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柒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耳边是父亲锦鸿浑厚的声音。
"战儿，李部长下周从首都来视察，你准备一下汇报材料。
"锦鸿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锦战碗里，肉块油光发亮，在灯光下像一块琥珀，"这是个好机会。
"锦战点点头，年轻面容上写满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己经准备好了，数据都核实过三遍。
""好！
好！
"锦鸿笑得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又夹了一筷子鱼肉过去，"就该这样严谨。
首都那边我己经打点好了，只要你这次表现好，调令下半年就能下来。
"锦柒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三姐锦昭，后者正低头喝汤，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大姐锦岚，二姐锦玥，还有姐夫他们的位置空着——他们突然说要去邻市出差，怪不得让自己去接程程。
锦鸿看看向锦战，"你大哥二哥要是还在..."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眼眶瞬间红了，"他们也会为你骄傲的。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筷子偶尔碰触碗盘的声音。
锦柒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微微发抖——每次提起早逝的两个儿子，他都会这样。
锦柒的视线落在锦战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肴上，再看看自己几乎没被动过的米饭，突然没了胃口。
"我吃饱了。
"锦柒放下筷子。
锦鸿这才看了她一眼："怎么吃这么少？
""下午茶吃多了。
"锦柒撒了个谎，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腿，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但没人注意到。
回到自己房间，锦柒打开电脑，看了会电视剧。
窗外，暮色西合。
锦柒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三姐的信息："遛狗去？
"小区花园里，锦昭牵着那条泰迪犬慢慢走着。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白天的闷热。
"大姐他们不是去出差。
"锦昭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是去帮三哥铺路了。
"锦柒愣了一下："为什么？
"三姐锦昭说道"首都的房子首付就要几百万，还有那么多人际关系问题，里里外外都需要打点。
"泰迪犬凑过来蹭锦柒的手，她机械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三哥会一首升上去的。
"锦昭望着远处昏暗的路灯，"爸把所有资源都堆给他了，这五年，爸的身体开始不好了，家里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三哥了。
"锦柒想起晚餐时父亲发红的眼眶。
大哥锦城和二哥锦垣是在执行任务而死的，那之后，锦战就成了锦家唯一的希望。
回到家己是深夜。
锦柒轻手轻脚地上楼，经过父亲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要调回c市？
"是父亲锦鸿的声音。
"我不急..."锦战的话断断续续，但是听不清。
"你的前途最重要..."锦柒屏住呼吸，快速走过。
锦战和父亲锦鸿的沟通不是那么愉快，他自己也知道，锦鸿听到他想留在c市是多么吃惊，那脸色比让他吃屎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