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轮回***“叮铃铃铃铃——！”尖锐、急促、不容置疑。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的结束铃，

终于，终于响了！陈默几乎是瞬间脱力，后背重重地砸在硬邦邦的椅背上。

额头上黏腻的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有点痒，但他连抬手擦的力气都没有了。

笔尖在答题卡最后一个选项旁边洇开一小团墨迹，像他此刻的心情，一片模糊的疲惫和解脱。

成了吗？他不敢细想。三年的汗水，父母的期盼，

还有自己那份沉甸甸的、说不清是梦想还是负担的未来，似乎都随着这宣告终结的***，

暂时被抛在了脑后。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

、椅子摩擦地面的刺啦声、还有邻座那个总爱提前五分钟收拾的哥们儿哗啦啦收文具的动静，

交织成一首独特又真实的“高考终章”。空气里粉笔灰的味道，

混合着少年人汗水的微咸和陈旧木质桌椅的气息，无比清晰地钻进鼻孔。

陈默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腔里那颗狂跳了三天的心脏，

好像终于找到了落点，准备安歇。他努力牵动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哪怕只是给自己看的。

“终于……结束了。” 他在心里默念，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就在他撑着桌面，

准备像卸下千斤重担一样站起身的刹那——“叮铃铃铃铃——！！！”那***……还在响！

不，不是还在响！是音调骤然拔高，变得无比尖利、刺耳，像是金属被强行撕扯断裂的噪音！

瞬间盖过了教室里所有的嘈杂！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呆毛、窗外刺眼的阳光——所有的色彩和形状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碎、扭曲、拉扯！

世界的光线急剧暗淡、坍缩，最终化作一片浓稠得化不开、令人窒息的漆黑！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沉沦。“默默——！默默！醒醒！

快七点了！再磨蹭真要迟到了！”一个熟悉又略带焦急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水幕，

朦朦胧胧地传来。陈默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天花板上那盏有点旧的吸顶灯，灯罩边缘落了一点灰，是他家客厅顶灯的模样。

身下是熟悉的、铺着蓝色格子床单的旧弹簧床垫，躺久了中间会有点陷下去的感觉清晰无比。

他弹坐起来，心脏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妈？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难以置信的惊惶。“哎哟我的小祖宗，

可算醒了！赶紧的！早餐给你搁桌上了，鸡蛋饼和豆浆，趁热吃！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穿着她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脸上是熟悉的、混合着关切和催促的神情，“今天可是头一场，语文！打起精神来！

妈给你烙饼加了两个蛋！”轰——！陈默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语文？头一场？

高考第一天？！他僵硬地、几乎是颤抖着扭过头，看向床头柜上那个蓝色的塑料闹钟。

鲜红的电子数字，冷酷地跳动着：06：58 AM日期显示：赫然是高考第一天！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

刚才考场里那***的余韵似乎还在耳边尖啸，

眼前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带来的绝望感依然清晰如烙印！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梦！

一个过度紧张带来的、荒诞离奇的噩梦！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

”清晰的痛感传来，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不是梦！“还愣着干啥呀？”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着不解，“快起来洗漱！准考证、身份证、铅笔橡皮那些都给你检查好放文具袋里了，

在餐桌上！今天降温，我给你外套放沙发上了……”母亲的叮嘱絮絮叨叨，

每一个字都和他记忆深处某个被强行按下了“回放”键的清晨，严丝合缝地对上！

陈默僵硬地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那寒意直钻心底。他像一具提线木偶，

挪到窗边，“哗啦”一下拉开褪了色的淡蓝色窗帘。外面，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老小区清晨。

楼下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树下的石凳上，

几个穿着校服的模糊身影正匆匆跑过。空气里带着初夏清晨特有的、湿润凉爽的青草气息，

还有一些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气。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他昨晚明明已经经历了这一切！他明明已经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天的高考！

他明明……听到了最后的交卷***！为什么？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起点？！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扶着窗框，指尖用力到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默默，

快点！真来不及了！”母亲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生活里最寻常不过的烟火气，

此刻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陈默猛地转过身，看向客厅里忙碌的母亲背影，

又低头死死盯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

的疲惫、考场上的窒息感、***响起前的解脱……所有感觉都还无比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而现在，他却像个被命运恶意捉弄的棋子，被强行塞回了这场漫长噩梦的最开端。

他要去考场。他必须去！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昨日重现”，是不是真的分毫不差！

一种莫名的寒意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恐慌，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迈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向客厅，

走向那个放在餐桌上的、装着决定命运的准考证的透明文件袋。每一步，

都沉重得像是踩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当他拿起那个冰冷的文件袋，

指尖触碰到里面硬硬的准考证卡片时，视线无意间扫过门口衣帽架上的挂历。

高考第一天的日期，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嘲弄地注视着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恐惧、荒诞和绝望的巨大洪流，彻底将他吞没。他要去的地方，

不是通往未来的考场。他要去的地方，像一个巨大的、无法逃脱的……轮回牢笼。

2 考场幽灵阳光透过教室高大的窗户，明晃晃地打在陈默的考卷上，留下一块刺眼的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旋转。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还有监考老师偶尔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陈默死死盯着眼前的语文试卷。第一题，字形辨析。

选项A：罄竹难书。选项B：磬竹难书。他清晰地记得，上次——或者说，

在他混乱的时间线里，第一次坐在这里时——他选了A。当时他还觉得这题出得刁钻。

而现在，他握着笔，指尖冰冷，悬在答题卡A选项的小方框上，迟迟无法落下。不是不会。

是恐惧。一种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正沿着他的脊椎一点点爬上来。

邻座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的咳嗽。是老毛病了，陈默记得很清楚，

就在开考后大概半小时左右。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墙上的挂钟。 秒针，正一格一格，

极其规律地跳向那个熟悉的位置。咔哒。 轻微的咳嗽声，几乎是掐着秒针的节奏，

准时响起。陈默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跳动都变得艰涩。

他猛地低下头，目光扫向阅读理解的第一篇。标题：《远去的渡口》  作者：萧红。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甚至试卷纸张上那道细微的、斜斜的印刷折痕，

都和他记忆中那张卷子，严丝合缝，分毫不差！这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

一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陈默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贴身的T恤，黏腻地贴在背上，让他浑身发冷。他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痛感来对抗这铺天盖地的荒诞和绝望。

“不……不可能……” 一个微不可闻的气音从他齿缝里挤出，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他想逃。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如同精准复刻噩梦般的牢笼！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钻进脑海。

规则？一定有规则！打破它！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手腕微微发抖，却异常坚定地，

在试卷姓名栏后面，原本该写考号的位置，

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鬼”字。这是他无声的呐喊，

是对这诡异轮回的控诉！写完最后一个笔画，他猛地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投向讲台旁那个一脸严肃的中年女监考老师，

他记得上次她没收过一个试图作弊的橡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老师踱着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她的视线，

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陈默的桌面。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陈默的试卷上！落在了那个刺眼的“鬼”字上！她的眉头，

清晰地、如同慢镜头回放般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严厉！果然！她看到了！

她会有反应！这能打破循环吗？！陈默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等待着审判般的呵斥或者询问。

然而，下一秒——张老师脸上那丝错愕如同潮水般褪去，眉头松开，

严厉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她的视线没有丝毫停留，

极其自然地、如同扫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座位一样，掠过了陈默，继续向下一个考生望去。

仿佛……那个触目惊心的“鬼”字，从未存在过！一股寒意，比刚才猛烈十倍，

瞬间将陈默冻僵！被忽略了？为什么？！怎么会？！她明明看到了！

巨大的挫败感和更深的恐惧包围住了他。不行！不能放弃！还有办法……提前交卷！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上次他没敢这么做，因为题目没做完。

这次……管不了那么多了！陈默几乎是粗暴地合上试卷，把笔扔进笔袋，“唰”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包括两个监考老师锐利的视线。

“老师，我交卷！”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有些变调，但在寂静的考场里格外清晰。

张老师快步走过来，拿起他的试卷看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那个“鬼”字，

眉头又皱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陈默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成了！陈默抓起笔袋，几乎是冲出座位，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逃离！只要离开这个考场范围……他快步穿过安静的走廊，

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响亮。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下斜斜的光斑。

他冲向楼梯口，一步跨下两级台阶——就在他迈下最后一级台阶，

双脚即将踏上一楼大厅光滑地砖的瞬间！又是那种感觉！眼前的光线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剧烈地闪烁、扭曲！

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墙壁上的名人画像、甚至窗外摇曳的树叶——都像是被投入了搅拌机，

疯狂地旋转、撕裂！最后，化作一片吞噬一切的、纯粹的黑暗！……又来？！

陈默的意识在下坠。无尽的冰冷和绝望将他淹没。

他仿佛能听到那刺耳的***在黑暗的彼岸遥遥冷笑。再次“醒来”，

依旧是令人窒息的考场安静。沙沙的写字声，窗外隐约的蝉鸣。

还有……前排那个女生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混合着阳光的清香味。他回来了。

回到语文考试开始后大约半小时的位置。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喉咙口涌上一股酸水，

被他强行咽了回去。指尖因为用力握着笔而微微发白。不行！不能放弃！

还有一个办法……说出来！把这一切说出来！让其他人知道！他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大幅度起伏，准备不顾一切地大喊出声：“我在轮回！高考在轮回！

我们都……”然而——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在了喉咙里！任凭他如何张嘴，

如何调动声带，却连一丝微弱的气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脖颈处肌肉徒劳的痉挛。窒息般的憋闷感席卷了他。

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开合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最初的恐惧感已经褪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麻木和绝望。完了吗？真的逃不掉了？

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颓然瘫在椅子里，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角落一块细微的霉斑。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本能地、几乎是漫无目的地扫过考场。目光，不经意间，

掠过教室右后方那个最边缘、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一张单人课桌。

一个身影静静地趴在桌面上。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洗得有点发白，

肩膀处甚至能看到一点磨损的毛边。长而略微枯黄的头发散乱地披下来，

几乎完全遮住了脸和搭在桌面上的胳膊。桌面上的试卷，一片空白。没有人注意他/她。

旁边座位的考生专注于自己的试卷，

监考老师来回巡视的目光也从未在那个角落停留超过半秒。

仿佛那里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空间，那个身影……根本不存在。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像冰凉的小蛇，顺着陈默的尾椎骨悄然爬了上来。这个身影……上次考试时，好像……也在？

他当时全部心神都在答题和紧张上，完全没有留意。但现在，这个“人”，

在重复的考场轮回里，在陈默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浸泡的视线中，变得异常清晰。

他/她是谁？ 为什么一动不动？ 为什么……无人问津？一种比面对循环本身更冷的寒意，

悄然攥紧了陈默的心脏。麻木和绝望的冰层下，一丝微弱却异常顽固的好奇心，

如同冻土里挣扎着探头的嫩草，悄然滋生。或许…… 那会是……钥匙吗？

3 冰冷回应数学考试的***沉闷地在陈默耳边响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身体一僵，

但这次，预想中的黑暗和坠落感并未降临。他依旧稳稳地坐在考场里。麻木了。

经历了语文考试那次徒劳的挣扎和重启，一种沉重的、近乎死寂的麻木感包裹着他。

心脏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冰壳，沉甸甸地坠在胸腔里。他看着周围同学如释重负地收拾文具，

有的小声讨论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有的揉着酸痛的手腕，脸上带着解脱或忐忑。

这些鲜活的表情，落在陈默眼里，却如同隔着一层流动的、模糊的毛玻璃。他们是“新”的，

而他，是旧的。是被困在时间夹缝里的囚徒。目光，不受控制地，越过攒动的人头，

死死地钉在教室右后方的那个角落。那张单人课桌孤零零地立着，像被遗忘的孤岛。

那个穿着深蓝色旧校服的身影，依旧保持着那个凝固的姿态：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枯黄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一切。桌面上的试卷，大片刺目的空白，在下午的光线下格外扎眼。

监考老师开始收卷了，步履匆匆地掠过每一张桌子。陈默屏住呼吸，

视线紧紧追随着张老师的身影。近了……更近了……张老师收完了陈默前排的卷子，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极其自然地、流畅地、如同绕过一堵空气墙般，

绕过了那张角落里的课桌！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

仿佛那张桌子、那个凝固的身影、那份空白试卷，根本就不存在于她的视野之中！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陈默的头皮！刚才的麻木感瞬间被一种更尖锐的恐惧和诡异感刺穿！

这绝不是正常的无视！这像是……一种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的存在感！不行！

这次不能坐以待毙！当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磨蹭的同学时，陈默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和恐惧，猛地站起身。他的目标无比清晰——那个角落！

他装作收拾东西，脚步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右后方挪动。一步，两步……距离在缩短。

他甚至能看到那件旧校服外套袖口边缘细微的开线。突然！“那位同学！

考完试不要在考场逗留！快点离开！” 一个严厉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在安静的空气里。

是另一个年轻的男监考老师，他正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陈默，

手指明确地指向教室门口的方向。无形的墙！陈默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离那张课桌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男老师目光中的不容置疑和催促。再往前走，必然引来更严厉的干涉，

甚至可能再次触发未知的“重启”规则。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死死咬住后槽牙，

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老师。”他不得不转身，

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地向门口挪去。视线像钩子一样，

试图从那凝固的身影上刮下一点信息。走到门口，他最后不甘地回头一瞥。就在那一刹那，

他捕捉到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在那个低垂头颅的姿势下，

内侧、靠近身体的位置——那原本被手臂和长发阴影遮蔽的死角——似乎有一道模糊的刻痕！

非常非常淡，颜色几乎和深色的木质桌面融为一体。形状……像是一个……不完整的圆圈？

或者说，一个被抹掉了小半边的圆环？更像是一个特殊的符号印记！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突然瞥见一粒火星！这绝不是桌椅正常的陈旧磨损！它太规整，

太有指向性了！这会不会是……线索？！这个发现像一剂强心针，

瞬间驱散了他心中弥漫的绝望浓雾。麻木的心脏重新开始剧烈地搏动，

带着一种病态的激动和微弱的希望。他不敢再多看，迅速低头走出教室门。

走廊明亮的日光灯有些刺眼，但他心中却燃烧着一簇小小的火焰。下午最后一场综合考试，

成了陈默的“观察哨”。他放弃了绝大部分题目，反正结果会被重置，

只留下最基本的信息填写和少量选择题答案。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

都聚焦在那个角落，聚焦在那个被世界隔绝的身影上。他把眼睛当成了扫描仪。那刻痕，

确实是一个残缺的圆环印记，边缘似乎有些微小的、不规则的锯齿？

像是被粗糙的工具刻上去的。非常靠近桌沿内侧，靠近“幽灵考生”身体的位置，极其隐蔽。

如果不是特定角度，根本无法发现。  深褐色，像是陈年污渍，又像是木头本身的纹理，

但细看能发现人为刻画的痕迹。  圆环的断裂处，

似乎有极细微的、向外延伸的放射性短线……陈默一边用眼角余光贪婪地捕捉着这些细节，

一边在草稿纸上，用最小的字、最轻的力道，偷偷摸摸地临摹下那个残缺圆环的形状。

每一次落笔，每一次修正，都让他心跳加速，仿佛在挖掘一个惊天秘密。然而，

无论他如何变换角度，如何集中精神观察，那个趴伏的身影本身，依旧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

没有呼吸的起伏。 没有指尖的微动。 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飘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