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慢悠悠地淌过窗帘的缝隙,
在依依的碎花床单上洇出几块暖融融的光斑。她大字型摊着,
连蜷一下脚趾的力气都不想费——这可是她策划了整整一周的“全瘫休息日”,
手机调了静音,外卖软件都提前卸了,就盼着能和周公缠绵到天昏地暗。可越想睡,
脑子越像被按了播放键的收音机,乱七八糟的念头吵得人头疼。
依依翻来覆去把床单碾出三道褶子,终于“腾”地坐起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炸着,
活像只气鼓鼓的猫:“不睡了!这觉谁爱睡谁睡!”刚把脚塞进毛茸茸的拖鞋,
门铃就“叮咚叮咚”催命似的响。依依趿着鞋去开门,门外的阿芬顶着鸡窝头,
粉色兔子拖鞋的耳朵耷拉着,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吃完的饼干:“我妈疯了!
说要给家里来个‘彻底大清洗’,厨房现在跟灾后现场似的,连口热水都找不着,
我快饿死了!”两人正对着冰箱里半盒剩饭大眼瞪小眼,
依依的手机突然在沙发缝里震动起来,屏幕亮得晃眼。是闺蜜群的连环call,
她划开接听,那边立刻炸开锅:“依依!你快看朋友圈!鸿哥出事了!”依依心里咯噔一下,
点进朋友圈,置顶的那条八卦新闻配着张模糊的照片——鸿哥被几个记者围着,
西装领口歪着,平时总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像蒙了层灰。
标题扎眼得很:“慈善家鸿某涉嫌堵伯,公益人设崩塌?”“不可能!
”依依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忘不了去年在山区助学活动上,鸿哥扛着两箱图书在泥路上走,
裤脚全是泥却笑得爽朗;忘不了他蹲在教室门口,给孩子们削铅笔,
手指被木刺扎了也不吭声。她手忙脚乱地翻出鸿哥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鸿哥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依依……”“鸿哥,网上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是小宇……我资助的那个孩子,
被人骗进**了。”小宇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可谁也不知道,
这孩子有双“神眼”——骰子落地前,他闭着眼都能说出点数;轮盘转起来,他指尖一点,
指针准停在他说的数字上。那天他被几个社会青年拉去**,一晚上赢了几十万,
可等他想走时,对方却翻脸了,说他出老千,扣住他不让走。“我和阿琳赶过去时,
他们正围着小宇打……”鸿哥的声音突然抖起来,“阿琳她……她轻功好,
以前好几次我被人堵,都是她像片叶子似的飞过来拉我走……这次她为了护着小宇,
替我挡了一棍,后脑勺磕在台阶上……”他的声音哽咽了:“医生说……还在抢救,
不太乐观……”依依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鸿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接我闺蜜,
她或许有办法!”“是……是那个能把快死的兰花救活,摸一下就知道人哪里不舒服的神医?
”鸿哥的声音突然亮了一下,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对!”依依深吸一口气,
“她一定有办法!”接神医去医院的路上,车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哗哗响。神医坐在副驾,
平时总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凝着霜,指尖轻轻敲着膝盖:“阿琳我见过,
上次公益晚会她跳《飞天》,旋转时裙摆像朵绽开的白莲花,落地时稳稳的,
足尖像粘在舞台上似的,那功底,十年磨不出来。”医院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让人心里发紧。因为神医这几年名声在外,一路过去,
护士站的小姑娘们都偷偷打量她,连主任医师都亲自出来迎:“您可来了!
里面情况不太好……”神医没多话,换了无菌服进了ICU旁的观察室。
她只搭了搭阿琳的手腕,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底,指尖在她后颈轻轻按了按,
眉头一点点松开。三个小时后,她摘下听诊器走出来,鸿哥立刻迎上去,手心全是汗。
“生命体征稳住了,”神医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很肯定,“能醒过来,也能正常生活。
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鸿哥发白的脸上,“腰椎第三节粉碎性骨折,
左腿神经损伤严重,以后想再踮脚尖跳舞,难了。”鸿哥腿一软,扶住墙才没倒下去,
眼泪砸在地板上,
却突然笑了:“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可麻烦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那伙人没捞到好处,竟把气撒在小宇身上。三天两头堵在他学校门口,
有时是吹着流氓哨围他,有时是故意撞他一下,把他的书包扔在地上踩。小宇本就胆小,
被吓得整日缩着脖子,上课走神,放学绕着墙根走,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这天傍晚,
依依去接小宇,远远就看见巷子里围了几个人。小宇被推搡着撞在墙上,书包掉在地上,
里面的书本散出来,被人用脚碾得脏兮兮。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住手!”依依刚要冲过去,身边的神医已经动了。她步子不快,可几步就穿过人群,
挡在小宇面前。白大褂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她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声音不高,
却像块石头砸在地上:“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能耐?”**的领头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上下打量着神医,嗤笑一声:“哪来的娘们,敢管爷爷们的事?识相点赶紧滚,
不然连你一起收拾!”话音刚落,他就“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
“砰”地撞在身后的砖墙上,滑下来时捂着肚子直哼哼。剩下的几个喽啰见状,
骂骂咧咧地扑上来,可他们的拳头还没碰到神医的衣角,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
一个个踉跄着摔在地上。神医甚至没动真格——她只是抬了抬手指,
那伙人手里的匕首就“哐当”掉在地上;她脚尖轻轻一点,地上的石子就像长了眼睛,
精准地砸在他们的膝盖上。不过几分钟,巷子里的人不是抱着胳膊哼哼,就是捂着腿打滚。
神医走到那个领头的壮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回去告诉你老板,
再敢找小宇麻烦,下次断的就不是骨头,是活路。”壮汉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
小宇慢慢抬起头,看着神医的背影,眼里的怯懦渐渐被光取代,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神医弯腰捡起他的书包,拍掉上面的灰,又把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塞进去,
动作轻轻的:“以后他们再找你,就报我的名字。”后来的事,倒比想象中顺。
**那伙人大概是真被吓住了,再没敢露面。阿琳在神医的调理下渐渐醒了过来,
虽然不能再跳舞,却迷上了画画,她画的山水,笔墨间总带着股跳舞时的灵动劲儿。
鸿哥每天守在她床边,给她读报纸,削苹果,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依依和阿芬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阿芬咬了口苹果:“没想到你这‘咸鱼’休息日,倒成了拯救世界的一天。
”依依笑着踹了她一脚,心里却暖暖的。原来有些看似平淡的日子,
藏着这么多意外的相遇和温柔的力量。日子像檐角的雨珠,一颗接一颗坠向地面,
溅起细碎的涟漪。鸿哥的妻子阿琳出院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透过医院的玻璃窗,
在她轮椅的金属扶手上镀了层金边。她穿着素色的棉布裙,长发松松挽在脑后,
看见依依和神医时,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麻烦你们了。”神医蹲下身,
替她理了理裙摆:“别总想着麻烦,咱们也算共过事的。”她指尖在阿琳膝盖上轻轻一点,
“这两个月好好养着,开春就能试着拄拐杖走路了。”阿琳的手覆在自己腿上,
曾经能在舞台上旋转跳跃的脚踝,如今连弯曲都有些费力,可她眼里没什么怨怼,
反倒拍了拍鸿哥的手背:“正好,以前总忙着练舞,现在能静下心来陪你看看书了。
”小宇这阵子像是换了个人,原本总是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校服洗得干干净净,
书包里还多了本笔记本——他开始把自己的异能记下来,比如“今天数学课,老师掷粉笔头,
我提前三秒就知道会砸中谁”,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神医偶尔会去学校接他,
有时带他去公园打拳,有时教他怎么控制自己的“神眼”:“异能不是麻烦,用对了地方,
就是本事。”这天傍晚,小宇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神医站在老槐树下,
身边还站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眉眼间带着股威严。“这是李警官,
”神医揉了揉小宇的头发,“他想请你帮个忙。”李警官递过来一张照片,
上面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这人挪用了慈善基金,我们查了三个月,他把钱转到了海外**,
可就是抓不到证据。”小宇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指着照片角落的一个筹码:“这个筹码,
我在**见过,上面有个很小的‘七’字,是他们内部用的。”他顿了顿,眼睛亮起来,
“而且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每次月圆那天,
他都会在凌晨三点去地下室的VIP房。”李警官眼睛猛地一睁:“你确定?”“嗯,
”小宇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书包带,“我的眼睛能看见他口袋里的筹码在发光,
只有那天会特别亮。”三天后的月圆夜,警车悄无声息地围了**。
当警察踹开VIP房门时,那个挪用公款的男人正攥着筹码发抖,桌上的钞票堆得像座小山。
人赃并获的瞬间,他瘫在椅子上,
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你们怎么会知道……”小宇躲在警车后面,
看着那男人被带走,突然拽了拽神医的衣角:“姐姐,我的异能,是不是真的能用在好地方?
”神医弯腰跟他平视,眼里的笑意像落了星光:“你看,这不是已经用上了吗?”没过多久,
鸿哥的公益基金会多了个新项目——专门资助像小宇这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
教他们控制天赋,也教他们分辨善恶。阿琳成了项目的画画老师,她坐在轮椅上,
握着孩子们的手教他们调色,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停了只金色的蝴蝶。
依依偶尔会和阿芬去基金会帮忙,有时是整理捐赠的图书,有时是陪孩子们做游戏。
有次阿芬趴在窗边,看着小宇给更小的孩子讲题,突然撞了撞依依的胳膊:“你说,
咱们那天要是没接那个电话,现在会在干嘛?”依依望着院子里奔跑的身影,
手里的笔在捐赠登记表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大概还在纠结那天没睡成的懒觉吧。
”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院子里的桂花香,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
原来生活从不是按计划铺陈的轨道,那些突然拐出的弯、撞上的人,才是藏在日子里的糖,
一点一点,甜到心里去。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在基金会的窗台上打了个旋。
小宇抱着一摞画纸从教室跑出来,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灿烂:“依依姐,
你看阿琳老师教我们画的银杏叶!”纸上的金黄颜料晕染开来,像极了窗外飘落的景致。
依依刚接过画纸,手机就响了,是鸿哥的电话,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依依,
快来基金会!有个好消息!”赶到时,基金会的小院子里站着位穿军装的男人,
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正握着神医的手,语气恳切:“我们特殊人才培养中心,
就需要您这样的专家。孩子们的天赋不该被埋没,更该用在正途上。”原来,
上次小宇协助警方破案的事,惊动了专门负责特殊人才管理的部门。
他们考察了基金会里的孩子,发现不止小宇,
还有能和动物说话的女孩、能听见百米外细微声响的男孩……这些曾被视为“怪异”的天赋,
在专业引导下,都可能成为守护他人的力量。“我已经答应了,
”神医转身看向围过来的孩子们,眼里闪着光,“以后每个周末,我都会带你们去中心学习。
那里有能帮你们控制能力的仪器,还有教你们保护自己的老师。”小宇拽着神医的衣角,
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我们也能像警察叔叔一样抓坏人吗?”穿军装的男人蹲下身,
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止抓坏人,还能救很多人。比如地震时,
能提前感知危险;比如有人迷路,能听见他们的呼救。”那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