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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远的心跳在看到那些诱人的食物图标时骤然加速!

压缩干粮!

只需要2点!

只要完成新手任务就有10点!

他几乎要忍不住立刻兑换一块出来!

但秦红玉冰冷的威胁和那袋发霉的糙米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兑换食物,只能解一时之急,甚至可能引发更惨烈的哄抢,一炷香后他拿不出处理霉米的办法,依旧是死路一条!

而且,这完全依赖于系统点数,无法持续!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代表“知识”的图标。

时间紧迫,他需要的是立刻能用的、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案!

简易霉变毒素中和剂配方!

一个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卷轴图标跳入他的眼帘。

价格:**5生存点**!

陆明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现在是0点!

买不起!

新手任务的10点奖励还在“进行中”!

他迅速看向旁边另一个选项:一小袋**未霉变的陈米**(约1公斤)。

价格:**8生存点**!

同样买不起!

而且分量太少,杯水车薪,分配必然引发冲突,风险更大!

绝望感再次袭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眼角余光瞥到了配方图标下方一行几乎被忽略的蝇头小字:配方所需基础材料(本世界常见):石灰石粉末(或富含碳酸钙的贝壳烧制灰烬)、苦艾草(或类似苦味蒿类植物)、清水。

需加热熬煮浓缩。

石灰石粉末?

贝壳灰?

苦艾草?

陆明远的心脏狂跳起来!

希望的火苗重新点燃!

这些东西,荒野中并非完全找不到替代品!

尤其是石灰石或贝壳灰,荒野河滩、山崖下很可能有!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王老哥三人焦急又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

“快!

三样东西!”

陆明远语速飞快,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颤,“第一,石灰石粉!

或者…或者河边、石头缝里那种白色的、捏上去有点滑的石头,敲碎了磨成粉!

实在不行…找点大点的贝壳,砸碎了,用火烧成白灰!

要快!”

“第二,苦艾草!

叶子是灰绿色的,杆子上有白毛,味道很苦很冲的那种野草!

没有苦艾,找味道又苦又涩、长得像蒿子的也行!”

“第三,干净的水!

越多越好!”

王老哥三人面面相觑,石灰石粉和苦艾草听起来有些玄乎,但总比没有希望强。

“石头粉…苦艾草…水…” 王老哥重复了一遍,一咬牙,“走!

分头找!

你俩去那边石崖下看看!

我去河边找草和贝壳!

快!”

三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凹地外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嶙峋的乱石和枯木之后。

凹地里再次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

秦红玉的刀依旧垂在身侧,如同一头假寐的凶兽。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在陆明远脸上和角落的霉米袋之间来回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

陆明远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冰冷的刀锋,也不去看那些盯着米袋、眼中绿光越来越盛的流民。

他走到霉米袋旁,蹲下身,忍着浓烈的霉味,仔细查看米粒的霉变程度。

灰绿色的霉斑几乎覆盖了每一粒米,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细小的黑色绒毛。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他抓起一把,感受着那潮湿粘腻的触感,心一点点往下沉。

就算材料找齐,这简易中和剂的效果,真的能行吗?

万一…“你最好祈祷他们能找到。”

秦红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抱着胳膊,倚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豁口刀随意地搭在臂弯。

“也祈祷你那法子,真不是找死的新花样。”

陆明远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能说什么?

赌命而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风似乎更冷了。

流民们焦躁不安地蠕动着,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角落里的妇人将脸更深地埋进儿子颈窝,枯瘦的身体微微发颤。

小女孩蜷缩在王老哥之前的位置,抱着膝盖,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陆明远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揪越紧。

一炷香的时间,在荒野中寻找特定的东西,何其艰难!

他竖起耳朵,捕捉着凹地外的任何一点动静。

突然!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猛地从王老哥他们离开的、靠近河滩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几声模糊不清的、充满惊恐的怒骂和混乱的打斗声!

凹地里的所有人,瞬间脸色大变!

陆明远猛地站起身,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秦红玉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她身体瞬间绷紧,握刀的手青筋毕露,目光死死锁定惨叫传来的方向。

“坏了!”

一个流民惊恐地叫出声,“是…是‘剥皮鬼’他们的人?!

还是…遇到别的饿红眼的了?!”

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凹地里每一个人的耳膜,瞬间冻结了所有焦灼的等待。

“王老哥!”

一个跟着去找东西的汉子失声惊叫,脸上血色褪尽。

“是‘剥皮鬼’!

一定是他们!”

另一个流民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那帮杀千刀的杂种!

专在野地里逮落单的!”

恐慌如同滴入滚油的水珠,瞬间炸开!

原本就紧绷如弦的流民们彻底乱了套。

有人惊恐地往岩石缝隙里缩,有人则像无头苍蝇般原地打转,更多的目光带着***裸的贪婪和绝望,死死盯住了角落那袋无人看守的发霉糙米!

那袋米,此刻不再是生的希望,更像是一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诱饵。

“米!

抢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几个饿得眼睛发绿的汉子,瞬间被求生的本能和绝望的疯狂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们像扑向腐肉的鬣狗,手脚并用,嘶吼着朝那袋霉米猛扑过去!

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带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滚开!

是我的!”

“别抢!

给老子留点!”

“去死吧!”

咒骂声、推搡声、撕扯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凹地。

那袋可怜的霉米成了旋涡的中心,被几双肮脏枯槁的手死死抓住,粗麻布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灰绿发黑的霉米从破口处哗啦啦地淌出来,洒在冰冷的泥地上。

陆明远离得最近,被这股疯狂的人潮猛地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被哄抢,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材料没找来,米也没了!

秦红玉的刀……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女人。

秦红玉倚在岩石上的身体,在惨叫声传来的瞬间就己经绷成了拉满的弓。

当哄抢爆发时,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如同枯井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燃起暴戾的凶光!

“找死!”

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

比寒风的呜咽更刺骨,比流民的嘶嚎更摄人心魄!

她的身影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爆发!

一步踏出,脚下的碎石被碾得粉碎。

豁口长刀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灰白匹练!

噗嗤!

刀光闪过,冲在最前面、手己经抓住米袋一角的一个汉子,手腕处爆开一蓬刺目的血花!

“嗷——!”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凹地。

那汉子抱着齐腕断掉、只剩一点皮肉相连的左手,像被抽掉了骨头般滚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断手还死死抓着米袋的破布,在尘土中痉挛。

热血喷溅在冰冷的泥地和旁边几个哄抢者的脸上、身上。

那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液体,如同最有效的清醒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扑向米袋的动作都僵住了。

那些前一秒还疯狂扭曲的脸,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冻结。

他们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同伴,看着那截断手,看着喷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最后,目光齐齐聚焦在秦红玉身上。

她单手持刀,豁口的长刃斜斜指向地面,粘稠的鲜血顺着刀身的凹槽缓缓流淌,汇聚在刀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灰褐色的泥土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陷眼窝里燃烧的、如同万年玄冰般冷酷的杀意。

那杀意如有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空气都凝滞了。

“谁再动米袋一下,” 她的声音不高,沙哑依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下一刀,砍的就是脖子。”

绝对的死寂。

只剩下断手汉子越来越微弱的哀嚎,以及寒风卷过血腥气的呜咽。

没人敢动。

没人敢呼吸。

所有贪婪和疯狂,在绝对的暴力和死亡威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殆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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