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萧家老宅的琉璃瓦上,像无数细小的石子从天而降。
林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占地起码三亩的豪华别墅。门前的石狮子张着大嘴,像是在嘲笑他这个送快递的穷小子。
"快点进来,别磨蹭。"管家老陈撑着黑伞,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默甩了甩湿透的刘海,大步跨进门槛。十八年住在城中村,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白眼。
大厅里灯火通明,坐了七八个人。正中间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抬眼看他,眼神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坐。"男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林默没动。他认出来了,这是萧氏集团的董事长萧振业,经常上财经杂志的大人物。
"萧董事长,您找我什么事?我晚上还有快递要送。"林默直接开口。雨水顺着他的裤脚滴在波斯地毯上,很快晕开一片深色。
旁边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应该是萧夫人——嫌弃地皱起鼻子。
"你是我儿子。"萧振业一句话扔出来,像扔了颗炸弹。
林默愣了两秒,然后笑出声:"您认错人了吧?我爸叫林大强,修自行车的,去年刚得肺癌死了。"
"DNA检测做了三次。"萧振业推过来一份文件,"十八年前医院抱错了。"
林默没接。他目光扫过房间,停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身上。那人二十出头,穿着考究的西装,正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那他是谁?"林默抬了抬下巴。
"萧云,你的...替代品。"萧振业语气平淡,好像在讨论换了个汽车零件。
萧云走过来,伸出手:"欢迎回家,哥哥。"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抹了蜜。
林默没握那只手。他盯着萧云的眼睛,看到里面藏得很好的敌意。
"有意思。"林默咧嘴一笑,"所以现在是怎样?要我搬进来演豪门恩怨?"
萧夫人——周雅——突然哭起来:"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我们找了你十八年..."
"妈,别激动。"萧云赶紧扶住她,转头对林默轻声道,"哥哥,妈身体不好,你别刺激她。"
林默冷眼看着这对母子情深,突然觉得特别滑稽。他在城中村吃剩饭的时候,这位"妈"可没掉过一滴眼泪。
"默哥,我是雨柔。"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怯生生地开口,"你...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这是萧家的小女儿,看起来比他顺眼多了。
萧振业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先这样。老陈,带他去客房住下。明天律师会来处理手续。"
林默转身就走。这出戏他懒得配合。
客房比他和老爹住的整个出租屋还大。林默甩掉湿透的球鞋,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
"操,什么狗血剧情..."他嘟囔着,伸手摸到床头柜上一个硬物。
是块玉佩,通体碧绿,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林默刚碰到它,一股电流般的感觉顺着指尖窜遍全身。他眼前一黑,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过——
御剑飞行、移山填海、万人朝拜...最后是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直刺他眉心!
"啊!"林默猛地坐起,发现玉佩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他的掌心,竟有一缕白气缓缓流转。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林默迅速藏起玉佩,装作睡下。门开了一条缝,萧云的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哥哥?"他轻声唤道。
林默没应。
门又轻轻关上了。
黑暗中,林默握紧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开始了。
早上六点,林默准时睁眼。
十八年城中村的作息没那么容易改。他摸出枕头下的玉佩,碧绿的玉面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线。
昨晚那不是梦。
他能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气流,像条小蛇在经脉里游走。抬手对着窗户一推——
哐当!
三米外的窗帘应声分开,清晨阳光刷地照进来。
"有意思。"林默咧嘴笑了。
房门被轻轻叩响。
"默少爷,老爷让您去餐厅用早餐。"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昨晚客气了不少。
林默随手把玉佩塞进兜里:"知道了。"
餐厅长得能停两辆卡车。萧振业坐在主位看报纸,周雅正在给萧云剥鸡蛋,萧雨柔偷偷冲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