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被确诊为晚期心脏衰竭，生命只剩三个月。丈夫顾言沉却将他的白月光林柔带回了家，
安置在婚房。渺渺，小柔也需要心脏移植，把你的心脏捐给她，她还年轻。
我平静地签下器官捐赠协议，他们欣喜若狂。......渺渺，医生说……你的情况，
已经没有手术的价值了。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我们结婚三年，
他从未用这样卑微的、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过我。即使是在我们婚礼上，他念着我愿意时，
眼里也只有平静的承诺，没有此刻的波澜。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攥紧了拳头。然后，他缓缓跪在了我的面前。昂贵的西装裤膝盖处，
在光洁的地板上压出褶皱。渺渺，求你，把心脏捐给小柔。她还能活很久，
她才二十三岁。林柔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她捂着嘴，身体摇摇欲坠。言沉，
你别这样，不要逼渺渺姐……她说着不要逼我，眼神却像两把钩子，
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渴望。顾言沉像是没听见，依旧执拗地跪着，
仰头看着我。渺渺，我求你，算我求你了。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认识顾言沉五年，结婚三年。这八年里，他温文尔雅，体贴备至，
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丈夫。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笨拙地学着给我煮红糖姜茶。
他会记住我们每一个纪念日，准备的礼物从不出错。他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
寸步不离。我曾以为，这就是爱情。直到一个月前，我被确诊，他带回了林柔。
他所有的温柔体贴，瞬间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我拿起茶几上的笔，
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顾言沉，也没有看旁边泫然欲泣的林柔。我只是翻开那份器官捐赠协议，
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苏渺。两个字，我写得格外平静。笔尖落下，
顾言沉眼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协议夺了过去，像是怕我反悔。
他反复确认着那个签名，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林柔也喜极而泣，她扶着心口，
虚弱地靠在顾言沉怀里，哽咽着对我说：谢谢你，渺渺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
我和言沉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02下辈子？我确实快没有下辈子了。
顾言沉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柔，柔声安慰：好了小柔，别太激动，对身体不好。他的温柔，
悉数给了怀里的女人。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完成了使命的、无用的工具。
他们相拥着，像一对终于冲破阻碍的苦命鸳鸯。而我，就是那个阻碍。
是那个即将为他们的爱情献祭的恶毒原配。我站起身，头有些晕，心脏传来熟悉的绞痛。
我扶着墙，慢慢往卧室走。身后，传来顾言沉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渺渺，
你去客房睡，主卧让给小柔，她身体弱，需要好好休养。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回了主卧，
反锁了房门。这是我和他三年的婚房，房间里还处处是我的痕迹。梳妆台上的香水，
衣帽间里我的裙子，甚至床头还摆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
照片上的他，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我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心脏的疼痛越来越密集，
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死死攥住，然后一寸寸碾碎。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门外，传来顾言沉和林柔的对话。言沉，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渺渺姐的房间。有什么不好的？她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了。
你的身体最重要。可是……别可是了，听话。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顾言沉有备用钥匙。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我，眉头紧锁。苏渺，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只有厌烦。
03林柔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我的样子，惊呼一声。渺渺姐，你怎么了？
她快步走过来，想要扶我，却在碰到我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好冷……言沉，
渺渺姐身上好冷。顾言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走过来，蹲下身，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120。在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中，
我听见他焦急地对电话那头说：对，病人是晚期心脏衰竭，随时可能……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转身对林柔说的话。小柔别怕，
医生说她的心脏和你初步匹配。等她一走，你就能得救了。再次醒来，
是在医院的VIP病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顾言沉不在。林柔也不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病历夹。苏小姐，
你醒了。我是你的新任主治医生，我叫……他顿住了。当他抬起头，看清我的脸时，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我也愣住了。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眉眼间依稀有当年的影子，
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棱角分明，冷硬又漠然。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间，
掀起了滔天巨浪。渺渺？他试探地叫出我的小名，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哥哥……我那个被苏家除名，
十五岁就被送去国外，十年杳无音信的亲哥哥。苏慕言。他回来了。苏慕言快步走到我床边，
扔掉手里的病历夹，双手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想碰我，又怕弄疼我。他眼眶通红，
死死地盯着我。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病成这样？十年未见，
我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以为他恨我，恨整个苏家。04当年他被送走时，
我只有十二岁，哭着求爷爷，却被关了禁闭。我甚至没能去送他。我以为，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哥……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苏慕言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这个在记忆中总是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像个孩子一样，
趴在我的床边，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对不起，渺渺，哥回来晚了……哥不该跟你置气，
不该十年都不联系你……他语无伦次，充满了悔恨和自责。我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
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苏慕言察觉到我的动作，立刻握住我的手，贴在他自己的脸上。
他的脸颊，一片滚烫的湿润。哥，我快死了。我看着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苏慕言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悲痛被一种决绝的狠厉取代。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是世界最顶尖的心脏科医生，我回来，就是为了救你。我愣住了。
他不是……不是被家族放弃，在国外自生自灭吗？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顾言沉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他看到苏慕言握着我的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苏慕言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瞬间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面向顾言沉，眼神冷得像冰。我是苏渺的主治医生，苏慕言。
他刻意加重了姓氏。顾言沉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轻蔑。苏慕言？
那个被苏家赶出去的……05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
苏慕言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拿起刚刚被他扔掉的病历夹，翻开。顾先生是吧？
苏渺的丈夫？是。顾言沉挺了挺胸膛，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倨傲。我看了协议，
苏慕言的目光落在病历夹里夹着的那份器官捐赠协议上，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你想让你太太，把心脏捐给一个叫林柔的女人？没错。顾言沉坦然承认，
渺渺已经不行了，但她的心脏可以救小柔一命，这是好事。好事？苏慕言气笑了。
他将那份协议抽了出来，当着顾言沉的面，一寸寸撕得粉碎。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顾言沉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干什么！他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撕掉它！资格？
苏慕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就凭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我说了，她死不了。就凭我是她的亲哥哥，我说了，她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尤其是她的心。顾言沉被苏慕言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大概从未想过，
那个在他印象中一无是处的苏家弃子，会以这样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胡说八道！所有专家都下了定论，渺渺她……那是以前。
苏慕言冷冷打断他，从现在起，我就是唯一的专家。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顾言沉，
转身走到我床边，语气瞬间变得温柔。渺渺，别怕，哥带你转院。这里不干净。
他的眼神扫过顾言沉，意有所指。顾言沉终于反应过来，他冲上前来，试图阻拦。
你们不能走！苏渺是我的妻子，她的事我说了算！是吗？苏慕言回头，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告你蓄意谋杀，够不够？什么？
顾言沉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苏慕言懒得再跟他废话，
直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两名护士和几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苏教授。
保镖头子恭敬地向苏慕言行礼。把这位先生请出去。苏慕言指了指顾言沉，从现在起，
我不希望任何闲杂人等，打扰我妹妹休息。是。保镖们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架住了顾言沉。你们放开我！苏渺！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联合你哥来算计我！
顾言沉疯狂挣扎，面目狰狞地对我嘶吼。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把心脏给小柔的！
你怎么能反悔！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为了另一个女人，他可以逼死我。06也可以在我有了一线生机时，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我的心，早已在签下那份协议时，就彻底死了。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苏慕言轻轻捂住了我的耳朵。别听，脏。我被迅速转移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
这里安保严密，环境清幽，处处都透着昂贵两个字。新的病房是一个套间，
除了医疗设备，客厅、书房一应俱全，更像一个高级公寓。苏慕言亲自为我做了全面的检查。
抽血、化验、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扫过我的身体。等待结果的时候，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们沉默了很久，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十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哥，我先开了口，
这些年，你好吗？苏慕言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不好。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脆弱，没有你的消息，每一天都不好。我拼了命地学习，
想成为最厉害的医生，想挣很多很多的钱。我想着，等我足够强大了，就回国来，
把你从那个家里接出来，谁也不能再欺负你。可我没想到……还是回来晚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我摇了摇头：不晚，哥，一点都不晚。如果他没有回来，
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了顾言沉和林柔的算计里。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会……成了我的主治医生？我刚回国，接受了这家医院的聘请。
看到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危重病人，就多留意了一下。苏慕言说，
看到病历上家属栏填着顾言沉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了。他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
我也看到了那份捐赠协议，和另一个叫林柔的病人的资料。渺渺，你和那个女人，
得的是同一种罕见的获得性心肌病。这种病发病率极低，你们两个却在同一时间，
以同样迅猛的速度恶化。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苏慕言的话，
像一颗石子投进我死水般的心湖。是啊，太巧了。我和林柔，素不相识。
却得了同一种罕见的病。而且，顾言沉恰好认识我们两个人。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林柔住进我家后，总是很贴心
地为我准备各种汤水。她说她懂一点中医，这些药膳对我的身体好。
顾言沉也总是劝我多喝点，说这是小柔的一片心意。那时候，我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里，
对一切都麻木了，他们让我喝，我便喝了。现在想来，只觉得一阵后怕，
冷汗从脊背冒了出来。哥，你的意思是……07我怀疑，有人在你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苏慕言的表情无比凝重，一种可以精准攻击心脏，造成急性衰竭假象的慢性毒素。
这种毒素非常隐蔽，常规检查根本查不出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这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