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特别大。路灯的光线被雨帘打得粉碎。我缩着脖子往家跑。鞋子里灌满了水。
每一步都噗嗤噗嗤响。巷子口那个绿色的垃圾桶倒了。垃圾被雨水冲得到处都是。
一股馊味混着泥土腥气。我皱着眉想绕过去。眼角瞥到垃圾桶后面。有东西在发光。
幽幽的蓝光。一闪。一闪。像快没电的劣质玩具。我停下脚步。雨砸在脸上有点疼。
那光又闪了一下。微弱。但很执着。我犹豫了三秒。好奇心压倒了回家换干衣服的念头。
我踩着湿透的运动鞋走过去。绕过翻倒的垃圾桶。一堆烂菜叶和塑料袋中间。趴着个东西。
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深灰色。表面疙疙瘩瘩。像块被海水泡了几百年的石头。
唯一特别的是它顶上。嵌着两颗黄豆大的蓝色发光体。就是刚才闪光的源头。它一动不动。
要不是那光还在微弱地闪。真像块死透的石头。“什么玩意儿?”我嘀咕。
雨水顺着刘海流进眼睛里。涩得难受。我蹲下来。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它。
触感……很怪。不像石头那么硬。有点软。又有点韧。像……放久了的橡皮泥。湿漉漉的。
带着垃圾桶特有的复杂气味。还有一丝很淡很淡的。咸腥味。像海风。它在我指尖毫无反应。
蓝光微弱地持续着。“活的?还是电子垃圾?”我把它翻来覆去。没找到开关。
没找到电池仓。没找到任何接口。除了那两点固执的蓝光。它死气沉沉。
我把它揣进卫衣宽大的兜里。隔着湿透的布料。能感觉到一点微弱的暖意。
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厅。老房子。墙皮有点剥落。
我把湿透的外套甩在椅背上。从兜里掏出那个湿漉漉的“石头”。
放在厨房唯一干净的小餐桌上。餐桌是房东留下的。掉漆的白色。它躺在那里。
蓝光似乎比刚才亮了一点点。我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旧毛巾。把它整个裹起来。吸掉表面的水。
然后把它放在路由器旁边。那里暖和。它依旧毫无动静。蓝光稳定地亮着。
像两颗微缩的星辰。“先充电吧你。”我戳了戳它疙疙瘩瘩的表面。触感微凉。有点弹性。
我去洗澡。热水冲掉一身寒意和雨水味。等我擦着头发出来。发现路由器旁边的蓝光。
熄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电了?”凑近一看。毛巾散开。那“石头”还是那个样子。
但顶上的两点蓝光。彻底暗了。像蒙了灰的玻璃珠。我有点失望。又有点说不清的担忧。
也许就是个奇怪的电子垃圾。电量耗尽。我把它拿起来。准备明天扔回垃圾桶。
就在我手指碰到它的瞬间。它猛地一颤!不是错觉。它在我手心剧烈地抖了一下!像过电。
紧接着。“噗——”一声轻微的。像是……放屁的声音。从它疙疙瘩瘩的身体里发出来。
然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瞬间弥漫开。不是臭。不是香。
极其浓烈、霸道、混合了咸鱼、海藻、腐烂海带、加上一点铁锈和……过期奶酪的恐怖气味!
“呕——!”我差点当场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捏着它冲到窗边。一把推开老旧的窗户。
冷风和雨点灌进来。稍微冲淡了那生化武器般的味道。我捏着鼻子。低头看手里的东西。
它顶上的两点蓝光。又幽幽地亮了起来。比之前亮得多。像两粒小小的蓝宝石。一闪。一闪。
充满了……无辜?“你……”我气得说不出话。“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它当然不会回答。只是安静地躺在我手心。散发着余威尚存的恐怖气味。和微弱的暖意。
我找了个闲置的塑料收纳盒。垫了点旧报纸。把它放了进去。盖子不敢盖严实。
怕它再“噗”一声把自己闷死在里面。也把我熏死。我把它放在离床最远的客厅角落。
离路由器远远的。它很安静。蓝光稳定地亮着。像一个沉默的。散发着潜在威胁的装饰品。
折腾半宿。我累得眼皮打架。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全是那股可怕的咸鱼海藻味。第二天我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窗外天光大亮。
雨停了。空气带着湿漉漉的清新。我揉着眼睛走到客厅。第一眼就看向角落的收纳盒。
蓝光还在。幽幽的。还好。没死。我松了口气。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打开冰箱。
存货不多了。半袋吐司。两个鸡蛋。一盒快过期的牛奶。还有一小把蔫了的青菜。
我拿出吐司和牛奶。牛奶盒有点瘪。凑合吧。刚把吐司塞进嘴里。
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收纳盒。那两点蓝光。闪动的频率。好像……变快了?一闪一闪一闪。
带着点莫名的焦躁感。我叼着吐司走过去。蹲在盒子前。“干嘛?”我含糊不清地问。
它当然不会说话。但蓝光闪得更急了。忽明忽灭。像接触不良的灯泡。“饿了?
”我试探着问。蓝光闪烁的频率。似乎……慢了一拍?“渴了?”蓝光没变化。
还是急急地闪。“想晒太阳?”蓝光依旧急闪。我有点懵。“你到底要什么?
”蓝光持续高频闪烁。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我环顾狭小的客厅。
目光落在餐桌上那盒快过期的牛奶。灵光一闪。“你……要这个?”我拿起牛奶盒。
朝它晃了晃。收纳盒里的蓝光。骤然爆亮!像两颗被点燃的小灯泡!闪烁频率瞬间降到最低。
变成了稳定、持续、明亮的光芒!“***!”我惊得后退一步。还真是?!
我看看手里的牛奶盒。又看看盒子里那个激动得蓝光大盛的“石头”。“你……喝牛奶?
”我把牛奶盒凑近收纳盒。它没嘴啊!怎么喝?我犹豫了一下。拧开牛奶盒盖子。
小心翼翼地。把开口对着盒子里的“石头”。倾斜。一滴白色的牛奶。滴落。
正好落在它疙疙瘩瘩的深灰色表面上。滋——一声轻微的。像水滴落在烧红铁板上的声音。
那滴牛奶。瞬间消失了!被它……“吸”了进去?它顶上的蓝光。猛地又亮了一度!
整个收纳盒内部都被映成了幽蓝色!紧接着。“噗噜噜噜噜——”一连串密集的。
像烧开水冒泡的声音。从它身体内部传出来!它的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膨胀了一圈!从拳头大。变成了……两个拳头大?疙疙瘩瘩的表面似乎更饱满了一些。
颜色也从深灰。变成了……灰蓝色?蓝光稳定地亮着。散发出一种心满意足的……慵懒感?
我目瞪口呆。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盒的牛奶。又看看盒子里这个明显“吃”饱喝足。体积膨胀。
颜色变浅。像块泡发了的蓝色海绵石头的玩意儿。“你……”我咽了口唾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安静地躺着。蓝光柔和。对我的问题毫无反应。
只有吃饱后的惬意。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噗噜。因为它发出的声音。“噗”和“噜噜噜”。
很贴切。噗噜大部分时间很安静。像个真正的摆件。待在它那个铺了旧报纸的塑料收纳盒里。
顶上的两点蓝光。稳定地亮着。像呼吸。只有在我靠近时。蓝光会微微闪烁。频率加快。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它“饿”得很快。一天要喂好几次。什么都吃。试验出来的。
牛奶。果汁。隔夜的稀饭。啃了一半的苹果核。甚至我煮泡面剩下的汤底。
只要是有水分、有“内容”的液体或半流体。它都来者不拒。“吃”的方式都一样。
液体滴在它表面。瞬间被吸收。然后身体内部发出“噗噜噜”的声音。体积微微膨胀一点。
颜色变得更蓝一点。蓝光更亮一点。吃完就恢复安静。懒洋洋地瘫着。名副其实的咸鱼。
吃饱了就躺。最大的运动量。可能就是蓝光闪烁的频率变化。我发现它最喜欢两样东西。
牛奶。和咸味的汤汁。尤其是加了盐的。每次喂它带咸味的东西。它吸收得特别快。
蓝光会爆亮。“噗噜噜”的声音也更欢快。身体膨胀得更明显。像打了***。
吃完后瘫得也更彻底。蓝光都透着满足的慵懒。名副其实的“咸”鱼。养噗噜第三天。
出了点小意外。我喂它喝剩下的牛奶。手一抖。倒多了。白色的奶液哗啦一下。
几乎把它整个淹在盒子里。噗噜的反应前所未有地剧烈!整个“身体”猛地弹跳起来!
是真的弹跳!像个有弹性的蓝色橡胶球!在盒子里蹦了一下!撞得塑料盒壁“咚”地一声!
紧接着。“噗噜噜噜噜——!!!”一连串又急又响的冒泡声!它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
急速膨胀!瞬间撑满了整个收纳盒!灰蓝色的表面剧烈起伏!疙疙瘩瘩的凸起都在颤动!
顶上的两点蓝光。亮度刺眼!疯狂闪烁!像失控的警报灯!“***!撑着了?!”我吓坏了。
手忙脚乱地想把多余的牛奶倒出来。但噗噜还在膨胀!
塑料收纳盒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盒盖被顶得弹开!
噗噜膨胀的身体像一团巨大的、颤巍巍的、灰蓝色半透明果冻。几乎要溢出盒子!它的表面。
那些疙疙瘩瘩的凸起缝隙里。开始渗出一种粘稠的、半透明的、带着淡淡蓝色的……黏液?
一股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浓烈、更纯粹的咸腥海藻味。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客厅!
“呕——!”我再次被熏得干呕。眼泪都出来了。顾不得许多。我抓起旁边桌上的抹布。
想按住它渗出的黏液。抹布刚碰到它颤巍巍、冰凉滑腻的表面。噗噜整个身体猛地向内一缩!
像泄气的皮球!速度极快!刚才还撑满盒子的巨大体积。嗖一下缩了回去!
变回比原来稍大一点的拳头大小。瘫在盒底。蓝光微弱地闪烁着。透着一股虚脱感。
那些渗出的蓝色黏液。大部分被它自己吸了回去。但还是有少量。沾在了盒底的旧报纸上。
还有我用来按它的抹布上。那股恐怖的咸腥味。稍微淡了点。但依旧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
我惊魂未定。看着盒子里蔫了吧唧的噗噜。又看看手里那块沾了蓝色黏液的抹布。黏糊糊的。
冰凉。腥味浓重。恶心死了。我捏着抹布的一角。准备拿去厨房水槽冲洗。经过窗台时。
顺手把抹布搭在了窗台边沿。窗台上放着我养的一小盆多肉。叫“虹之玉”。
圆滚滚的绿色小珠子。养了大半年。半死不活。蔫头耷脑。我也没太在意。
只想赶紧处理掉这块恶心的抹布。第二天早上。我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揉着眼睛去厨房倒水。路过客厅窗台。随意瞥了一眼。脚步猛地钉在原地!眼睛瞪大!
嘴巴张开。能塞进一个鸡蛋。窗台上。我那盆半死不活的“虹之玉”。完全变了样!
一夜之间!它像打了超级生长激素!原本稀稀拉拉、蔫了吧唧的几根绿色小圆珠茎秆。
现在爆盆了!密密麻麻!挤满了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花盆!每一颗“小珠子”都饱满圆润!
翠绿欲滴!绿得晃眼!而且!原本只是绿色的珠子上。
此刻晕染着大片大片浓烈到极致的胭脂红!像泼上去的油彩!红得耀眼!红得嚣张!
整盆多肉。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绿红火焰!充满了爆炸性的生命力!这……这怎么可能?!
我傻眼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旁边。搭在窗台边沿的那块抹布。
昨晚沾了噗噜蓝色黏液的那块。抹布还是湿的。残留的蓝色黏液。在晨光下闪着微光。
有几滴。似乎……滴落在了多肉花盆的土里?我猛地扭头。看向客厅角落的收纳盒。
噗噜安静地瘫在里面。蓝光平稳地亮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股寒意。
混杂着巨大的荒谬和一丝隐秘的兴奋。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我好像……捡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做了个实验。小心翼翼地从那块沾了黏液的抹布上。
刮下一点点残留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痕迹。用牙签挑着。
滴在我另一盆同样半死不活的绿萝盆里。绿萝只有稀稀拉拉几片黄叶。蔫得像快咽气了。
然后。我屏住呼吸。盯着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盆绿萝。毫无动静。叶子依旧发黄。
耷拉着。“难道我想多了?”我有点失望。也许是虹之玉自己突然开窍了?跟噗噜没关系?
我摇摇头。准备放弃。转身去厨房倒水喝。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
似乎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动静。我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那盆绿萝!只见花盆里。
靠近我滴下黏液的那个位置的泥土。微微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拱。
紧接着。一根细嫩的、翠绿得不可思议的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
像快进的镜头!嫩芽迅速伸展!抽出叶片!一片。两片!叶片舒展。脉络清晰。
绿得……像翡翠!这还没完!旁边原本那几片发黄的老叶。颜色以惊人的速度褪去枯黄!
重新变得油绿!挺立起来!整盆绿萝。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从一个濒死的病秧子。
变成了一盆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健康植物!我站在原地。手里的一次性水杯。
被我捏得变了形。水洒出来都没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像擂鼓。我的目光。
缓缓移向客厅角落。那个装着噗噜的塑料收纳盒。幽蓝的光芒。一闪。一闪。
像深海某种未知生物的眼睛。噗噜的身价。在我心里瞬间飙升。
从一个只会噗噜放毒气的奇怪垃圾。变成了一个……宝贝。
一个能分泌超级植物生长液的宝贝!我开始有计划地收集它的黏液。不能让它再“撑”着了。
风险太大。气味也太恐怖。我换了个更大的塑料盒子。还是铺旧报纸。每次喂食。
刻意只给一点点。让它保持在“微饿”的状态。我发现。
当它处于这种“想吃但没吃够”的状态时。它疙疙瘩瘩的身体表面。
会分泌出非常非常微量的。那种蓝色的、半透明的黏液。像一层薄薄的露水。覆盖在表面。
带着淡淡的咸腥味。我用干净的、全新的小号油画笔。笔尖非常柔软的那种。
小心翼翼地去蘸取它表面的这层“露水”。然后。
轻轻涂抹在……我买回来的各种植物种子或者小苗上。效果立竿见影。番茄种子撒下去。
涂了一点黏液。第二天就破土。第三天就长出两片真叶。第四天就窜到半人高!枝繁叶茂!
开满了黄色的小花!辣椒苗。涂了黏液后。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叶子绿得发黑。
花朵密密麻麻。几天后挂满了指头大小的青色小辣椒。速度惊人。但更惊人的是品质。
那些涂过黏液的植物。结出的果实。番茄又大又红。沉甸甸的。掰开一个。沙瓤。
汁水多得像要爆出来。味道浓郁得不像话。酸甜可口。带着阳光的香气。辣椒更是不得了。
小小的青色辣椒。还没完全变红。摘一个生啃。我的天!
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纯粹、直冲天灵盖的鲜辣!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辣得我眼泪鼻涕一起流!
但奇怪的是。辣得爽快!辣得通透!完全没有普通辣椒那种烧灼胃部的***感。
只有纯粹的、爆炸性的鲜味和辣味!让人欲罢不能!我捂着嘴。哈着气。辣得原地蹦跶。
心里却乐开了花!发财了!这回真的捡到宝了!我租的房子在城中村顶楼。
带一个很小的天台。以前堆满了房东的破烂。我花了点时间清理出来。现在。
成了我的秘密花园。也是我的小金库。我用噗噜分泌的微量黏液。稀释在清水中。
比例非常非常低。大概一滴黏液兑一脸盆水。然后用这个“神仙水”。
浇灌我种在天台上的各种蔬菜水果。番茄。辣椒。草莓。甚至用花盆种了两棵矮化的小西瓜。
效果依然显著。虽然生长速度没有直接涂抹那么夸张。但远超普通种植。而且品质好得惊人。
果实饱满。色泽诱人。味道更是绝了。我摘了一小篮子熟透的草莓。红艳艳。水灵灵。
每一个都像精心挑选的艺术品。自己吃不完。分了一点给楼下小超市的老板娘张姐。
她人不错。平时我忘带钥匙。或者快递到了人不在。都放她那里。张姐看到草莓。
眼睛都直了。“哟!小温!这草莓哪买的?长得也太好了!”“自己……嗯,朋友农场种的,
送我点,吃不完。”我含糊地说。张姐拿起一颗。擦了擦就塞嘴里。刚嚼两下。
眼睛猛地瞪圆!“我的老天爷!”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这……这草莓!
什么神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她语无伦次。又飞快地抓起两颗塞进嘴里。吃得汁水淋漓。
一脸陶醉。“甜!真甜!不是那种齁甜!是带着果香的清甜!酸味也恰到好处!
还有这香气……我的天!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草莓!”她激动得脸都红了。“小温!
你朋友农场在哪?这草莓卖不卖?多少钱一斤?我全要了!”我被她晃得头晕。
赶紧抽回胳膊。“张姐,张姐!别激动!就一点,送你的,尝尝鲜。人家不对外卖,
就自己种着玩的。”张姐一脸痛心疾首。“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东西!
这要是拿出去卖……”她眼珠一转。凑近我。压低声音。“小温,跟你朋友说说?匀点出来?
价钱好商量!姐认识几个开高档水果店的老板!这品质,绝对抢疯!”我心里一动。
但立刻压了下去。不行。太惹眼了。噗噜的秘密绝对不能暴露。“真不行,张姐。”我摇头,
态度坚决,“人家有正经工作,不靠这个。就一点心意,你吃着玩。”张姐看我态度坚决。
惋惜地咂咂嘴。“可惜了……这味道,绝了!”她宝贝似的收好剩下的草莓。看我的眼神。
多了点热切。“小温啊,下次要是还有……嘿嘿,记得姐啊!”“一定一定。”我赶紧溜了。
心里却敲响了警钟。东西太好。也是麻烦。我住顶楼。隔壁也住着一户。
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男人。叫陈厉。瘦高个。眼窝深陷。看人总带着点阴郁和打量。
平时没什么来往。点头之交。他好像没固定工作。白天经常在家。晚上有时候出去。
不知道干嘛。最近。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以前是漠不关心。现在。
带着点探究。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贪婪?尤其是我每次拎着水桶去天台。或者从天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