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陈军，他要去非洲出差三年。三年啊？那得是多长时间啊。我当时愣住了。
他抱了抱我，说：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嘴上说：才怪呢，度日如年好不好。
其实心里是真的很舍不得他。我们是自由恋爱，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嫁给他的时候，
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他向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陈军走的那天，我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安慰我：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那你可一定要记得我。我带着哭腔说。
他郑重地点头：当然，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1之后的三年里，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几乎每天晚上，我都能接到他的电话。我们聊工作，聊生活，聊一切琐碎的小事。电话里，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让我觉得他就在身边。我甚至觉得，异国恋也没那么难熬。有时候，
闺蜜会问我：你就不担心他在外面有人吗？怎么可能！我每次都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对他有绝对的信任。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是任何距离都无法冲散的。三年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他回国的日子。我早早地来到机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心怦怦直跳，
期待着他出现在出口。当他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时，我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陈军！
我忍不住喊出声。他看到我，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就在他朝我走来的时候，
我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她紧紧地牵着陈军的手。
小女孩有着一头黑亮的卷发，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巧克力色。这……这是谁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陈军走到我面前，笑容有些僵硬。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蹲下身，
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秀兰，这是我女儿。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歉疚。我手里捧着的花束，啪
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心。你、你说什么？女儿？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眼前一阵阵发黑。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我，黑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她脆生生地问：叔叔，
这位阿姨是谁呀？叔叔？我听到这个称呼，更是如遭雷击。陈军立刻纠正她：甜心，
她不是阿姨，她是妈妈。妈妈？小女孩歪着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
我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陈军，你跟我解释清楚！我声音颤抖着，
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一个女儿。
而且，这个女儿的肤色……机场里人来人往，不少路人都朝我们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甚至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我能感觉到那些眼神里带着的嘲讽和同情。看啊，
那女的被戴绿帽子了。可怜啊，丈夫出差三年带回来个孩子。
这非洲的女儿都带回来了，啧啧。那些议论声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陈军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
他拉起我的手，语气焦急地说：秀兰，我们先回去再说。我甩开他的手，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回去！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小女孩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紧紧地抱住陈军的大腿。陈军的脸色变得苍白。秀兰，
你冷静点！他压低声音，试图安抚我。我怎么冷静？！我凭什么冷静？！
我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我看着那个无辜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恨意、愤怒、羞辱、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2我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怒火。陈军，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完了！我的声音已经嘶哑。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秀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家，
好不好？他恳求道。小女孩紧紧地抱着他的腿，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她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却又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厌恶。回家？回哪个家？
你现在还有脸提家吗？！我几乎是用吼的。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甚至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拍照。我觉得自己像个被展览的小丑，所有的不堪都被公之于众。
阿姨，你为什么哭呀？小女孩突然开口问我。她的声音像一根细针，
狠狠地扎进了我心里。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怎么告诉她，
她的出现毁了我的世界？陈军立刻抱起小女孩，试图避开我的视线。甜心乖，我们先上车。
他匆匆地说。他想走，我怎么可能让他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想跑！
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死在这里！我的理智已经彻底崩塌了。
陈军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秀兰，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说。
他试图将我拉向出口。慢慢说？你让我怎么慢慢说？！这三年，我夜夜等你电话，
我为你守着这个家！我声嘶力竭。你看看你都带回来什么？！我的手指向了那个孩子。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陈军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她叫什么名字？她妈是谁？！
你怎么会有女儿？我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他。陈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
他将小女孩放下来，对她说：甜心，你先去旁边等叔叔一下，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一边。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心已经凉透了，只剩下麻木的疼痛。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挣扎。秀兰，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对不起？
对不起就能把一切抹平吗？！我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逼问道。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叫甜心，是我在非洲的时候……
他顿了顿。是我在那边，意外有的孩子。意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军，你把我当傻子吗？！你跟我说意外？！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你出差三年，
竟然在外面有了孩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你明明说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你明明说爱我，你明明说一辈子对我好！
这些都是假的吗？！都是骗我的吗？！我的眼泪再次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见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可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秀兰，我求你听我解释！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般地躲开，像是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我指着不远处的小女孩。那个孩子，
是你的种，对不对？！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垂下了头，没有否认。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她妈妈呢？那个女人是谁？！我追问道。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觉得时间都静止了。她……她已经去世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去世了？
我愣住了。这个答案，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我的怒火突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是同情吗？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人的怜悯吗？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去世的？我追问。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悲伤。
就在甜心出生后不久，她得了重病，没能撑过去。他低声说。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她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的心头泛起一丝凉意。所以，
你就把她带回来了？我艰难地问道。她没有亲人了，秀兰。他看着我，眼神恳切。
她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他这些话，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可我只觉得恶心。
你的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呢？！我指向自己的肚子。那个曾经充满我们未来憧憬的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把这个孩子带回来，
就是把耻辱带进了我们家！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喉咙火辣辣地疼。
小女孩似乎听到了我们的争吵，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
带着一丝怯懦。秀兰，我知道你很难接受。陈军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也没有办法，
甜心她……你闭嘴！我打断了他。你没有办法？我看你办法多得很！我冷笑一声。
背着我在外面生孩子，这就是你的办法？！我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直戳他的心窝。可我的心，更痛。你跟我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问道。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答案，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希望这个孩子，只是他好心收养的。但现在，
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我们结婚这么多年，
你有没有爱过我？我颤抖着问。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秀兰，我当然爱你！
他急切地辩解道。3你爱我？！我感到一阵恶心。如果你爱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的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却没有反驳。
小女孩站在不远处，不安地挪动着脚步。她似乎感受到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爸爸……她轻轻地喊了一声。陈军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转过头去。
他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和保护。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爱我，但你也爱她妈，对吗？我冷笑着问道。
我的心像被撕成了碎片，每一片都刺痛着我。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我追问。我需要知道，那个替代了我的女人，
到底是谁。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她叫阿米拉。阿米拉。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脑海。阿米拉……我喃喃自语，
尝到了这个名字的苦涩。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继续追问，
每一个问题都像在凌迟自己。他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我刚到非洲没多久。
他支吾着说。刚到没多久？！那是什么时候？！你不是说你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吗？！
我厉声质问。你就这样，一边给我打着电话，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看着他，感觉他变得如此陌生。
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这个我以为会相守一生的伴侣。他此刻在我面前，
却像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秀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试图解释。不是故意的？那孩子怎么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指着小女孩。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敌意，又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机场里的人群越聚越多。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我照得无处遁形。
窃窃私语声也越来越大，像嗡嗡的蚊子，烦扰着我的神经。听说那男的是去非洲援建的，
带了个黑人女儿回来。可怜啊，老婆估计要气死了。这下看她怎么办，离不离婚啊？
那些话语像针一样，一根根地扎在我心上。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
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评说。我看着陈军，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压力。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他再次提议。
谈什么？！我冷笑。谈你怎么在非洲给我戴了绿帽子？谈你怎么带回来一个野种？！
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任由这些伤人的词语脱口而出。小女孩听到野种两个字，
身体猛地一颤。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受伤和无助。陈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秀兰！
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他严厉地呵斥道。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竟然为了那个孩子，对我吼叫？
我怎么不能说？！她本来就是！我倔强地反驳。她就是你背叛我的证据！
她就是你毁掉我们婚姻的元凶！我的话语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小女孩听到我的话，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瘪着嘴，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陈军立刻抱起甜心，
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我的愤怒隔绝开来。甜心乖，不怕不怕，
爸爸在这里。他轻声安慰着。我的心像被生生撕裂了一样。他曾经也是这样，
温柔地抱着我，安慰我。如今，他怀里抱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而且，
他还在为了那个孩子，对我发脾气。你现在是想保护她吗？我嘲讽地看着他。陈军，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妻子！他抱着小女孩，艰难地转过身来。秀兰，我没有忘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是她是个无辜的孩子。无辜？我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你呢？我呢？我们就不无辜吗？！我的眼泪，
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阿米拉去世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我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面对我？！他抱着小女孩，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他的沉默，
让我更加绝望。她去世多久了？我继续追问。我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才能拼凑出我被背叛的全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勇气。甜心出生后，
大概一年不到。他低声说。一年不到。也就是说，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都瞒着我。
他一边照顾着这个孩子，一边给我打电话，说着想我。这一年多，你都瞒着我？！
我感到一阵眩晕。你每天给我打电话，哄着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你真的爱我！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他们的眼神里，
有好奇，有幸灾乐祸。我感到自己像站在一个舞台中央，被所有人审判。秀兰，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陈军试图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我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我现在就接受了吗？！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不是你自己带她回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4我看着他，眼泪已经哭干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疲惫。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说，
我就永远不会知道？我嘲讽地问道。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怨恨。他紧紧地抱着小女孩，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低声解释。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你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带回来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说？！
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喉咙火辣辣地疼。周围的议论声已经达到了顶峰。
各种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我彻底淹没。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说：这女的真惨，
当了三年活寡。活寡这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陈军感受到了我的异样，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秀兰，
你没事吧？他问道。我有没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吗？！我反唇相讥。
小女孩窝在他的怀里，不安地蹭了蹭。她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敌意。
她的眼神再次看向我，带着一丝无助的恳求。我看到她那双和陈军相似的眼睛，
心里又是一阵剧痛。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我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告诉我，你带她回来，是想让我怎么办？！他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她没有家了，秀兰。他低声说。她是我女儿，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非洲。
那我就有家吗？！我指着自己。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为了她，你可以不要我了吗？！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每句话都像是在滴血。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试图否认。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
你让她站在我们之间，你让我怎么活？！我的眼泪再次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抱着那个孩子，
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他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让我心寒。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密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