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考710分，本该收到清北录取通知书。却只收到一张病危通知单。
施暴者一家颠倒黑白，说我女儿欺负他们七岁的孩子，他们是正当防卫。警察说，
是我女儿自己想不开，无法立案。我平静地签下放弃追责和解书。他们以为我认怂了。
他们以为一个高中历史老师，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以为一个父亲的尊严，可以明码标价。
我只是觉得，法律给不了我的，我自己来取。毕竟，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宝贝，就是我的女儿。
谁毁了我的宝贝，我就毁了他的人生。01ICU的走廊，白得刺眼。我手里攥着一张纸，
很薄，却重逾千斤。是陈念的病危通知单。医生冰冷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响。
“重度药物中毒，脑损伤不可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监护仪上无情的曲线，像一把钝刀，在我心脏上反复切割。闪回的画面，
是女儿查到高考分数的那天。710分。她在家里跳起来，抱着我笑得像个孩子。“爸爸，
我做到了！今天我要好好洗个澡，晚上一起庆祝一下。”我给了女儿100块钱，
让她顺便买点零食。“谢谢爸爸！”这是她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那雀跃的模样，
和眼前这张苍白的脸，重叠又撕裂。锥心的疼。……派出所，调解室。
烟味和劣质茶叶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作呕。对面的男人叫王强，四十岁左右，
挺着油腻的啤酒肚。他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从皮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扔在桌上。两万块。
“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他脸上挂着讥笑，像是在赏赐。“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脸。
”他老婆李娟，近四十的年纪，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涂着指甲，头也不抬。
“小题大做，不就推了她几下吗？怎么还寻短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金贵了。
”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警察在一旁，一脸无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
“陈老师，我们尽力了。”“女浴室没有监控，双方口供不一。”“网上发帖的事，
主体太多，很难追查。”“伤情鉴定，也只是‘轻微伤’，构不成刑事立案。”我注意到，
王强和那个年轻警察说话时，语气十分熟稔。甚至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懂了。
他在当地，有他的人脉。而我，只有一个躺在ICU里，生死未卜的女儿。我拿起笔，
在和解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陈立。这两个字，我写了半辈子，今天却觉得无比陌生。
我收起桌上那两万块钱。王强夫妇得意地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像打赢了一场仗。
他们走出调解室，李娟的笑声尖锐刺耳。我攥着那叠带着屈辱温度的钞票，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内心有个声音在平静地告诉我：他们以为一个父亲的尊严，
就值这两万块。他们以为一个女儿的命，就值这两万块。他们不知道，
这是我为他们预付的丧葬费。地狱不收的恶鬼，我来收！02家。
这个词从未像今天这样冰冷。我推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死寂沉沉。
我走进女儿陈念的房间。书桌上，还摊着她规划大学生活的笔记。字迹清秀，
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希望。“目标：清北大学！”“第一年，要修满学分，参加一个社团。
”“第二年，争取拿到奖学金。”“第三年，准备考研，
或者出国交换……”我伸手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写字时的温度。
桌角放着一本上了锁的日记。钥匙，我知道在哪。我打开抽屉，拿出备用钥匙，
打开了那本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事发后第二天。“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对我？撕我的衣服，还打我的脸？”“为什么网上的那些人，
根本不认识我，却要用最恶毒的话骂我？”“爸爸教我，善恶有报，正义虽迟但到。
”“可是爸爸，正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我好疼，好累，我等不到了。
”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来的潦草。最后几行，被泪痕浸染得模糊不清。
我忍不住老泪纵横。我终于明白了。明白她是如何从一个坚信真理的女孩，
一步步走向精神崩溃的深渊。我合上日记，像捧着一件破碎的珍宝。我打开电脑，
在网上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段被恶意剪辑的视频。只有短短几秒。画面里，
只有陈念伸手推开那个七岁男孩的动作。配上煽动性的文字：“高考状元欺凌幼童，
谁给你的特权？”视频的发布者，是一个刚注册的小号。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最早转发并带起节奏的几个本地大V，ID都有些眼熟。我翻了翻他们的主页。果然，
都曾接过王强公司“建城地产”的商业推广。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织好。我的女儿，
只是撞进去的猎物。我在数万条恶毒的评论里，疯狂翻找。终于，在评论区的最深处，
发现一条被迅速淹没的留言。“视频不全，我是目击者，那个男孩先动手推人，还骂人，
那个女孩是好人！”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脏狂跳。我立刻点击那个用户的头像，
想要发私信。页面却弹出一行冰冷的提示：“该用户已注销。”唯一的微光，熄灭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更深的绝望。这不是简单的泼妇与流氓。
这是一个有预谋、有手段、懂得如何利用舆论杀人的团伙。他们不仅毁了我的女儿，
还在试图抹去所有真相。03我不能倒下。陈念还在医院里等着我。我强忍着悲痛，
逼自己冷静下来。法律走不通，我就自己寻找真相。那个目击者找不到了，但事发地还在。
“金色水岸”洗浴中心。一个听起来很高档的名字，此刻在我眼里，却如同地狱的入口。
我走进去，找到前台。“你好，我想找一下上周二下午当班的员工。”前台的女孩一看到我，
脸色就变了。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清楚。
”我提高音量：“我是陈念的父亲，我只想问几个问题。”我的声音引来了大堂经理。
他是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假笑。“陈老师，是吧？您好您好。
”他把我拉到一边，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陈老师，
王总特意打过招呼了。”“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您别为难我们。”“那天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女儿，还没过去。”“她在ICU，
随时都可能死。”“我只想知道真相，只想找一个目击者，为她说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
放下所有的体面，近乎哀求地为女儿辩白。然而，现实的墙，狠狠地撞了回来。
经理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真相？真相就是王总的姐夫可是市里一位掌权的，我们惹不起！
”“您也惹不起！”“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影响我们生意。”这句话，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所有的迷雾。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的舆论能被轻易操控。
为什么那些大V会统一行动。原来根源在这里。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左一右“请”我出去。
我没有反抗。我被“请”出金碧辉煌的大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城市喧嚣，
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我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市教育局的一位老朋友。
我们相识二十年，关系一直不错。电话接通了。我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老张，你是过来人，你帮我出出主意，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应对这种网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支支吾吾的声音。“老陈啊……你……你先冷静。
”“这个事，影响不太好。”“毕竟牵扯到学生，你又是老师。”“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对你，对学校，都不好。”“听我一句劝，忍一忍，风头过去就好了。
”嘟……嘟……嘟……他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街边，久久没有动。
合理合法的求助之路，被堵死了。我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收紧，
将我牢牢困在中央。它要将我，将我的女儿，一起拖入黑暗，窒息而死。
04既然所有的路都被堵死。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凿出一条路。
我不再去“金色水岸”的正门。我开始像一个幽灵，徘徊在洗浴中心的后巷。
那里是员工通道和垃圾站。我梳理着所有线索。那个注销账号的“目击者”，一定是关键。
他她很可能就是这里的员工。因为害怕王强的势力，所以不敢出声，甚至注销了账号。
我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出现，观察着每一个下班的员工。我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看着。
我的眼神，一定像一头绝望的孤狼。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我。
一位年长的清洁工阿姨，姓张。她在倒垃圾时，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我。她的眼神里，
有同情，也有畏惧。我主动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杯一直温着的热水，递给她。
我什么也没问。只是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天冷，您辛苦了。”她愣住了，接过水杯，
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但那个小小的举动，似乎打动了她。第二天，同样的时间，
同样的地点。张姨再次出来倒垃圾。她低着头，快步从我身边走过。就在我们错身的瞬间，
她飞快地往我的外套口袋里，塞了一个硬硬的小纸团。然后，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匆匆离开。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等到四周无人，才颤抖着手，展开那个被捏得紧紧的纸团。
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出事那天，我在打扫更衣室。”“在18号柜子底下，
捡到一个小东西。”“黑色的，像个U盘，上面有只小熊。”“我以为是客人掉的垃圾，
就收进了失物招领箱。”U盘……小熊……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个挂着小熊挂坠的录音笔吊坠！那是女儿18岁的生日礼物！她说现在手机功能太强大，
容易分心。她喜欢用这个小小的录音笔，来录下课堂的重点，反复听。她去哪都带着！
我冲回医院。冲进那个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储物间。我翻出女儿事发那天穿的外套。
把每个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手机在。钱包在。钥匙在。唯独那个小熊录音笔，不见了！
它一定还在那个失物招领箱里！我的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那个小小的设备里，
是否录下了浴室里发生的一切？这或许是刺破黑暗的唯一利刃。
是为我女儿讨回公道的最后希望！05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金色水岸”。这一次，
我没有从后门进。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理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客人。
我走到前台，说我的孩子前几天在这里消费，丢了一个很重要的MP3。前台还是那个女孩。
她看到我，眼神有些慌乱。我说，里面有孩子很重要的学习资料，能不能麻烦帮忙找一下。
我表现得很平静，很客气。也许是我的伪装起了作用，也许是她良心未泯。她迟疑了一下，
还是带我去了失物招领处。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它。
那个黑色的小方块，静静地躺在角落。上面挂着的小熊，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看着我。
我道了谢，紧紧攥着它，转身离开。我没有回家。我回了医院。
我不敢在任何可能被人监视的地方听它。我躲进了医院无人的消防楼梯间。这里阴冷、潮湿，
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拿出耳机，颤抖着插入录音笔。
戴上耳机，我按下了播放键。“滋啦——”一阵电流声后，嘈杂的背景音传来。是水声，
人群的喧闹声。几秒后，一个清晰、冷静的声音响起。是我女儿的声音。“小朋友，
这里是女浴室，你不能进来。”“你妈妈在哪？我带你去找她。”紧接着，
是一个女人尖利的辱骂。是李娟。“你个小贱人！动我儿子干什么！
”“读了几天书了不起啊？在这装什么圣母！”然后，是男人粗暴的吼声。是王强。“操！
你他妈敢碰我儿子一下试试！”再然后……是我女儿压抑的哭喊，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是清脆的耳光声。“别打我……求求你们……”“啊——！”听到这里，我心如刀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