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背叛、阶级差异、全职主妇困境、原生家庭、女性互助我叫苏然,32岁,复旦硕士,
全职妈妈。在外人看来,我的人生剧本,是顶配的。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锦绣江南”,
一百六十平的精装四房,推开窗就是一线江景。儿子童童,刚上国际幼儿园,
一口流利的英文,钢琴刚过三级。我的丈夫,沈志恒,是金融圈的精英,
一家PE公司的项目总监,年轻有为,温文尔雅。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忙。“老婆,
海南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今晚的飞机,又要出差一周。”“然然,抱歉,
明天童童的家长会我去不了了,北京这边有个重要的会。”“宝贝,这个月奖金发了,
给你卡里转了五万,随便买点什么,就当是我赔罪了。”我的生活,
就是由这些甜蜜的道歉、准时的转账和丈夫日益模糊的脸庞构成的。我每天的生活轨迹,
是从价值三万块的丝涟床垫上醒来,用戴森的吹风机吹干头发,
给儿子准备好营养师搭配的早餐,然后开着我的白色宝马X3,
送他去一学期学费六位数的幼儿园。下午,我会去健身房上普拉提课,
或者约上同样是全职妈妈的邻居,在楼下的网红咖啡馆喝一杯手冲耶加雪菲。晚上,
给儿子辅导完功课,陪他练完琴,等他睡下后,这栋安静的、华丽的房子里,
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手机,点开我和沈志恒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
还是我昨天发的:“老公,晚安。”他没回。对话框里,我绿色的气泡,
总是比他白色的气泡,多得多,也长得多。我不是没有怨言。
我曾经也是外企里前途无量的项目经理,是为了童童的教育,才在沈志恒的劝说下,
回归了家庭。他说:“老婆,你这么优秀,去跟那些人勾心斗角太浪费了。
教育好我们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投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我信了。
我把操持这个家,培养好儿子,当成了我人生新的KPI。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把儿子培养得出类拔萃。我以为,这就是一个精英家庭该有的、最体面的分工。直到我发现,
我的KPI再完美,也填补不了那些漫长深夜里,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巨大空虚。我开始失眠,
开始对着镜子里那张保养得宜但眼神落寞的脸发呆。我甚至会因为儿子不肯多吃一口西兰花,
而控制不住地情绪崩溃。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多找点社交,拓展一下生活圈子。于是,
我鬼使神差地,在一个本地生活APP上,
申请加入了一个名为“滨江辣妈互助吐槽群”的微信群。群主审核很严,要看小区定位,
还要看孩子学校。我把我的信息发过去,很快就被拉了进去。我以为,
这将是我沉闷生活的一个小小出口。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群,
会成为我完美婚姻的葬礼现场。22“滨江辣妈互助吐槽群”里,
有三百多个和我一样的女人。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也承受着大同小异的、名为“家庭主妇”的烦恼。这里,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线上娘家”,
是白日里那些光鲜亮丽的“X太太”们,脱下伪装后,唯一可以安全吐槽的地方。
群里的画风,极其真实,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怨气。“姐妹们,求助!儿子不肯上马术课,
他爸还说我瞎花钱,一节课一千二,我花他钱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嫁妆钱!
” ——发言者是住在隔壁小区的王太太,老公是上市公司高管。“气死了!
婆婆又偷偷给孩子喂排骨汤,油得要死!说了八百遍了,小孩子肠胃弱!
她就一句‘我们以前都这么养的’把我怼回来!老公在旁边跟个死人一样!
” ——这是一个嫁了本地富二代的姐姐,每天都在上演婆媳大战。
“有没有姐妹老公也是常年不着家的?我快忘了当老婆是啥感觉了,
我现在就是个高级保姆+全职司机+家庭教师。哦对,还不管发工资的那种。
”看到最后一句,我心有戚戚焉,忍不住也发了一句:“+1,同是‘丧偶式育儿’,
抱一个。”消息一出,群里立刻炸了锅。“哇!锦绣江南的姐姐也这样?”“然然姐,
你老公不是做PE的吗?听说超能赚的!”“哎,男人都一个德行,越有钱的越不顾家。
”我看着屏幕,苦笑了一下。是啊,在外人看来,沈志恒是模范老公,英俊多金,温柔体贴。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节日里准时送到的昂贵礼物,和每个月打到卡里的生活费,
弥补不了他常年缺席的陪伴。
但和群里那些吐槽老公“抠门”、“妈宝”、“打游戏不管孩子”的姐妹比起来,
我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抱怨。至少,沈志恒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我和儿子。
我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群体。我们分享育儿的妙招,吐槽不靠谱的婆婆,
交流哪家商场的折扣最大,哪家早教机构是智商税。在这里,
我不再是那个孤独的“沈太太”,我变回了“苏然”。我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直到那个叫“晓晓”的女人,被拉进了群里。她是群主一个远房亲戚,
住在城市另一端的老城区。她一进群,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会问哪里有卖临期的进口牛奶,会分享怎么用淘米水浇花最省肥料。
群里聊爱马仕配货的时候,她会默默潜水。但她一开口吐槽她老公,
就立刻能引发所有人的共鸣。晓晓:“姐妹们,我快被我老公气死了!
说好这个月给我3000块生活费,昨天就给了2000,说公司效益不好!放屁!
我看到他偷偷给他妈转了5000!”晓晓:“他又说要‘出差’一个礼拜,狗屁的出差,
就是不想在家待着!家里水电费他不管,孩子生病他不管!一说要钱,他就说我物质,
不懂得体谅他!”晓晓:“冷暴力第一名!回家就躺沙发上玩手机,跟他说句话,
他就‘嗯’‘哦’,多说两句就嫌我烦。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个男人!
”群里的姐妹们纷纷安慰她,痛骂这种“三不”男人——不回家、不给钱、不沟通。
我也觉得这个男人挺极品的。直到有一天,群里在讨论“老公年轻时和现在的颜值对比”。
姐妹们纷纷晒出老公的青涩旧照和现在发福油腻的对比照,一片哀嚎。轮到晓晓时,
她发了一张照片,配上文字:“没什么对比,一直就这么丑。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我当时正在给童童削苹果,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下一秒,我手里的水果刀,
“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廉价白衬衫的男人,
背景像是一个小县城的影楼。他笑得有些拘谨,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那张脸,
除了比现在更黑、更瘦、更土气之外,和我家客厅婚纱照上,
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笑容温文尔雅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33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
彻底宕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耳边是童童在问“妈妈你怎么了”,
眼前是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荒谬的照片。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什么巧合。
世界上人有相似,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颤抖着手,点开了晓晓的头像,
想看看她更多的照片。她的朋友圈是公开的,里面大多是她女儿的日常,
偶尔有几张她老公的背影或者侧脸。那些照片里的男人,穿着打扮,
和我那永远一身得体西装的精英老公沈志恒,判若两人。他穿着几十块钱的T恤,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不像,一点都不像。我松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一个住在城市另一端、为两三千块生活费发愁的女人,
怎么可能和我的生活产生交集?我捡起水果刀,对自己说,冷静,苏然,
你只是太久没见你老公,产生幻觉了。我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荒诞的巧索,强行压在了心底。
直到周末,沈志恒“出差”回来了。他拖着Rimowa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走进家门,
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老婆,我回来了。”他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和他惯用的木质香水味混在一起。他从不抽烟的。
“这次出差累坏了吧?”我一边帮他脱下外套,一边不动声色地问。“还行,
项目谈得差不多了。”他捏了捏我的脸,“看你,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的言行举止,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我心里的那点怀疑,
几乎要烟消云散。晚上,等他洗完澡睡下后,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机。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点开了他的相册。里面大多是童童的照片,
还有一些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一切正常。然后,我点开了“最近删除”。我的心脏,
猛地一缩。里面,有一张他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得很开心。沈志恒抱着她,脸上的笑容,
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朴实的慈爱。照片的背景,
是一个装修简单、甚至有些陈旧的客厅。而那个小女孩的脸,
和群里那个“晓晓”发过的女儿照片,一模一样。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像个疯子一样,翻遍了他手机里所有的APP。微信、短信、通话记录,
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破绽。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最后,我在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
发现了一个叫“备忘录”的APP。点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记录,像是随手记下的。
“下周三,小雅生日,买蛋糕。勿忘。”小雅。晓晓的女儿,就叫小雅。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巧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同一个城市,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们的“另一个孩子”,都叫“小雅”。不。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个我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巨大的谎言。
我看着卧室里熟睡的、我深爱了八年的丈夫,第一次感觉到,
他像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可怕的陌生人。那张我每天亲吻的脸,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张,
我不知道的面孔?44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巨大的、分裂的恐慌中。白天,
我依然是那个优雅得体的“沈太太”。我送儿子上学,我去健身房,我和邻居喝下午茶。
但我的笑容,是僵硬的;我的眼神,是空洞的。晚上,
等沈志恒再次以“出差”为名离开家后,我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多疑、焦虑、歇斯底里的“福尔摩斯”。我不能直接去质问他。我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那张照片可以解释为“长得像”,那条备忘录可以解释为“朋友的孩子”。如果我贸然摊牌,
以沈志恒的精明,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这件事圆过去,
然后反过来指责我无理取闹、不信任他。我必须找到铁证。我开始跟踪他的“出差”轨迹。
他说他去了北京。我登录我们绑定的航空会员APP,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他最近的飞行记录,的确是往返北京的。时间、航班,都对得上。难道真的是我疯了?
我不信。我回忆起那个女人的吐槽:“狗屁的出差,就是不想在家待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我脑中成型。如果,他只是买了机票,制造出“出差”的假象,实际上,
人根本就没离开这座城市呢?我需要验证。我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女人“晓晓”。
我在群里,用一种不经意的、开玩笑的口吻,和她聊了起来。我:“晓晓,你家住哪一片啊?
看你总去城西那个菜市场,那边的菜是不是特别便宜?”晓晓:“是啊,然然姐。
我们这边都是老破小,就这点好处了,物价低。不像你们锦绣江南,
买棵葱都比我们这儿的肉贵。”我:“哈哈,哪有那么夸张。对了,你女儿小雅好可爱,
多大了呀?”晓晓:“快五岁啦,下周三生日呢。”下周三。和沈志恒备忘录里的日期,
一模一样。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继续旁敲侧击,
套出了她家大概的小区位置——城西的“红星小区”。
一个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和我所处的世界,仿佛隔着一个次元的地方。下周三,
小雅生日那天。沈志恒“正好”又一次“出差”了。他说他要去深圳,
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金融峰会。我看着他拖着行李箱出门,温柔地对我和童童说“再见”,
我的心里,没有不舍,只有一片冰冷的、彻骨的寒意。等他走后,我立刻给童童请了假,
把他送到了我父母家。然后,我换上了一身最普通、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
开着车,导航的目的地,是那个我从未涉足过的“红星小区”。
那是一个和我住的“锦绣江南”完全不同的世界。楼房破旧,墙皮剥落,狭窄的道路两旁,
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动车。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生活垃圾混合的味道。
我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徒步走了进去。按照晓晓在群里发过的照片,我像一个幽灵,
在那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居民楼里穿梭,寻找着她家的那个单元。终于,我找到了。
我没有上楼,只是躲在对面一棵大树的阴影里,死死地盯着那个三楼的、亮着灯的窗户。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也许,我内心深处,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我希望,这一切,
都只是我产后抑郁症复发,幻想出的巨大阴谋。我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了晚上七点。天色,
完全黑了。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单元楼下。他没有拖着行李箱,
而是提着一个看起来很廉价的生日蛋糕,和一大袋子菜。
他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起球的灰色毛衣,脸上带着一种卸下所有伪装的、疲惫的松弛感。
他走到楼下,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了单元门,走了进去。那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沈志恒。
不。在踏入那栋楼的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金融精英“沈志恒”。
他变成了那个修车工的儿子,那个从贫困县城里走出来的,“凤凰男”王勇。
我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
模糊了我的视地。原来,我那完美的婚姻,我那体面的生活,我那引以为傲的一切,
都只是一个巨大的、用谎言堆砌起来的舞台剧。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独自一人,
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最可笑的小丑。55我在那棵树下,站了多久?一个小时,
还是两个小时?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三楼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我甚至能隐约听到,
里面传来了小女孩唱生日歌的、快活的声音。一个完整的家庭。
一个正在庆祝生日的、幸福的家庭。而我,这个“正牌”的妻子,却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不,那不属于我。
那个提着廉价蛋糕和打折蔬菜的男人,那个穿着起球毛衣、一脸疲惫的“王勇”,
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我的丈夫,是那个会给我转五万块零花钱,会给我买***款包包,
会温柔地对我说“辛苦了老婆”的沈志恒。他们是同一个人吗?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几乎要被这巨大的、荒谬的矛盾感撕裂了。我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女人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生日蛋糕的照片,旁边是一桌子家常菜。
配文是:“我家老王难得良心发现,知道女儿生日,没‘出差’。祝我的宝贝小雅生日快乐!
”照片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那只手上,戴着一块手表。是海鸥牌的,
手动上链的机械表。那是我送给沈志恒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说,程序员的时间,
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一直戴着,从未离身。最后一丝侥E-幸,彻底破灭了。
我感觉一阵反胃。我冲到旁边的垃圾桶,扶着冰冷的桶沿,剧烈地干呕起来。
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胃液,灼烧着我的喉咙。我该怎么办?冲上楼去,
撕破他虚伪的脸?然后呢?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和另一个女人,为了这么一个烂人,
像泼妇一样厮打?不。那太不体面了。我,苏然,复旦硕士,锦绣江南的沈太太,
不能允许自己,变得那么狼狈。我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我的脸上,
恢复了往日的、属于“沈太太”的冷静和体面。但我的心里,
已经燃起了一片滔天的、冷静的火。我要报复。我要让他,为他的谎言,为他的欺骗,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千百倍地,还给他。
我回到了车里,发动了汽车。我没有回家,
而是开向了本市最贵的、一家实行会员制的私家侦探社。我需要证据。
不仅仅是证明他有两个家,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A面,他的B面,
他的每一分钱的去向,他背后的每一个人。我要把他那张虚伪的画皮,一层一层地,完整地,
剥下来。第二天,侦探社给了我第一份资料。是他两个身份的户籍信息。“沈志恒”,
籍贯本市,硕士学历,名下有一家注册资本五百万的科技公司,法人代表是他自己。
这个身份,是在我们结婚前两年,通过人才引进政策落户的。“王勇”,
籍贯XX省XX贫困县,高中学历,名下无任何资产,婚姻状况:已婚。配偶姓名:林晓晓。
登记日期,比我和沈志恒的结婚证,早了整整三年。所以,我,苏然,
这个名正言顺的“沈太太”,才是那个法律意义上的,“小三”?
我看着那两张并排的、信息截然不同的户籍卡,上面贴着的,
却是同一张冷漠的、公式化的证件照。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出戏,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66私家侦探的效率很高,也很贵。但现在,钱是我最不在乎的东西。
一周后,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放在了我的面前。里面,详细地记录了我的丈夫,
沈志恒或者说王勇,那分裂得如同精神病患一般的双面人生。A面,沈志恒。金融精英,
PE总监这个身份是他伪造的,他那家科技公司只是个空壳,
用来走账和制造“精英”人设。他开着我给他买的奥迪A6,出入于本市最高档的写字楼。
他不抽烟,不喝酒,最大的爱好是看财经新闻。他彬彬有礼,对所有人都温和疏离。
他是邻居眼中的模范丈夫,是幼儿园老师口中的“高知家长”。
他为我儿子报了一学期三万块的钢琴课,也从不吝惜给我买名牌包包和高档护肤品。
他用金钱,为自己,也为我,堆砌起了一个“中产精英”的完美门面。B面,王勇。
籍贯XX县,本地一家小型贸易公司的销售员。他每天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上班,
最大的乐趣,是和同事在路边摊喝啤酒、吹牛。他烟不离手,满口脏话,
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对妻子和女儿的诉求,永远是“没钱”、“别烦我”。
他会为了菜市场小贩多收了五毛钱而争执半天,他拒绝给女儿报任何超过200块的兴趣班,
他每个月只给家里三千块的生活费,还总是拖拖拉拉。他用吝啬和冷暴力,
维持着一个“底层家庭”的、低成本的运转。两个家庭,两种截然不同的消费水平。
我儿子童童脚上穿的是***款的耐克童鞋,而他女儿小雅,
穿着一双洗得发白的、明显不合脚的帆布鞋。我用的护肤品是全套的海蓝之谜,
而林晓晓的朋友圈里,在分享如何用黄瓜片自制面膜。报告里有一张照片,深深地刺痛了我。
那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A面的沈志恒,正陪着我和童童,在一家环境优雅的亲子餐厅里,
耐心地教童童切牛排。而几乎在同一时间,B面的王勇,
正蹲在老破小楼下的一个公共长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不耐烦地,
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别的小朋友玩沙子的小雅。他把耐心、温柔和金钱,给了我和童童,
因为我们是他的“面子”,是他向世界展示自己“成功”的橱窗。他把疲惫、吝啬和冷漠,
给了林晓晓和小雅,因为她们是他的“里子”,是他不愿示人,但又必须存在的、真实的根。
报告的最后,是他的财务状况分析。那家空壳公司,是他最大的洗钱工具。
他通过各种虚假合同,将我给他的、以及他自己赚来的钱,都转了进去。而这些钱,最终,
都流向了同一个地方——他的老家,那个XX省的贫困县。每个月,
都有一笔固定的大额汇款,打给他母亲的账户上。数额,
远远超过了他给两个家庭生活费的总和。他不是没钱。他只是,
把从我们这两个家里“省”下来的钱,都拿去填了他原生家庭那个无底的黑洞。
我终于明白了。我,和那个叫林晓晓的女人,我们都不是他的爱人。
我们只是他的两个“功能性”的工具。我是他用来装点门面、实现阶级跨越的“奢侈品”。
而她,是为他提供低成本生育和生活的“必需品”。我们两个,一明一暗,一贵一贱,
共同支撑起了他那个自私、虚伪、摇摇欲坠的“成功人士”的幻梦。我看着报告,
感觉不到愤怒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巨大的荒诞感和悲凉。我决定,
要去见一见那个女人。我的“情敌”,我法律意义上的“原配”,我在这场骗局中,
唯一的“战友”。77我约林晓晓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酒廊。
这里环境私密,视野开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风景。而这家酒店,
恰好就在沈志恒那个“空壳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对面。我提前到了,
为她点了一杯最贵的卡布奇诺。然后,我静静地等待着。林晓晓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帆布包,与这里衣着光鲜的客人格格不入。
她找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刺猬。“你就是苏然?
”她在我对面坐下,没有碰那杯咖啡,开门见山地问。我点了点头,将一份文件,
推到了她面前。那是我让私家侦探准备的,一份关于“沈志恒”和“王勇”的简报。里面,
有他们的双重户籍信息,有我和沈志恒的结婚证复印件,也有她和王勇的结婚证复印件。
她一开始还不愿意看,以为我是那种拿着钱来逼退小三的“正室”。“我不管你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我不会和老王离婚的!小雅不能没有爸爸!”她激动地说道,
声音引来了邻桌的侧目。“你先看看。”我的声音很平静,“我们谈谈你老公王勇,也就是,
我老公沈志恒。”我的平静,似乎镇住了她。她将信将疑地,拿起了那份文件。她的脸色,
随着文件的翻动,一点点地,从涨红,到煞白,再到铁青。她那双本就粗糙的手,因为用力,
指节捏得发白,死死地攥着那几张A4纸。“不……不可能……”她的嘴唇在颤抖,
“这……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我没有和她争辩。我只是抬起手,
指了指窗外对面那栋气派的写字楼。“恒信资本,21楼。那就是我老公沈志恒的公司。
”我平静地说道,“而你的老公王勇,现在,应该正在那栋楼的某个办公室里,喝着咖啡,
看着股市K线图,扮演着另一个人。”我顿了顿,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志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