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绯色”包厢里重逢了年少时的女神。
她晃着香槟杯轻笑:“柯嘉恒?
那个神坛上的高岭之花?”
当夜她点了我:“从今晚起,你的时间归我所有。”
后来她发现了我的病历——“胃癌晚期?”
她死死抓住我衣领,“谁准你逃的?”
手术室灯亮起时,我看见她签了器官捐献书。
受捐者姓名写着我母亲的名字。
______冷光灯将走廊切割成一块块惨白的长方形囚笼,空气里漂浮着浓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几乎冻结每一次呼吸。
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被强行钉在原地的木桩。
那扇门——主任医师办公室磨砂玻璃门上的金字,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令人眩晕的光——如同某种冷血生物没有感情的眼睛。
门开了,主任医师走了出来,穿着洗得发白却很熨帖的白大褂,手里捏着几张纸。
他没看我,目光垂着,落到那份报告上,镜片后的神色凝着沉重的铅。
那些薄薄的纸片此刻重逾千斤,每一个印在纸上的墨点,都像是母亲生命的倒计时钟上咔哒作响的刻度。
“嘉恒啊……”我喉咙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那早已烙印在心的数字还是狠狠撞击着耳膜。
“……八十万。”
这声音干涩得不像我自己的,“一次性,全款……术后恢复的后续开销,还不包括在内,对吧?”
每一个字都像砂纸,刮擦着喉管渗出血腥气。
主任沉重地点了点头,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像是想说些安慰的话,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点微弱的怜悯像投入深渊的石子,连回声都没有。
我知道,在这里,在明码标价的生机面前,情感是连零钱都算不上的东西。
最后一丝温度,似乎也随着这句话彻底从指尖抽离了。
我迈开脚步,皮鞋在寂静得令人心悸的走廊上叩出空洞的回响,嗒、嗒、嗒……不疾不徐,维持着仅存的一点体面,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门后,是专属于家属的消防楼梯间。
逼仄、幽暗,堆积着清扫工具和一股无法散去的、混杂着尘土的霉味。
这里与外面那层虚假冰冷的秩序相比,真实得近乎残忍。
确认四周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