，
宋斯年呆在窗口，忽然就跳了下去。“宋斯年！”我朝窗口看下去，还好这里只是二楼，
下面又才堆起刚扫的雪。宋斯年没什么问题。“啊！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你去哪儿？！”我套上大衣，又拿了两条围巾追了上去。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跳下来，
院子里看守的人一个晃神，宋斯年就跑了出去。“你们拦我做什么！少爷出了事你们负责？
”“别跟着！我会把他带回来！”雪越下越大，基本覆盖了整个京城，
我举着伞朝宋斯年追过去，追上他时已经站在了“仙人醉”的门口。这是京城有名的戏楼，
听说以前的皇帝还在这里听过戏。仙人醉此时清冷至极，大门紧闭，
完全不似以往热闹的模样。纸伞落地，宋斯年在静默中回头。“她死了。”我想要开口，
喉咙却好像卡住一股腥甜。清月的海报被拿下来了，挂在这里五年的海报，
偏偏在今天被拿下来了。我是最擅长自欺欺人的，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我都在骗自己，
让自己处于一个舒适圈。“噗——”雪白的地上沾满了红梅，宋斯年抱住跌在地上的我，
流泪满面。我想要冲进去，却被他紧紧禁锢住。“不，啊，不会…”“宋斯年，你让我进去！
”“啊，啊——”凄厉的哭声响彻长街，我只觉得后悔，我的心好堵好痛，
像是千斤石压在上面。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放手，明明，先喜欢她的人是我啊。4.一年前。
结束了在国外的三年留学生涯，我终于坐上了回国的游艇，一路上忧愁满面。
父亲不止一次给我说过我的婚事，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不想要，
我要自己找我的爱情，不是爱情的话，我谁都不嫁。我使劲提着我的行李走下台阶，
却不小心崴了脚朝前方摔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你没事吧？”男人温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有些害羞，撩了一下碎发看着他。“我没事，
刚才谢谢你啊。”没想到他看到我愣了两秒，又拿出西装口袋里的照片，莞尔一笑。“哈，
白明珠？”我瞪大双眼。“你认识我？”“你好，我是宋斯年。
”宋斯年是京城最大的军阀家的儿子，我还以为他后面也会变成宋毅那般魁梧，
没想到更像一个文人绅士。他拿过我的箱子，说是父亲在家等我。
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大男子主义，相反，他很亲和很体贴。一身的书生气，
和他父亲那样粗犷的倒是不同。“白叔叔说你是人群中最亮眼那一个，说的果然没错。
”他的语气自然，和别人的谄媚并不相同，我噗嗤笑了，打趣地看他。
“你倒也和我爸说的一样，绅士礼貌。”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投缘得很，当时我也想过，
和他结婚好像也不是一件差事。“哎哟我家的宝贝终于回来了！瘦了，瘦了！
”父亲把我转了一圈，眼眶有些微红，我不自在地摆手，这么多人，煽情不太好吧。“爸，
我这是健康的瘦。”“好，好！这是你宋叔叔，还记得不？
”看得出来宋毅努力拉开一个笑容，但是面容本来就有些凶的他看起来实在是不亲和。
“当然记得了，宋叔叔还是这么英勇神武！“哈哈哈哈哈，小丫头嘴滑得很。
”“你们一路上谈得怎么样啊？”说到这里，宋毅和白元修都露出八卦的目光看着我俩。
我装作不在意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还不错，gentleman。
”“哈哈哈哈果然是留过学的，快进去坐，别累着我们的宝贝千金。”宋毅满意地点点头。
和宋家的别墅庄园不一样，我们白家是四合院，古色古香的装饰让我感到心安。“老爷，
小姐。”一个面容姣好的妇女走了上来，她是我父亲的小妾。我虽然心有芥蒂，
但是母亲确实走了很多年，父亲常年奔波需要一个照顾他的人，我也没说什么。“兰姨，
这位是？”我指的是她身后的另一位妇人，看起来比兰姨小几岁，一身湖蓝衣裳，风韵犹存。
“啊，这是你玲姨，是我才收的。”父亲有些心虚，我看了那人两眼，只是笑着，
没有说什么。在现在这个环境，我爸要纳她，她也没办法。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介意。
5.收拾完之后我就下了楼，抚摸着红木栏杆，上面还有我小时候不懂事弄的划痕。
“牡丹亭，娇恰恰;湖山畔，羞答答～”拐角处传来一阵戏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和我这些年听的歌剧很不一样。我慢慢走近，一女子身着墨绿色旗袍，
拿着扇子绘声绘色地唱着。一曲唱罢，我拍拍手，吓了那人一跳，很快又恢复镇定。
“你是谁？”她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真好听。“你又是谁？
我不记得白家在做唱戏的生意。”我靠在墙上，笑着看她。“我是白府请来演出的，
在这里开开嗓。”“哦～真好听，你还能再唱一首吗，太好听了，我没听够。”她有些迟疑，
又像是害怕。“清月！快去准备了！”身后传来管家的呼喊声，清月松口气，张开嘴又合上，
看了看我抱歉地微微低头。“我先走了。”我遗憾的应下，
一个人听和在大堂里听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清月快，老爷在催了。啊，小姐，
你怎么在这儿？”清月听到转身看我，是啊，身穿洋裙的女孩，在这个府里还能是谁。
我摆摆手，说道。“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马上过来。bye~”我站在那棵桃花树下，
是刚才清月站的地方，回忆着她唱戏时的模样，手指不自觉动了起来。我去了饭厅，
看着只有一个空位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害，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管那些。
”宋毅快速开口，看了一眼宋斯年的方向。“明珠，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吧。”宋斯年开口，
我感觉脸有些热，还是坐在了他身边。“好了，大家都别客气，动筷吧。”琵琶声响起，
清月一展歌喉，我自然地看了过去，没有在庭院里唱得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只有我听过那般好听的戏曲，我竟笑出了声。“怎么了？
”宋斯年关切开口。“没什么，只是想到我听过更好听的曲子。“是么？在哪一家，
下次可以带我去听吗？”“好哇。”傻瓜，就在眼前啊。见我和宋斯年有说有笑，
白元修和宋毅也笑着碰杯。“说起来，这两小孩儿都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吧。”“哈哈哈哈，
是啊，明珠啊也该成亲了。”“哎哟爸，你说什么呢。”我娇羞的埋下头，
要是我对宋斯年没有感觉，我是不会这样的，可偏偏就是觉得他还不错。
“叔叔和爹就别打趣我们了，而且明珠才回来还需要适应。”宋斯年缓缓开口，我抬头看他。
那样粗犷的宋叔叔能生出如玉般的宋斯年，和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绝对脱不了干系！
可是他眉目刚毅，气质不凡，这点倒是和叔叔很像。“啊是是，让人家好好相处再说嘛。
”这场宴席直到半夜都还没结束，父亲和宋叔叔一直在拼酒，两个姨太太在一旁照看着他。
“宋斯年，你来。”我拉着他的手朝后院走去，走到那棵桃花树下。“这棵树居然还在。
”因为两家交好的关系，我和宋斯年也算是青梅竹马再次重逢了。“对啊，快来帮我。
”我拿着小锄头，朝着某个方向挖下去。“你在挖什么？”虽是这样问着，
但他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我手里的锄头小心地挖着。“是我妈妈藏起来的女儿红，
说我长大以后可以喝。”他挖酒的手一顿，转头看我。“女儿红，你确定现在要挖出来？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女儿红一般是女子出嫁时喝的。
”我看着已经冒出头的酒坛，不在意地说道：“现在哪儿还兴那个，想喝就喝呀。
”他不再说话，继续帮我挖酒。一片桃花瓣落下，酒坛已经被取出来了，宋斯年递给我。
不知为何，我脑子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清月。“不不不，不喝了，放下去。
”我赶忙又把酒坛放下去，嘴里喃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宋斯年松了一口气，
不怀好意看着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喝了？”我摇摇头，想甩掉脑子里的画面。
“没事啊，你不是说是结婚喝的吗，图个喜庆，我们还是不要破坏得好。”拍拍手上的土，
转身离开。“对了，明天你不是想听更好听的戏曲嘛，我带你去。
”6.我向管家打听了清月的戏楼，是城北有名的仙人醉，清月是里面最小的，长得又好看，
也算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明星了。可是她母亲好像生病了，这几天暂时没在。
我看着仙人醉外贴着的清月的海报，当真是清风明月，和其他人的感觉不同，真好看。
“小姐，您要听曲，叫到府上就是了，干嘛亲自来呢？”小雨不解地看着我，
这几天我都跑来这仙人醉，在她看来就是不值得，掉价。“小雨啊，对于一些艺术呢，
我们是要请来的。这样有诚意，人家也会给你更好的展现哦。”小雨表面点着头，
但我从她表情中看出她并不理解。这一个星期宋斯年带我逛遍了京城，我和他相见恨晚，
十分契合。“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不客气，对了，明天大学有讲座，你想去听吗。
”我转了转眼睛，故作犹豫。“是一个很好的先生的讲座，我之前看过他发表的文章，
你肯定也会感兴趣的！”他语速加快，期待地看着我。“那好吧，记得来接我。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各自回府了。“你怎么办的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不扒了你的皮！
”“兰姨？”我走上前，那个丫鬟的手臂已经被扭得乌青了。我皱了皱眉，
拉开兰姨还抓着她的手。“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的火。”“这…”她心虚地左看右看，
语气迟钝。“没事没事，这不是小丫头连药都抓不好，玲姨娘又病重了嘛。”“玲姨娘病了？
”难怪这几天一直没见着她。“是啊，病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还更严重了。
”说完她叹口气，像是在惋惜，可是眼里却没有一丝难过伤心，反而精明得很。
想到这个父亲的新欢，我心里突然有一丝好奇。“我去看看她吧。”刚踏进玲姨娘的屋子，
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就传了出来，我不禁捂住鼻子。“玲姨，你还好吗？
”回答我的是无声的沉默。看来她可能睡了。我正转身踏出去，就迎面撞上一个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