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顿,那条顾明川发来的消息还亮着:”目标:父亲办公室的保险柜,获取五年前实验记录原件。
小心,可能有监控。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从“18”跳到“19”,冷气吹得他后颈发凉。
走廊尽头,父亲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镀金的程氏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程总?”
秘书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您怎么亲自来了?”
“父亲让我来取一份文件。”
程述白嗓音平稳,指节却微微收紧。
他松了松领带,像往常一样从容,但眼神却像淬了冰,“他说放在保险柜里,钥匙在你这里?”
秘书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是的,不过程总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父亲现在在开会。”
程述白打断她,从内袋掏出一把钥匙,在灯光下晃了晃,“这是他让我带的备用钥匙,对吧?”
钥匙是顾明川用蜡模复刻的,边缘还留着细微的误差,但足以骗过秘书。
她看了一眼,目光从钥匙移到程述白脸上,似乎在确认什么,最终还是让开了路:“那您请进。”
办公室里弥漫着雪松木的冷香,落地窗外,城市天际线在雨后显得格外清晰。
程述白径首走向书桌后的保险柜,手指在密码盘上停顿了一秒,输入从父亲助理那里套来的数字组合。
咔哒。
保险柜应声而开。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份文件,最上面那份正是五年前仓库实验的原始记录。
程述白迅速抽出文件,指尖微微发抖——这不是复印件,而是带有父亲亲笔签名的原件。
他翻到最后一页,签名栏赫然写着:“程国栋,20XX年X月X日。”
证据确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你在干什么?”
程述白猛地回头,父亲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如铁。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眼神却像一把出鞘的刀。
程述白迅速将文件塞进外套内袋,心脏狂跳:“父亲,您让我来取文件……谁允许你进我保险柜的?”
程国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大步走过来,目光扫过程述白的手,“把东西交出来。”
程述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书桌:“五年前那场火,您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撒谎?”
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
“哥哥没死,对吗?”
程述白盯着他的眼睛,“那场火是人为的,目的是销毁实验数据,而您——够了!”
程国栋猛地抬手,一道寒光闪过——枪声响起。
程述白本能地侧身,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衬衫。
剧痛让他踉跄一步,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父亲的眼神。
那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是……恐惧。
“把文件给我。”
程国栋再次举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否则下一枪不会打偏。”
程述白摸向外套内袋,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顾明川给他的那把袖珍手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
“程总!”
顾明川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首指程国栋。
他的风衣被雨水打湿,额角有一道血痕,但眼神锐利如刀:“放下枪,现在。”
程国栋的脸色变了。
三秒的寂静。
突然,窗外传来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砰!”
一颗子弹穿透窗户,擦着顾明川的脸飞过,在身后的墙上留下焦黑的弹痕。
“趴下!”
顾明川一把将程述白推到办公桌后,同时朝窗外连开两枪。
程述白撞翻椅子,滚到落地窗下的死角。
窗外,两个黑衣男人正架着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在雨幕中一闪而过。
“他们来了多久?”
程述白压低声音问。
“五分钟。”
顾明川迅速换弹匣,“你父亲提前通知了他们。”
程述白浑身发冷。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书桌上,木屑飞溅。
顾明川翻滚到沙发后,抬手还击,但对方火力太猛,很快压制住他们的位置。
“计划有变。”
顾明川咬了咬牙,“文件给我,我引开他们,你从消防通道走。”
“不行!”
程述白抓住他的手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砰!”
又是一枪,子弹击穿玻璃,离顾明川的头顶只有一寸。
程述白不再犹豫,迅速掏出文件塞给顾明川:“去地下车库,我的车钥匙在你口袋里。”
顾明川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坚持住。”
他猫腰冲向窗户,在狙击手的下一轮射击到来前翻出窗外。
程述白听着外面的枪声渐远,迅速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是我。”
他喘息着说,“计划提前,父亲是共犯……不,顾明川拿到了文件,但他在逃跑……好,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他迅速检查伤口——子弹擦过肩膀,没有伤到动脉,但血流得很快。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
程述白扶着墙站起来,看向父亲倒在地上的身影——程国栋胸口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西装。
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枪,眼神涣散。
“为什么……”程述白走近他,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国栋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保险柜深处:“还有……一份名单……”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一支枪抵在了程述白的背后。
“别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把文件交出来。”
程述白浑身僵硬。
窗外,警车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