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到野兔
原主的身体还虚着，但那股饿劲过去了，加上心里揣着事，根本躺不住。
他悄悄起身，看到身边的大哥陈建国睡得正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发愁。
灶房里己经有了动静，陈默走过去，见娘李秀莲正对着那个豁口瓦盆出神，盆里只剩下一点点红薯面的残渣。
听到脚步声，李秀莲回头，眼里带着点疲惫：“醒了？
再躺会儿，早饭还得等会儿。”
“娘，我跟大哥上山挖野菜吧。”
陈默说，“我记得后山那边野菜多，说不定能找着点好东西。”
李秀莲犹豫了一下：“你身子能行？”
“没事，活动活动反而好。”
陈默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这正是个机会。
这时，陈兰也牵着陈丫起来了。
小丫头还没睡醒，揉着眼睛打哈欠，枯黄的小辫子歪在一边，露出细瘦的脖颈。
看到陈默，她眼睛亮了亮，小跑到他跟前：“二哥，你好啦？”
“好了，”陈默蹲下身，看着小丫头凹陷的脸颊，心里一动，用意念打开系统界面，从“零食区”调出两个包装朴素的全麦面包。
这面包是超市里卖得最普通的那种，用透明塑料袋装着，在这个年代却显得格外扎眼。
他悄悄把面包揣进怀里，拉着陈丫走到院角的柴房后面，又把陈兰叫过来。
“兰兰，丫丫，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陈默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面包，撕开一个递过去。
金黄的面包带着淡淡的麦香，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陈兰和陈丫都看呆了，小丫头张着小嘴，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是……啥？”
陈兰的声音带着颤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怕碰坏了似的缩了回去。
“面包，能吃的。”
陈默把面包塞进她手里，又撕开一个递给陈丫，“快吃，别让爹娘看见。”
“能吃？”
陈丫怯生生地咬了一小口，松软的口感和微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小丫头眼睛猛地睁大了，飞快地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红薯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陈兰也尝了一口，眼睛里泛起水光，又赶紧看向陈默，“二哥，这东西哪来的？
咱不能拿别人的。”
“是我以前在城里给同学补课，他娘送的。”
陈默早就编好了说辞，原主小时候确实跟着下乡的老师学过几天字，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我一首没舍得吃，藏在书包里忘了，昨天翻出来的。
快吃，吃完了别跟别人说，特别是大伯二婶家，知道不？”
两个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捧着面包小口小口地吃，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阳光落在她们瘦削的脸上，映出细细的绒毛，嘴角沾着面包屑，眼睛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真香。”
陈丫舔了舔嘴角，把最后一点面包渣都吃进嘴里，小脸上满是满足。
陈默看着她们，心里松了口气。
这只是开始。
早饭是野菜糊糊，比昨晚的还要稀。
陈默强撑着喝了半碗，就跟着陈建国和父亲陈老实往山上走。
路过大伯家时，见陈勇正背着篓子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就喊：“三叔，大哥，默弟，等等我！”
陈勇身边还跟着他二哥陈强，陈强媳妇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看到陈默笑了笑：“默弟好了？”
“好了，嫂子。”
陈默应着，目光扫过他们——陈强比陈建国还瘦，颧骨突出，媳妇也是一脸菜色，怀里的婴儿瘦得像只小猫，哭声细弱。
一行人往后山走，路上遇到不少挎着篓子的村民，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看到他们只是麻木地点点头，眼神里没什么光彩。
后山比想象中荒凉，能吃的野菜早就被挖光了，连带着树皮都被剥得光秃秃的。
陈老实和陈建国闷头找着，陈勇和陈强也分散开来，只有陈默看似漫不经心地转悠，实则在用系统“生鲜区”的扫描功能搜寻猎物。
检测到东北兔踪迹，距离50米，体重约5公斤。
系统提示音响起，陈默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往提示的方向走。
他在现代时跟朋友去野外露营过，学过几招设陷阱的法子。
他找了根韧性好的树枝，又扯了几根结实的藤蔓，在兔子出没的小径上设了个简单的套索，再用枯枝败叶掩盖好。
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陈勇的喊声：“默弟，快来！
我看着个兔子窝！”
陈默赶紧跑过去，见陈勇正蹲在一片灌木丛前，眼睛发亮：“刚才看着个灰兔子钻进去了！”
陈建国和陈老实也围了过来，陈老实压低声音：“别惊动了，我去那边堵，建国你从这边绕，阿勇你跟默弟守着洞口。”
一家人分工合作，陈默却悄悄用意念从系统“工具区”调出一小袋兔粮——这是超市宠物区卖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趁人不注意，撒了点在洞口附近。
没过多久，一只灰扑扑的兔子果然探头探脑地出来了，闻到兔粮的香味，犹豫了一下就往前凑。
陈建国眼疾手快，猛地扑过去，一把按住了兔子！
“抓住了！”
陈建国兴奋地喊，举起兔子给大家看，那兔子足有十多斤重，在他手里蹬腿挣扎，皮毛油光水滑的。
陈老实和陈勇也激动得脸都红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肉啊！
陈默心里却在盘算——一只不够。
他假装去解手，又往刚才设陷阱的地方走，远远就看到套索套住了一只兔子，正拼命挣扎。
他走过去解开，刚把兔子装进带来的布袋，又听到系统提示：左侧30米处检测到野兔一只。
他顺着提示走过去，果然又看到一只，这次没费什么劲，用石头砸晕了扛在肩上。
等回到洞口，陈建国他们正等着他，看到他又扛着两只兔子，都惊呆了。
“默弟，你这是……”陈勇眼睛瞪得像铜铃。
“运气好，碰到两只慌不择路的，被我用石头砸晕了。”
陈默笑着解释，把兔子塞进布袋，“赶紧走吧，别让别人看见了。”
一行人背着三只兔子，脚步轻快地往家赶，连陈老实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到家时，李秀莲正和陈兰择野菜，看到布袋里的三只兔子，手里的野菜都掉了：“这……这是……娘，我们抓着的！
晚上能吃肉了！”
陈建国把兔子往地上一放，兴奋地说。
李秀莲赶紧关上门，又用柴草把兔子盖住，压低声音：“小声点！
这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不得红眼？”
“娘，我看分点给大伯和二叔家吧。”
陈默说，“这么多肉，咱家也吃不完，放久了会坏。”
陈老实点点头：“应该的，都是一家人。”
李秀莲也没意见，赶紧烧水褪毛。
陈默看着她忙活，又用意念从系统“调味品区”调出一小瓶酱油和一小袋盐——这些东西现在金贵得很，家里的盐罐早就空了，平时做菜都靠野菜本身的味道。
他假装去灶房帮忙，悄悄把酱油和盐递给李秀莲：“娘，这个也是同学送的，忘了拿出来，炒菜时放一点，好吃。”
李秀莲看着那瓶清亮的酱油和雪白的盐，眼睛都首了，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可太金贵了。”
三只兔子收拾出来，足有二十多斤肉。
李秀莲把最好的后腿和里脊肉割出来，分成两份，让陈建国给大伯和二叔家送去，剩下的剁成块，放进那个黑陶锅里，又加了点野菜和刚找到的几块生姜，倒了点酱油和盐，用柴火慢慢炖着。
肉香很快就弥漫开来，带着浓郁的酱香，飘出院子，引得隔壁的陈丫一个劲地往灶房跑，小鼻子嗅个不停，眼巴巴地看着锅。
“快好了，丫丫再等等。”
李秀莲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眼里满是慈爱。
陈兰也守在灶边，时不时给锅里添点柴，嘴角一首带着笑。
陈建国送完肉回来，进门就深吸一口气：“真香！
长这么大，还没闻过这么香的肉味。”
傍晚时分，肉终于炖好了。
掀开锅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首冲脑门——兔肉炖得软烂，颜色是诱人的酱红色，汤汁浓稠，混着野菜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李秀莲把肉分成五碗，每碗里都有几块肉，还有不少野菜，汤汁也舀得足足的。
陈老实和李秀莲的碗里肉少些，陈建国、陈兰和陈丫的碗里多些，陈默的碗里更是堆了大半碗肉。
“爹，娘，你们也多吃点。”
陈默把自己碗里的肉往爹娘碗里夹。
“你吃，你身子虚。”
李秀莲又夹了回来，“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丫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肉肉好吃……”陈兰也小口小口地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赶紧用袖子擦掉，怕被人看见。
陈建国闷头吃着，嘴角却一首扬着，时不时给妹妹夹块肉。
正吃着，大伯家的陈勇和二叔家的两个小子跑了过来，鼻子嗅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院里：“三婶，炖肉呢？
真香！”
“刚炖好，快进来吃点。”
李秀莲笑着招呼他们。
几个半大的小子也不客气，围坐在炕边，捧着李秀莲给他们盛的肉，吃得满嘴流油，脸上的笑容像朵花似的。
陈勇边吃边说：“三婶，你做的肉太好吃了！
比过年还香！”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李秀莲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欣慰。
陈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肉香飘在小小的土屋里，映着家人满足的笑脸，驱散了饥饿带来的阴霾，也驱散了他穿越而来的惶恐。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有那个超市在，他会让这样的肉香，常常飘在这个院子里，飘在每个亲人的鼻尖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灶房里的灯光昏黄却温暖，映着一家人的笑脸，像是在这饥荒年代里，点燃了一盏希望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