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对着镜子刮胡子时，世界末日来了。
手机突然弹出十几条紧急警报，尖锐的警报声吓得我手一抖，在下巴划了道口子。
"操！"我骂了一声，抓起手机。
屏幕上全是血红色的警告："紧急避难通知""未知病毒爆发""请市民立即居家隔离"。最后一条写着："感染者具有极强攻击性，请勿靠近"。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楼下街道已经乱成一锅粥。汽车撞在一起，人们尖叫着奔跑，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扑倒路人撕咬。
"靠，丧尸片成真了？"我吹了声口哨。
我叫坤帅，29岁，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个靠炒股和写软文混日子的无业游民。身高一米八二，长相嘛，用前女友们的话说就是"渣男脸"。贪财好色，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
我数了数冰箱里的存货：半打啤酒、几包速冻饺子、两盒牛奶。储物柜里还有几包泡面和零食。
"省着点能吃三天。"我自言自语，"三天后要么救援来了，要么我变成楼下那些东西的一员。"
正想着，隔壁传来一声尖叫。
我住的是高档公寓，隔音很好，能让我听这么清楚，说明声音真的很大。隔壁住的是个富家女，我只在电梯里见过几次，每次都穿着名牌，化着精致妆容，身边跟着不同的闺蜜。
我犹豫了三秒。
"管他呢，反正世界都要完了。"我抄起棒球棍，推开门。
走廊空荡荡的，隔壁的门虚掩着。我小心推开门，看到一个女孩正缩在沙发角落，手里举着台灯对着门口。
"别过来！"她尖叫道。
我举起双手："冷静，我是隔壁的。听到尖叫过来看看。"
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你...你拿棒球棍干什么？"
"防身啊，"我咧嘴一笑，"外面可热闹了。"
她咬着嘴唇，妆容有些花，但依然漂亮得扎眼。穿着真丝睡衣，露出白皙的肩膀和锁骨。
"我叫坤帅。"我说。
"牙牙。"她小声说。
"牙牙？"我挑眉，"真名？"
"要你管！"她突然凶起来，"看够了吗？可以走了吧？"
我耸耸肩，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她肚子咕噜一声。
"饿了？"我回头问。
她脸红了："关你什么事！"
我笑了："我那边有点吃的，要不过来一起吃？反正世界末日了，独食难肥啊。"
她犹豫了足足一分钟，终于放下台灯："...好吧。"
就这样，世界末日第一天，我和富家女牙牙开始了同居生活。
牙牙抱着靠枕坐在我的沙发上，一脸嫌弃地打量我的公寓。
"你就住这种地方？"她皱眉。
"比不上大小姐的豪宅，"我递给她一盒泡面，"将就吃吧。"
她接过泡面，继续挑剔："连个餐桌都没有？"
"茶几不就是用来吃饭的？"我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口吃面。
她撇撇嘴，小心翼翼地坐下，小口小口地吃，像只挑剔的猫。
"所以，"我嘴里塞满面条，"你家人呢？"
她筷子顿了一下："在国外。"
"朋友？"
"都联系不上。"她声音低了下去。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窗外不时传来尖叫和撞击声，我们默契地没去查看。
吃完面，她突然说："我要洗澡。"
我差点喷出来："现在？外面可是丧尸围城啊大小姐。"
"我不管！"她跺脚，"我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
我扶额："行吧，但热水可能不太稳定..."
二十分钟后，她裹着我的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皮肤泛着粉色。我不得不承认，即使素颜，她也美得惊人。
"看什么看！"她瞪我。
我吹了个口哨："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
"变态！"她抓起靠枕砸我。
我轻松接住，咧嘴一笑："变态现在是你唯一的室友兼保镖，大小姐。"
她气鼓鼓地坐在沙发另一端，我们之间仿佛划了条三八线。
夜幕降临，停电了。我点起蜡烛，微弱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
"我们得制定计划。"我说。
"什么计划？"她抱着膝盖。
"生存计划。"我掰着手指数，"食物、水、安全。首先得清点物资。"
她突然站起来："我那边有食物！"
"哈？"我愣住，"那你刚才..."
"我忘了嘛！"她理直气壮，"而且我不会做饭，有食物也没用。"
我扶额："带路吧，大小姐。"
我们小心地穿过走廊，回到她的公寓。一进门我就惊呆了——她的冰箱塞满了高级食材，储物柜里全是进口零食。
"这够吃一个月！"我惊叹。
她得意地昂起头："我爸爸每个月都让人给我送吃的。"
我正想夸她，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们同时僵住。
"回我那边，"我低声说，"把能带的都带上。"
我们像两只仓鼠，来回几趟搬运食物和水。最后一趟时，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快走！"我推着她往前。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他看到我们，发出嘶吼，冲了过来。
牙牙尖叫一声，我抓起棒球棍，在那东西扑上来时狠狠击中它的头部。它踉跄了一下，我趁机补了几棍，直到它不再动弹。
"走！"我拉着吓呆的牙牙冲回我的公寓，锁上门。
她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那...那是..."
"丧尸，活死人，随便你怎么叫。"我喘着气，"看来电影没骗人。"
她突然哭了起来，精致的妆容彻底花了。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喂，别哭啊..."
"我害怕！"她抽泣着，"我想回家..."
我蹲下来，犹豫了一下，轻轻拍她的背："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室友兼保镖，记得吗？"
她抬起泪眼瞪我："谁要你这种色狼保镖！"
我笑了："至少我还能打丧尸，你会什么？"
"我...我会花钱！"她理直气壮。
我大笑出声："可惜现在钱没用了，大小姐。"
她气得又要拿东西砸我，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擦干眼泪。
那晚，我们轮流守夜。她坚持要睡沙发，于是我打了地铺。半夜，我被轻微的抽泣声惊醒。
"牙牙？"我轻声问。
"...我睡不着。"她声音很小。
我叹了口气，坐起来："害怕？"
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说："...嗯。"
"过来吧。"我挪了挪位置。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抱着枕头过来了。我们背对背躺在地铺上，像两个闹别扭的小孩。
"坤帅，"她突然说，"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我笑了："当然，我可是收了保镖费的。"
"骗子，"她轻轻踢了我一下，"根本没收费。"
"那就欠着，等世界恢复正常了再算账。"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
我没回答，只是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惨叫，和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
世界末日第一天，我和一个叫牙牙的富家女成了室友。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至少今晚，我们都不那么孤单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尖叫声惊醒的。
"怎么了？！"我猛地坐起，抄起棒球棍。
牙牙站在窗前，指着外面："有人！活人！"
我走到窗边，看到楼下有几个拿着武器的人在清理丧尸。他们看起来像是有组织的。
"幸存者小队，"我吹了声口哨，"我们要不要..."
"不要！"牙牙抓住我的手臂，"万一是坏人呢？"
我挑眉："你电影看多了吧？"
"我爸爸说过，"她严肃地说，"末世里最危险的不是怪物，是人心。"
我不得不承认她有点道理。我们看着那队人消失在街角。
"好吧，"我说，"那我们得靠自己了。首先，得加固门窗。"
她皱眉："怎么加固？"
我咧嘴一笑："正好给你上堂生存课，大小姐。"
我们花了一上午用家具堵住门，用胶带加固窗户。牙牙虽然娇气，但干起活来出乎意料地认真。
中午，我们吃着她带来的高级罐头，她突然问："坤帅，你是做什么的？"
"自由职业，"我啃着牛肉，"写点小文章，炒炒股。"
"那就是无业游民。"她总结。
我耸耸肩："至少时间自由。"
"你有家人吗？"她问。
我顿了一下："父母早离异了，各自有新家庭。我算是...自由生长。"
她若有所思："所以没人会担心你。"
"反过来我也不用担心谁，"我轻松地说，"多好。"
她突然放下叉子："我爸爸一定急疯了。"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说："等通讯恢复了就能联系了。"
下午，我们清点完所有物资，我教她怎么用矿泉水瓶做简易过滤器。她学得很快，但每完成一个就要我夸奖。
"不错嘛，"我揉乱她的头发，"大小姐还挺聪明。"
"别碰我头发！"她拍开我的手，但没真的生气。
晚上，我们玩起了扑克牌，赌注是明天的洗碗权。她输得一塌糊涂。
"你作弊！"她指控道。
我坏笑："是你太菜了。"
她气呼呼地洗牌，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连续的枪声。我们同时僵住。
枪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归于寂静。
"...军队？"她小声问。
我摇头："更像是帮派交火。"
她的脸白了："他们会来我们这里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得做好最坏准备。"
那晚，我们都没怎么睡。我把棒球棍放在手边，牙牙则紧握着一把水果刀。
第三天早晨，停水了。
"完了，"牙牙看着干涸的水龙头，"不能洗澡了。"
我哭笑不得："大小姐，现在喝水都成问题，你还想着洗澡？"
她固执地说："人活着就要有尊严！"
我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拖出几瓶矿泉水："省着用，这是最后的饮用水了。"
她眼睛一亮："可以洗澡？"
"擦身！"我强调，"不是洗澡！"
她撇撇嘴，但还是拿着水瓶进了浴室。我摇头苦笑，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街道上丧尸更多了，游荡着，偶尔扑向还活着的生物。远处有黑烟升起，城市正在死去。
我突然意识到，救援可能不会来了。
牙牙擦完身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她看到我的表情，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她问。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得做好长期打算。救援可能不会很快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乎意料地冷静："那我们得找更多物资。"
我惊讶于她的转变："你不怕了？"
她昂起头："怕有什么用？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
我笑了："这才像话，大小姐。"
我们开始计划下一步。公寓里的食物还能撑一两周，但水是个问题。我提议去楼上楼下没人的公寓搜刮，牙牙则担心遇到丧尸或其他幸存者。
"总得冒险，"我说，"不然坐吃山空。"
她咬着嘴唇，最后点头："但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本想反对，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改口道："行，但得听我指挥。"
我们装备好武器——我的棒球棍和她的水果刀，准备出门探险。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们僵在原地。
门铃又响了一次，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里面的人，我们知道你们还活着。开门，我们谈谈。"
牙牙抓紧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我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别装死，"那声音继续说，"我们看见你们的活动了。要么开门合作，要么我们破门而入。"
我低声对牙牙说："去卧室，锁好门。"
她摇头，眼神倔强。
我叹了口气，提高声音："有什么事？"
"哈，果然有人。"那男人笑了，"我们是幸存者小队，正在组建安全区。加入我们，有食物有保护。"
听起来太美好了，一定有诈。
"谢谢好意，"我回答，"但我们暂时不想离开。"
沉默了一会儿，那声音变冷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你们一小时考虑，要么加入，要么...后果自负。"
牙牙颤抖着问："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我面色凝重："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