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锋提分手那天，他把一杯冰美式泼在我刚买的白裙子上，棕黑色的液体瞬间浸透，
像一块丑陋的伤疤。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轻蔑和恩赐般的解脱：林微，
我们不合适。我要的是能并肩作战的伴侣，
不是你这种只满足于月薪八千、毫无上进心的咸鱼。你配不上我未来的宏图伟业。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平静地抹掉脸颊上溅到的咖啡渍，点点头：好。第二天，
我开始疯狂加班。一个人，干翻一个部门。整个公司灯火通明，只为陪我一个人走出失恋。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的生死存亡，其实只在我一念之间。1林微！
又是你！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啊！
设计部的总监王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攥着一沓刚被我打回来的设计稿，
声音嘶哑得像是刚吞了一把沙子。王姐，你先别激动，我头也不抬，
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报表，你看这里，用户活跃度曲线在晚上十点后有个明显上扬，
但我们的夜间推广方案几乎是空白。这部分流量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你上周不是才做完双十一的复盘报告吗？怎么又开始搞夜间推广了？那是市场部的事！
王姐快崩溃了。市场部人手不够，我顺手就做了。我语气平淡，
仿佛只是说我顺手倒了杯水。王姐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微，你听我说，
你只是个行政助理！行政！你的工作是订订会议室，买买下午茶，复印一下文件！
不是让你来重构公司战略的！我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王姐，
公司章程里有规定行政助理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吗？王姐被我一句话噎得死死的，半天，
她泄了气，把设计稿往桌上一拍：行！我改！我今天就睡在公司！你满意了吧，卷王之王！
她转身离去，背影萧瑟又悲壮。我身后的格子间传来同事李然的窃窃私语：疯了，
林微彻底疯了。自从跟她那个凤凰男男朋友分手，她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是准备把公司当家，拿命换KPI啊。另一个同事张萌压低声音：何止啊，
上周运营部那个项目，三个资深运营熬了半个月没搞定，林微一个通宵，
从底层逻辑到推广渠道，做了一份一百二十页的PPT，直接把甲方爸爸给看跪了，
当场就签了合同。我们总监都想把她挖过去了。李然啧啧称奇：我听说，
她分手的原因是前男友嫌她没上进心？可不是么，张萌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你说那男的得多瞎，放着这么一个潜力股不要。现在好了，林微这是要证明给他看，
她不是没上进心，她只是上进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我面无表情地敲击着键盘，
把一份刚刚完成的《公司未来三年发展规划草案》匿名发送到了集团战略部的邮箱。陈锋，
你以为离开你我会哭天抢地，一蹶不振？你错了。我只是把你浪费在我身上的那些时间，
重新捡回来而已。2我的疯狂加班模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
我以行政助理的身份，完成了市场部半年的KPI，优化了技术部的代码逻辑，
重写了产品部的用户手册，甚至还帮财务部找到了一个存在了三年的账务漏洞。公司的风气，
被我一个人彻底带偏了。以前五点半，办公室里就人去楼空。现在到了晚上十点，
依旧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奋战，不是因为热爱，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的工作已经被林微顺手做完了。那种感觉，
就像是上学时你还在埋头苦读，学霸却已经把高考模拟卷都给你出好了，
还附赠一份标准答案和错题解析。是极致的服务，也是极致的羞辱。公司上下，怨声载道。
我的直属上司，行政部经理，一个四十多岁、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中年男人，找我谈了三次话。
第一次，他语重心长：小林啊，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嘛。
我点点头：谢谢经理关心，我不累。第二次，他愁眉苦脸：小林，你看看你，
眼袋都快掉地上了。公司不提倡无效内卷，你这样会给其他同事带来压力的。
我喝了口咖啡，面色平静：经理，我做的都是对公司有益的事，如果这也算内卷，
那我希望大家都能卷起来。第三次，他直接带着哭腔：林姑奶奶，我求求你了，
你歇会儿吧！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其他部门的总监给活吞了！
他们都说我这个行政经理管不住你，纵容你跨部门抢活，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辞退了啊！
我看着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不忍。好吧，经理，我合上笔记本，
我今天早点下班。经理如蒙大赦，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那你……准备几点走？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我争取晚上十二点之前结束。
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蹒跚地离去了。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他，
只是我停不下来。一旦闲下来，陈锋那张轻蔑的脸就会浮现在我眼前，
耳边就会回响起他那句你配不上我。我只有在无休止的工作中，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
用张萌的话说，我这是典型的情伤应激性事业综合症。她甚至在茶水间公然开设赌局，
赌我什么时候能把公司买下来。我对此一笑置之。买下来？何须那么麻烦。这家公司，
本来就是我家的。3林微！你给我滚回你办公室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在总裁办公室响起，我爸，也就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林建国先生，
正隔着视频电话对我怒目而视。他刚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连时差都没倒，
就接到了我所在分公司总经理的越洋投诉电话。投诉内容很简单：他女儿，
快把他们公司给逼疯了。爸，我在开会。
我冷静地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会议室里一张张生无可恋的脸。会议室里，
市场部、产品部、技术部的所有核心成员齐聚一堂。他们面前的投影幕布上，
是我花了两天两夜做出来的***计划
——一个旨在打通我们集团旗下所有产品线用户体系的宏伟构想。这个构想，
连集团总部的战略部都论证了半年，迟迟不敢动手。而我，一个分公司的行政助理，
把它做出来了。开会？开什么会？你一个行政助理，有什么会好开的？
林建国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让你去基层体验生活，是让你去看看普通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不是让你去革了所有人的命！我叹了口气：爸，我只是觉得他们效率太低了。
效率低？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知不知道，
你王叔叔分公司总经理刚才给我打电话，都快哭了！
他说公司现在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氛围，所有人都怕你！你到底是去上班，还是去当监工的？
爸，你讲点道理，我给公司创造了这么多价值，你应该奖励我才对。奖励？
我奖励你个大头鬼！林建国彻底破防了，声音大到整个会议室都能听见，林微我警告你，
你再这么疯下去，我就……我就把这家公司送给你！让你自己当老板，看你还怎么卷！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我手机里那个暴跳如雷的中年男人。我淡定地挂掉电话，对上一屋子见了鬼似的目光，
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家父脾气不太好。我们继续开会。继续？还开个屁的会啊！
所有人的大脑都已经宕机了。原来，那个每天最早来、最晚走，穿着优衣库、吃着便利店，
把加班当饭吃的究极卷王，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不是为了情伤买醉……人家，
是在体验生活。原来，我们这群陪着她一起内卷的打工人，不是在陪太子读书。
我们是在陪公主下凡渡劫。那一天，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后，所有走出来的人，
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敬畏，恐惧，还有一丝……谄媚。李然第一个凑了上来，
小心翼翼地问：微……微姐，您……渴吗？我去给您倒杯水？我还没回答，
运营总监已经端着一杯手冲咖啡过来了：林总，您尝尝这个，我珍藏的猫屎咖啡。
我：……我失恋后的第一个月，全公司陪我加班，是因为怕我。第二个月，
全公司陪我加班，是因为……想抱我大腿。人性，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4在我太子女
的身份半公开化后，我在公司的日子好过多了。没人再敢抱怨我加班，
也没人再对我跨部门指点江山有任何异议。甚至，
王姐还主动把她的总监办公室让了一半给我，美其名曰方便随时接受林总的指导。
我哭笑不得，但也没拒绝。因为我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果不其然，一周后，
公司接到了一个成立以来最大的项目——为国内顶尖的科技巨头天启集团
提供全套的数字化转型解决方案。这个项目，标的额高达九位数，一旦拿下，
我们这家在业内只能算二流的分公司，将一跃成为行业新贵。全公司上下，如临大敌。
分公司总经理王叔叔亲自挂帅，成立了最高规格的项目组，抽调了公司所有部门的精英。
当然，也包括我。只不过，我的头衔依旧是行政助理，负责项目组的后勤保障工作。
这是我爸的意思，他说，没在泥潭里打过滚的公主，当不了女王。我欣然接受。
项目启动会上，王叔叔慷慨激昂地做着动员讲话，而我，则在会议室的角落里，
默默地看着天启集团派来的甲方代表名单。当那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脏，
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项目负责人：陈锋。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或者说，冤家路窄。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5三天后，双方团队第一次正式会面。会议室里，气氛严肃而紧张。
王叔叔带着我们公司的核心团队，正襟危坐，像是一群等待检阅的士兵。对面，
以陈锋为首的天启集团团队，则显得轻松惬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甲方特有的矜持和傲慢。
陈锋变了。比一个月前，更加意气风发。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
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光芒。
他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我，依旧是那个坐在角落里，
负责端茶倒水、记录会议纪要的行政助理。会议开始，
王叔叔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我们的团队成员。这位是我们技术部的总监，李工。
这位是我们产品部的负责人，张经理。……每介绍到一个人，陈锋都会礼貌性地点点头，
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挑剔。直到王叔叔介绍完所有人，他的目光，
终于落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王叔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有些尴尬地介绍道：哦，这位是小林，我们项目组的助理，
负责一些……后勤工作。陈锋的笑意更深了。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慢悠悠地开口：林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有好奇，有惊讶，也有幸灾乐祸。我迎上他的目光，
平静地回答：我也很意外，陈经理。经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现在是天启集团战略投资部的项目总监，负责这次合作的全部事宜。你可以叫我陈总监。
他特意在总监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身边的李然，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我，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知道我和陈锋的过去。我面不改色，从善如流：好的，陈总监。
陈锋很满意我的识时务。他拿起我们提交的项目初步方案，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啪
的一声，扔在桌子上。这就是你们准备了一个星期的方案？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逻辑混乱，重点不清，毫无新意。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水平吗？王总，恕我直言，我很怀疑，
你们有没有能力接下这个项目。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王叔叔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已经不是在谈工作了，这是***裸的羞辱。6陈总监，
王叔叔强压着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案嘛，总是有改进的空间的。
我们也是希望先听听甲方的意见，再做调整。意见？陈锋冷笑一声，我的意见就是，
推倒重来。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拿起激光笔，
对着我们方案PPT上的一张架构图指指点点。这里，数据孤岛的问题怎么解决？
你们提的方案根本是纸上谈兵，完全没有考虑到我们天启内部复杂的业务系统。
还有这里，用户画像太模糊了。你们对我们C端用户的理解，还停留在三年前。
是没做过市场调研，还是根本就没用心？最可笑的是这里，
他指着我们引以为傲的算法模型，你们管这个叫智能推荐？据我所知，这套算法模型，
三流的互联网小厂都不用了吧？你们是想用这种过时的东西，
来服务我们天启数以亿计的用户吗？他每说一句，我们团队成员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说的大部分问题，确实存在。但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嘲讽和鄙夷，
仿佛我们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最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我身上。林微，
他突然点我的名，你以前不是挺有想法的吗？怎么现在成了个只会端茶倒水的应声虫了？
还是说，离开我之后，你连独立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羞辱。***裸的，当着所有人的面，
对我进行人格上的羞辱。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传来一阵刺痛。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我们公司的同事，
是怕我当场掀桌子。毕竟，他们都见识过我的战斗力。而天启那边的人，
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抬起头，迎上陈锋挑衅的目光，嘴角，却缓缓地勾起一抹微笑。
陈总监说得对。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拿过激光笔。我们这份方案，
确实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过，既然陈总监对我们这么不满意，
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我转身，将激光笔的光点，
落在了那张被他批得一文不值的系统架构图上。陈总监刚才说，
我们没有考虑到天启内部复杂的业务系统。那么请问，天启旗下目前一共有七大事业群，
三十四个独立业务单元，数据接口多达一千三百多个，
其中有三百个接口协议还是十年前的老标准。请问，如果我们采用全新的微服务架构，
要如何保证在三个月内，完成所有接口的兼容性改造和数据迁移，
同时保证线上业务的稳定性不超过万分之一的波动率？我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每一个字，
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会议室的地板上。陈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7陈锋显然没想到，我这个小小的行政助理，竟然对他们公司的技术架构了如指掌，
甚至比他这个项目总监还要清楚。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说的，
全都是事实。而且，是只有天启内部核心技术人员才知道的机密。会议室里的气氛，
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天启团队那边，几个技术背景的专家，看我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
变成了惊讶和审视。而我们这边，王叔叔和同事们，则是一脸的错愕和茫然。他们大概在想，
我一个行政助理，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没有给陈锋喘息的机会，继续发问：另外，
陈总监说我们用户画像模糊。那么请问，天启的核心用户群体，在过去半年内，
平均年龄下降了1.7岁，女性用户占比提升了百分之三，
主要兴趣标签从‘科技’、‘财经’，向‘生活’、‘娱乐’迁移。这个趋势，
你们的运营报告里分析过原因吗？你们知道这背后，是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星河科技’，
在用短视频和直播，疯狂抢占你们的用户心智吗？还有，
陈总监最看不起的这套算法模型。没错，它很老。但它的优点是稳定、可靠，计算成本极低。
在项目初期，用它来做冷启动和基础推荐，性价比最高。
等用户数据和标签体系建立起来之后，再逐步切换到更先进的深度学习模型，
这才是最稳妥、最经济的方案。难道陈总监觉得，一上来就烧掉几个亿，
去搭建一套连数据都喂不饱的空中楼阁，才叫有远见吗？我每说一句，
陈锋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已经面无人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引以为傲的专业性，被我当着他下属的面，撕得粉碎。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连串行云流水、数据详实、逻辑缜密的反击给镇住了。
我将激光笔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我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
抬头看着面如死灰的陈锋，微微一笑：陈总监，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
您可以继续指导我们的工作了。8那天的会，最后是不欢而散。陈锋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带着他的团队，灰溜溜地离开了我们公司，连一句场面话都没留下。他走后，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林微你牛逼！李然第一个冲过来抱住我，
太解气了！你看到陈锋那张脸没有？跟吃了屎一样难看！林总，
您才是我们真正的总监啊！技术部的李工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您刚才说的那几个技术难点，简直比我们研究得还透彻！王叔叔更是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老泪纵横：小林……不，林总！您就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啊！我宣布，从今天起，
您就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给您当助理！我哭笑不得地挣脱开他的手：王叔叔，
您别折腾我了。我还是个行政助理。话虽如此，但从那天起，我在项目组的地位，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打杂的后勤。我拥有了一票否决权，
所有重要的决策，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们根据我提出的方向，
对整个项目方案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改造。整个团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我们通宵达旦，废寝忘食。整整一周，我们几乎都住在公司。一周后，一份厚达三百页，
内容详实、逻辑严谨、处处闪烁着天才般创意的全新方案，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份方案，足以让任何一个懂行的甲方，都无法拒绝。
但我也知道，我们的对手，是陈锋。他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过关的。9果不其然，
当我们把新方案提交给天启集团后，石沉大海。整整三天，杳无音信。
王叔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了无数个电话给陈锋，要么不接，要么就是秘书接的，
说陈总监在开会。我们都知道，这是他故意的。他在用这种方式，拖延我们，消耗我们，
报复我们。项目组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焦躁和低落。这个陈锋，也太不是东西了！
公报私仇！李然气得直跺脚。他就是想把我们拖死。这个项目是有时间节点的，
再拖下去，我们就来不及了。张萌忧心忡忡。王叔叔找到我，满脸愁容：林总，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找找天启那边别的关系？我摇了摇头。不用。我看着窗外，
城市的霓虹灯已经亮起，他会来找我们的。他会？王叔叔一脸不信。会的。
我笃定地说，因为这份方案，他解决不了。除了我们，没人能解决。这份方案里，
我埋了一个雷。一个只有我和天启最高层的技术大牛才能看懂的雷。
我把天启目前最核心的一个技术瓶颈，和我们的解决方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陈锋如果看不懂，他就会轻视这份方案。如果他看懂了，或者他手下的技术专家看懂了，
他们就会知道，这份方案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项目本身的标的额。
那是足以改变天启未来技术走向的钥匙。陈锋是个极度自负且贪婪的人。他既想报复我，
又舍不得放弃这份天大的功劳。所以，他一定会来。而且，会带着更加苛刻的条件来。
10我猜得没错。第四天下午，陈锋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微，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带着那股居高临下的味道。有事？
我语气冷淡。方案我看了。做得……还行。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想法，
但还很粗糙。这样吧，你今天晚上来一趟‘天阙会所’，我们当面聊聊。
我把我们这边的几个技术专家也叫上，大家一起碰一碰。天阙会所。
本市最顶级、最私密的商务会所。会员制，不对外开放。我嗤笑一声：陈总监，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