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琴声晚上十点半，琴房的灯依然亮着。我的手指已经酸痛到麻木，

但肖邦《革命练习曲》的第47小节还是弹得不尽人意。保送终审就在三天后，

而我的竞争对手陈敏——系主任的侄女，今天下午在琴房门口"不小心"撞翻了我的保温杯，

咖啡全洒在了乐谱上，乐谱没法用了。"再练最后一遍。"我揉了揉太阳穴，

把一次性塑料杯里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当我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时，

隔壁209琴房突然传来清晰的钢琴声——是《革命》的完美版本，

每个音符都像刀锋般锐利，精准得不像人类能弹出来的。这不对劲。

209琴房五年前就封了，门上挂着"维修中"的牌子，锁都锈死了。我放下琴盖，

轻手轻脚地走到209门前，耳朵贴在门上。门缝里渗出甜腻的可乐味，

混着一股铁锈的腥气，像是放久了的血。我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开了。

月光透过积灰的落地窗，照在那架老施坦威钢琴上——琴键正在自己下沉，

演奏着我刚才弹错的那段旋律。最恐怖的是，黑键缝隙里渗出深褐色的粘液，

在月光下缓缓蠕动，

最终组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她们要给你下药"我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后退时撞翻了琴凳。凳子下面，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滑了出来，屏幕朝上，

像是被人刻意摆在那里等我发现。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手机，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校工老张的巡逻灯照过来时，钢琴声戛然而止。"白同学？"他狐疑地扫视琴房，

"你怎么进来的？""我听到这里有钢琴声，门没锁……"我刚想让老张看看琴键上的字，

却发现那些液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气味都不见了。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这是见鬼了吗？"五年前那个程雪……"老张突然压低声音，

眼神飘向角落，"失踪前也总说听见钢琴……"回到宿舍，我犹豫再三，

还是给那部手机充上了电。开机后，手机壁纸上是一张学生证照片——程雪，

五年前那个突然"退学"的钢琴天才。照片上的她笑容羞涩，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是能透过屏幕看穿我。这时，衣柜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猛地回头，

发现柜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一条缝。我的保温杯滚落在地，杯盖也滚到了一旁，

杯子里沾着一层可疑的白色粉末，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我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那些粉末，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是有人就站在我背后，对着我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第二章 血色音符清晨六点，我就站在化学实验室门口等着。初秋的风带着凉意，

我裹紧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套着塑料袋的保温杯。"晓沫？这么早？

"苏瑶打着哈欠打开实验室的门，

她蓬乱的马尾辫和皱巴巴的白大褂显示她昨晚又在这里通宵了。我反锁上门，

把保温杯递给她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帮我看看这个...我怀疑..."苏瑶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她利落地戴上橡胶手套，

动作娴熟地取出粉末样本放在试纸上。实验室里只有移液管碰撞的清脆声响，

和我的心跳声一样急促。"这不可能..."苏瑶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试管在她手中微微颤抖，"是氰化钾，纯度很高。晓沫，

你从哪..."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我们同时僵住，直到***停止。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照在实验台上那摊白色粉末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有人要杀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就是昨天，

..."苏瑶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别声张，

"她压低声音，"这玩意儿0.1克就能要人命。你最近得罪谁了？"我摇摇头，

突然想起程雪手机里那张照片，

还有琴键上的字......我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瑶，她比我更震惊。

“这是谋杀，可能还不止一起”苏瑶说道。当天晚上我和苏瑶偷偷流进了档案室，

我屏住呼吸，在陈旧的档案中努力翻找5年前程雪的学籍档案。“找到了”苏晚说。

我颤抖着手接过了档案，轻轻翻开纸张发出了一声脆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退学申请表上的签名歪歪扭扭，墨迹深浅不一，明显是有人临摹的。更可疑的是，

签名日期是11月15日，但最后一节课的出勤记录却停在14日晚上。我掏出手机，

镜头对准这些异常。就在这时，头顶的日光灯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即熄灭。

黑暗中，我的手机屏幕成了唯一的光源，照出我和苏婉惨白的脸。突然，

在一阵诡异的电流声后紫外线应急灯亮起，整个档案室笼罩在恐怖的蓝光中。我这才发现，

档案柜的玻璃上布满了荧光手印——大大小小，层层叠叠，

像是无数人曾在这里绝望地拍打过。"有人吗？"走廊传来保安的脚步声和钥匙的叮当声。

我和苏婉迅速蹲下，钻到离我们最近的办公桌下。灰尘呛得我想打喷嚏，我死死捂住嘴，

听着脚步声在门口停留。手电筒的光束从门缝扫过，

然后又渐渐远去......监控室的屏幕突然雪花闪动时，

2018年11月14日23:17，音乐厅后门的监控画面。林悦穿着米色风衣，

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她走得很吃力，袋子在地上拖出深色的痕迹。

就在她转弯时，袋子被门框勾住，撕开一道口子。

一截蓝色布料滑了出来——那是校服裙摆的一角，和程雪档案照里穿的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裙摆上别着的金色钢琴徽章在监控画面里清晰可见，

正是程雪在省级比赛获奖时的纪念品。画面突然恢复正常，显示着实时监控。

当我们逃离档案室来到操场的角落时，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风一吹，

冷得刺骨。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是林悦。

她哼着《月光》的旋律，声音甜得发腻。我和苏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

第三章 徘徊的脚步声保送终审前一天的黄昏，夕阳把琴房走廊染成了血色。

我抱着乐谱快步走着，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陈敏今天下午在食堂的举动太可疑了——她非要和我换饮料，眼神一直盯着我手里的可乐罐。

"晓沫！"我猛地回头，差点撞上抱着洗衣篮的苏婉。她蓬松的卷发上还沾着水汽，

显然是刚洗完澡。"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婉皱起眉头，

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这么冰..."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只是拽着她躲进了楼梯间，

把手机里拍到的照片给她看——陈敏偷偷往我保温杯里倒白色粉末的画面。

"这..."苏婉的瞳孔猛地收缩，"你喝了吗？"我摇摇头，嗓子发紧："我假装喝了，

然后全吐在纸巾里...苏婉，我害怕..."苏婉一把抱住我，

洗衣液的薰衣草香混着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今晚住我寝室，"她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室友回家了。"......第二天清晨，陈敏在琴房门口堵住了我。

"昨晚怎么不回寝室？"她歪着头，碎钻美甲在门框上轻轻敲击，"我特意给你带了夜宵呢。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苏婉适时地出现在走廊尽头，大声招呼："晓沫！教授找你！

"陈敏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拽住我的手腕："躲着我？"她的指甲陷进我的皮肤，

"保送终审就在明天，

你可别出什么'意外'...""我...我只是在苏婉那里讨论课题。"我挣开她的手，

声音发虚。直到拐过走廊转角，我才敢大口喘气。苏婉递来一张纸巾，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苏婉压低声音，

"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晚上九点半，我和苏婉站在209琴房门口。

月光透过积灰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真要进去？"苏婉攥着我的手腕，

她的手心和我一样冰凉。我点点头，推开了门。钢琴上摆着一个变形的可乐罐，

罐身布满灰尘，开口处已经氧化发黑。这也太奇怪了，我上次进来的时候明明就没有这个。

苏婉戴上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这里，

"她指着罐身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孔，"针眼...还有这个..."她翻转罐底，

借着月光，我们看清了那个用指甲划出的记号：LY。就在我伸手要接过罐子的瞬间，

一阵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2018年11月14日，

同样的月光下，同样的209琴房。林悦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往一罐可乐中注入了不明液体。

不久之后，程雪走了进来，她和林悦有说有笑的聊天，林悦递过去一罐可乐，

程雪接了后打开喝下，不久后程雪倒在地上抽搐——手中还捏着那个变形的可乐罐子。

没喝完的可乐裹着泡沫流到了地上。画面突然切换：林悦的父亲，那位医学院教授，

正在解剖台前处理一具尸体。蓝色校服裙摆在白炽灯下格外刺眼..."晓沫！晓沫！

"苏婉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我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