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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溜进来,在吴桉然的脸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条。她眨了眨眼,

没有立即起床,而是静静地听着福利院里渐渐苏醒的声音——厨房阿姨准备早餐的叮当声,

小孩子们睡眼惺忪的嘟囔声,还有远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的车流声。

这是她十七年来熟悉的清晨交响曲。"桉然姐姐,我的辫子又散了!

"六岁的小雨光着脚丫跑进来,手里攥着半截橡皮筋,头发像炸开的蒲公英。吴桉然坐起身,

微笑着接过橡皮筋:"昨天教你自己扎辫子,是不是又偷懒了?"小雨吐了吐舌头,

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吴桉然。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细软的发丝间,

不到一分钟就编好了两条整齐的麻花辫。"好了,去刷牙洗脸吧,记得把被子叠好。

"吴桉然轻轻拍了拍小雨的后背。这是阳光福利院一个普通的周三早晨。

吴桉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从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院里最大的孩子。按照惯例,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离开福利院,开始独立生活。院长已经帮她联系了附近的一所专科学校,

她打算学习幼儿教育,毕业后回到福利院工作。"桉然,能来一下办公室吗?

"院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紧绷。吴桉然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院长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找她。办公室门口,吴桉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院长对面坐着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

女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套装,手指不停地绞着一块手帕;男人则西装笔挺,眉头紧锁,

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你来了。"院长看到她,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进来吧,

有些事需要告诉你。"吴桉然走进办公室,那对陌生夫妇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她身上。

女人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男人的表情则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桉然后退半步,本能地感到不安。"桉然,

"院长清了清嗓子,"这位吴先生和夫人带来了一些关于你身世的信息。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吴桉然的世界天翻地覆。

DNA检测报告、十七年前的失踪案、坚持不懈的寻找...这些词汇像子弹一样击中她。

那对自称是她亲生父母的夫妇讲述着一个听起来像电视剧般的故事——他们富有的家庭,

五个儿子,以及在他们最年幼的女儿满月时神秘失踪的悲剧。"我们几乎找遍了全国,

"吴夫人哽咽着说,"直到上个月,私家侦探通过福利院的公开照片比对发现了你。

"吴桉然盯着自己的双手,试图消化这些信息。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关于亲生父母的情景,

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不是贫穷无力抚养,不是意外失去联系,

而是一个富足家庭的孩子被生生夺走。"我...我需要时间思考。"她最终说道,

声音细如蚊呐。院长送走了吴氏夫妇,答应第二天再来听取吴桉然的决定。那一夜,

吴桉然躺在窄小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斑驳影子,无法入睡。"你应该去,

"院长第二天早餐时对她说,"这不是关于财富或地位,而是关于你本应拥有的家庭。

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周后,吴桉然带着简单的行李,

站在了吴家豪宅的门前。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

喷泉、花园、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车道...这一切都让她想要转身逃跑。"妹妹!

"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五个高矮不一但都英俊非凡的年轻男子从门内涌出,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好奇,七嘴八舌地介绍着自己。"我是大哥吴辰,欢迎回家。

" "我是二哥吴明哲,终于见到你了!" "老三吴修远,以后有人陪我画画了。

" "老四吴子轩,你的电脑有问题随时找我。" "我是最小的吴星辰,

不过现在你才是最小的啦!"吴桉然被这阵势吓呆了,只能僵硬地点头。

母亲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别紧张,慢慢来。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她的"房间"实际上是一整个套房,比福利院的集体宿舍大三倍不止。淡紫色的墙壁,

精致的白色家具,衣柜里挂满了崭新合身的衣服,

书桌上摆放着最新的笔记本电脑和绘画工具。落地窗外是一个私人小阳台,

俯瞰着后花园的玫瑰丛。吴桉然坐在床边,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被褥中。这一切太过美好,

反而让她感到不真实。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境。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进来。"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门开了,

五个哥哥齐刷刷站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礼物盒。"欢迎仪式!"五哥吴星辰宣布道,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吴桉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该如何适应这个陌生的家?

这些热情的陌生人真的是她的亲人吗?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十七年前,

她会离开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第2章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吴桉然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灯,恍惚了三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吴家。她的"家"。

床垫柔软得像是躺在云朵上,与她睡惯了的福利院硬板床截然不同。吴桉然伸手摸向床头柜,

指尖触到冰凉的陶瓷杯——昨晚女佣李嫂放在那里的温水,说是"以防小姐半夜口渴"。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温竟然还是适宜的。李嫂一定在凌晨时分来换过。

吴桉然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衣帽间。昨天还空荡荡的衣柜,

现在已经挂满了各式衣物,每一件都带着崭新的标签。她随手翻看几件,

惊讶地发现尺码完全正确,风格也是她喜欢的简约类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一件淡蓝色连衣裙。"妈妈昨晚偷偷量了你带来的衣服尺寸。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吴桉然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四哥吴子轩倚在门框上,

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起床。"抱歉,

吓到你了。"吴子轩推了推眼镜,"我敲过门,可能你没听见。""没、没关系。

"吴桉然下意识抓紧了睡衣领口。"全家都在楼下等你吃早餐。"吴子轩笑着说,

"不过不用急,妈妈准备了至少十种早点,怕你不知道喜欢什么。"吴桉然点点头,

等吴子轩离开后长舒一口气。她选了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快速洗漱完毕,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长发扎成熟悉的马尾。下楼的路比她想象中长。吴家的楼梯呈优雅的弧形,

扶手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她数到第二十七级台阶时,听到餐厅传来热闹的交谈声。

"……新学校已经联系好了,下周一就能入学。"是父亲吴振邦的声音。

"校服和课本都准备好了,我还让秘书整理了课程表。"大哥吴辰补充道。

吴桉然停在楼梯转角,心跳加速。新学校?没人问过她的意见。"妹妹来了!

"五哥吴星辰最先发现她,跳起来拉开一张椅子,"坐这里,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长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中式的小笼包、油条、粥,西式的煎蛋、培根、吐司,

还有吴桉然叫不出名字的精致点心。"睡得还好吗?"母亲林婉君关切地问,

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餐巾。"很好,谢谢。"吴桉然小声回答,在指定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的早餐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演出。五个哥哥轮番给她夹菜,

父亲询问她对房间的满意度,母亲则不断确认她还需要添置什么。吴桉然机械地回答着,

感觉自己像个被过度关注的展览品。"我自己来就好。"当三哥吴修远准备帮她剥鸡蛋时,

吴桉然终于忍不住说道。餐桌上突然安静。"对不起,我们太心急了。"大哥吴辰打破沉默,

声音沉稳,"只是……我们等了十七年,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才够。"吴桉然鼻子一酸,

低头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十七年。对她来说是整个生命,对他们则是漫长的等待与寻找。

"我明白。"她最终抬起头,试着微笑,"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父亲赞许地点点头:"当然,你想怎样就怎样。这里是你家。

""关于学校……"吴桉然鼓起勇气开口。"圣约翰学院,本市最好的私立学校。

"二哥吴明哲兴奋地插话,"我和辰哥都是那里毕业的,现在修远和子轩还在读。

""我可以……继续在原来的学校吗?"吴桉然试探着问,"至少把这学期读完?

"餐桌再次安静。五个哥哥交换着眼色,父亲皱眉思考,母亲则担忧地看着她。

"公立学校的教学质量……"父亲刚开口,就被大哥吴辰打断。"如果那是桉然想要的,

我们应该尊重。"吴辰平静地说,"转学可以等到下学期。"吴桉然惊讶地看着大哥,

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吴辰对她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最终,父亲妥协了,

条件是吴家司机会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吴桉然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里,

她还能保留一点熟悉的生活。早餐后,吴子轩主动提出带她参观房子。

吴家豪宅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光是客厅就有三个,

更不用说健身房、游泳池、家庭影院和藏书丰富的书房。"这是我们的'基地'。

"吴子轩推开顶楼一间屋子的门,

里面摆满了电脑设备、电子零件和各种吴桉然看不懂的高科技产品,

"我和三哥常在这里熬夜。""修远哥也喜欢科技?"吴桉然好奇地问。"不,他画画。

"吴子轩指向角落的画架,"但他喜欢这里的安静。

"正当吴桉然仔细观察一幅未完成的风景画时,三哥吴修远走了进来。看到吴桉然,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这是你画的?"吴桉然指着画架问道。

吴修远点点头,沉默寡言的样子与健谈的四哥形成鲜明对比。他身材修长,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略长,遮住了部分眼睛。"很美的光影处理。

"吴桉然由衷赞叹。吴修远眼睛一亮:"你懂绘画?""一点点。在福利院时,

有位志愿者老师教过基础。"吴子轩看看手表:"我得去处理一个程序bug,你们聊。

"说完就溜走了,留下吴桉然和沉默的三哥。"想看看我的其他作品吗?"出乎意料,

吴修远主动开口。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吴桉然沉浸在三哥的画作中。

他的风格写实中带着梦幻,尤其擅长人物肖像。当吴修远翻开一本素描本时,

吴桉然看到了全家人的画像——父亲阅读时的侧影,母亲在花园里的微笑,

四个弟弟各自专注的模样。"没有大哥?"吴桉然注意到。"辰哥不喜欢被画。

"吴修远轻声解释,"他说自己不上镜。"吴桉然笑了:"我觉得他很上镜啊。

"吴修远递给她一本空白素描本和一套铅笔:"试试?"那天下午,

吴桉然和三哥在顶楼安静地画画,偶尔交流技巧。这是她来到吴家后第一次感到放松。

周一早晨,吴桉然穿着原来的校服,坐上了吴家的豪华轿车。司机老陈是个和蔼的中年人,

一路上给她介绍沿途的景点,缓解了她的紧张。"吴小姐,到了。"老陈在校门口停下车子,

"放学时我会在这里等您。"吴桉然道谢后下车,立刻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

校门口的学生们窃窃私语,不时看向她和那辆显眼的豪车。"那是谁啊?

怎么从吴家的车下来?" "听说是吴家失散多年的女儿,上周才找回来。" "真的假的?

该不会是冒牌货吧?"吴桉然握紧书包带,低头快步走向教学楼。

她早该料到会这样——圣约翰学院的学生和她就读的公立学校根本是两个世界,

现在她莫名其妙地横跨两者,成了异类。"嘿,要坐这儿吗?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拍了拍旁边的空座位,打断了吴桉然的思绪。吴桉然感激地点点头,

坐了下来。"我是林晓。"女生小声介绍,"别理那些人,他们就是闲得慌。

"林晓成了吴桉然在学校里唯一的盟友。她家境普通,性格直爽,对吴桉然的身份毫不关心。

"所以,突然多出五个哥哥是什么感觉?"午休时,林晓一边啃着食堂的包子一边问。

吴桉然思考了一下:"就像被五只大狗团团围住——很热情,但有点喘不过气。

"林晓哈哈大笑,引得周围人侧目。放学时,吴桉然惊讶地发现二哥吴明哲站在校门口等她,

而不是说好的司机老陈。"惊喜!"吴明哲接过她的书包,"我今天下午没课,特意来接你。

怎么样,新同学友好吗?"吴桉然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想提及同学们的闲言碎语。

吴明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转而兴致勃勃地讲起大学里的趣事。回到家,

吴桉然发现自己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床头多了几个相框,里面是她和家人们的合影。

她困惑地拿起一个,认出这是昨天才"拍摄"的照片,显然是经过后期处理,

把她的形象合成到了全家福中。"喜欢吗?"母亲出现在门口,眼中带着期待,

"我让设计师做了几种样式,不喜欢可以换。"吴桉然强迫自己微笑:"很漂亮,谢谢。

"晚餐时,全家人都到齐了。大哥吴辰刚从公司回来,

吴子轩和五哥吴星辰正热烈讨论一场即将到来的电子竞技比赛;二哥吴明哲则负责活跃气氛,

讲个不停。"……说起来,那个保姆要是看到现在的桉然,肯定认不出来了。

"吴明哲随口说道。餐桌上瞬间安静。吴辰严厉地瞪了弟弟一眼,父亲咳嗽了一声,

母亲的手微微发抖。"什么保姆?"吴桉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小时候照顾过你的阿姨。"父亲迅速回答,"没什么特别的。辰儿,

公司今天那个并购案怎么样了?"话题被生硬地转移了。吴桉然低下头,

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为什么一提保姆,全家人都这么紧张?

那个保姆和她十七年前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当晚,吴桉然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悄悄起床,

拿出吴修远给她的素描本,开始画画。一笔一划,

她勾勒出每个家人的面孔——父亲威严的眉毛,母亲温柔的嘴角,大哥沉稳的眼神,

二哥开朗的笑容,三哥专注的侧脸,四哥灵动的眼镜,五哥调皮的发梢。

她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直到困意袭来,趴在桌上睡着了。"桉然?"轻柔的呼唤惊醒了她。

吴修远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我看灯还亮着……"他走进来,

看到摊开的素描本时愣住了,"这是……我们?"吴桉然慌忙想合上本子,

但吴修远已经拿了起来,仔细端详每一幅肖像。"你很有天赋。"他真诚地说,

"特别是对神态的捕捉。"吴桉然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小声道谢。"睡不着?

"吴修远在她对面坐下。吴桉然点点头:"太多新事物……有点不适应。""我明白。

"吴修远罕见地多话起来,"我十四岁被收养时,也花了半年才习惯。

"吴桉然惊讶地抬头:"你……不是亲生的?""你不知道?"吴修远似乎比她更惊讶,

"我以为爸妈告诉你了。我是他们收养的第二个孩子,在明哲之后,子轩之前。

"吴桉然摇摇头,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原来在这个家里,不只是她一个"外来者"。

"我们都很高兴你回来了。"吴修远轻声说,"尤其是爸妈。

这些年……他们从未放弃寻找你。"吴桉然想问更多,但吴修远已经站起身:"睡吧,

明天还要上学。记得把牛奶喝完。"他离开后,吴桉然重新翻看自己的素描,

突然意识到——这些画里的人,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也许,

这里真的可以成为她的家。但那个神秘的保姆,还有家人讳莫如深的过去,依然像一片阴影,

笼罩在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之上。第3章"你们听说了吗?吴家那个'失而复得'的女儿,

其实是个冒牌货。"吴桉然僵在厕所隔间里,手指紧紧攥着校服下摆。那是班长周婷的声音,

平时在老师面前总是彬彬有礼,此刻却充满了恶意。"真的假的?不是说有DNA检测吗?

"另一个女生问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她买通了检测机构。"周婷冷笑,

"看她那副穷酸样,突然成了千金小姐,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吴桉然的呼吸变得急促,

额头抵在冰凉的隔间门上。转学一周以来,这样的闲言碎语从未间断。尽管有林晓这个朋友,

但大多数同学要么对她敬而远之,要么像周婷这样背后中伤。

"我听说她以前住在阳光福利院,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第三个女生加入讨论。

厕所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喂,你们几个,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怕烂舌头吗?

"林晓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劈开污浊的空气。"关你什么事?"周婷的声音明显虚了几分。

"就关我的事。"林晓一字一顿地说,"吴桉然是我朋友。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

我就把你们上学期考试作弊的事告诉李主任。"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厕所恢复了安静。

"桉然,你在吗?"林晓轻轻敲了敲隔间门。吴桉然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来:"谢谢。

""别理那些长舌妇。"林晓递给她一张纸巾,"她们就是嫉妒你突然成了吴家千金。

"吴桉然摇摇头:"我不在乎她们怎么说。只是..."她犹豫了一下,

"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万一DNA检测真的出错了呢?

"林晓翻了个白眼:"拜托,吴家那么有钱,肯定做了不止一次检测。再说了,

"她凑近压低声音,"你和你妈长得那么像,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桉然勉强笑了笑。确实,每次照镜子,她都能从自己的眉眼间看到母亲的影子。

这种血缘的联系是做不了假的。放学时,

吴桉然发现校门口停着两辆车——司机老陈的黑色奔驰,以及四哥吴子轩的蓝色跑车。

"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吴桉然走向吴子轩的车。"老陈的车送去保养了。

"吴子轩帮她拉开车门,"而且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吴子轩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驱车来到市中心一家隐蔽的咖啡馆。店内装修简约,角落里几台高配置电脑格外显眼。

"这是我和朋友合伙开的小店。"吴子轩带她走到最里面的包间,"平时没什么客人,

我们主要在这里搞编程。"他点了两杯热巧克力和一份提拉米苏,

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屏幕上显示的是学校论坛的页面,

一个标题为《关于"冒牌千金"的真相》的帖子被置顶,已经有几百条回复。

吴桉然的胃部一阵绞痛。她不想看,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帖子详细"揭露"了她如何伪造身份骗取吴家信任,

甚至附上了她在福利院的照片和所谓的"黑历史"。"这...这太荒谬了!

"吴桉然声音发抖,"上面说的都不是真的!""我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吴子轩平静地说,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看好了。"几秒钟后,帖子从页面上消失了。吴子轩继续操作,

不一会儿,整个论坛突然显示"系统维护中"。"就这样?"吴桉然瞪大眼睛。"不止。

"吴子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我已经追踪到发帖人的IP,

是学校图书馆的电脑。监控显示,"他调出一段视频,"发帖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

这个时间谁在使用那台电脑呢?"视频清晰地显示周婷坐在那台电脑前,专注地打字。

"你...你怎么做到的?"吴桉然既震惊又佩服。吴子轩神秘地笑了笑:"小菜一碟。

重要的是,现在你有她的把柄了。如果她再找你麻烦...""不,我不会用这个威胁她。

"吴桉然摇摇头,"我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吴子轩惊讶地看着她,

然后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好吧,听你的。"他合上电脑,

"不过如果她再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吴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们吴家的人。

这句话让吴桉然心头一暖。回到家,吴桉然发现整个别墅灯火通明,佣人们忙进忙出,

客厅里摆满了鲜花和装饰品。"这是要干什么?"她困惑地问正在指挥布置的母亲。

"你的欢迎派对啊!"母亲兴奋地拉着她的手,"我们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

正式介绍你回归吴家。礼服已经放在你房间了,快去试试合不合身!"吴桉然张了张嘴,

想说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看到母亲期待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房间里,

一件淡金色的礼服裙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搭配着精致的高跟鞋和首饰。

吴桉然小心翼翼地触摸裙子的面料,像是怕把它弄坏。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件正式礼服。

换上裙子后,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镜中的女孩陌生又熟悉——朴素的马尾变成了优雅的半扎发,

简单的校服换成了闪闪发光的礼服,但眼神中的不安依然如故。"哇哦,妹妹变身公主了!

"五哥吴星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夸张地鼓掌。

吴桉然红了脸:"我...我不太习惯穿成这样。""习惯就好。"吴星辰走进来,

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派对礼物。"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星星项链。

吴桉然惊讶地看着他。"我设计的。"吴星辰骄傲地说,"快戴上,派对要开始了。"楼下,

宾客已经陆续到达。吴桉然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衣香鬓影的人群,双腿像是灌了铅。

这些人是谁?他们会怎么看她?万一她说错话做错事怎么办?"准备好了吗?"父亲走过来,

向她伸出手臂。吴桉然深吸一口气,挽住父亲的手臂。当两人出现在楼梯顶端时,

全场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掌声响起,闪光灯不断,吴桉然感到一阵眩晕。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是一场噩梦。父亲向所有人介绍她,

一个又一个陌生人上前拥抱、亲吻她的脸颊,说着祝贺的话。他们的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

甚至还有几分怀疑。吴桉然机械地微笑、点头、道谢,但耳边嗡嗡作响,

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位是陈叔叔,爸爸的老朋友。

"父亲介绍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他的儿子陈锐和你差不多大,在圣约翰读书。

"陈锐是个高挑的男生,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笑容完美得像是计算过的。"久仰大名。

"他握住吴桉然的手,力道稍重,"希望有机会在学校见到你。"他的眼神让吴桉然不舒服,

像是X光一样试图看穿她。她匆忙抽回手,借口去拿饮料逃离了这场对话。饮料台前,

她听到几个名媛模样的女孩在低声交谈。"听说她之前住在贫民窟一样的福利院。

" "真难想象吴家能接受这样的女儿。" "血统是改变不了的,

骨子里的粗俗..."吴桉然的手开始发抖,杯子里的果汁几乎要洒出来。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她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趁着没人注意,吴桉然溜出大厅,躲进了二楼一间无人的衣帽间。关上门后,

黑暗和寂静包围了她。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双臂环抱膝盖,试图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原来你在这里。"衣帽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五哥吴星辰探头进来。他没有开灯,

而是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块手帕。"第一次参加这种派对,确实够呛。"他轻声说,

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自然。吴桉然接过手帕,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搞砸了...""没有的事。"吴星辰摇摇头,"知道吗?

我十二岁第一次登台演出时,在后台吐了三次,最后是大哥把我硬推上台的。

"吴桉然抬头看他:"真的?""千真万确。"吴星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现在呢,

我已经能在几千人面前弹钢琴不眨眼了。所以,第一次搞砸很正常。

"吴桉然擦了擦眼泪:"下面那些人...他们都在议论我。""让他们议论去。

"吴星辰满不在乎地说,"重要的是,你是我们家的宝贝,爸妈和哥哥们都爱你。

其他人怎么想,关我们屁事。"吴桉然忍不住笑了。吴星辰站起身,

向她伸出手:"准备好了吗?公主该回到舞会上了。不过这次,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重新回到派对后,吴桉然感觉好多了。有吴星辰在身边插科打诨,社交变得不那么可怕。

其他四个哥哥也轮流陪着她,帮她挡掉过于好奇的提问。渐渐地,

吴桉然甚至开始享受这个夜晚。派对接近尾声时,吴桉然去厨房拿水喝。经过书房时,

她听到里面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声。"......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

桉然就不会离开我们十七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婉君,冷静点,过去的事无法改变。

"父亲试图安抚。"不,你不明白!每次看到她,

我就想起那天...那个该死的保姆..."吴桉然屏住呼吸,贴在门上。"嘘,小声点。

"父亲紧张地说,"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孩子们面前。"脚步声靠近门口,

吴桉然赶紧躲到拐角处。父亲走出来,脸色阴沉,母亲跟在后面,擦着眼泪。等他们走远后,

吴桉然才长出一口气。保姆。又是这个神秘的保姆。看来她的失踪确实不是意外,

而是与这个保姆有关。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母对此讳莫如深?第二天是周六,

吴桉然约了林晓来家里玩。这是她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吴家,母亲和哥哥们表现得比她还兴奋,

准备了各种点心和饮料。"你家...也太夸张了吧?"林晓站在客厅中央,

仰头看着水晶吊灯,目瞪口呆。吴桉然拉着她上楼:"去我房间吧,那里安静些。"房间里,

林晓好奇地打量着各种豪华设施,不时发出惊叹。吴桉然则拿出素描本,

给她看自己最近的作品。"你画得真好!"林晓翻看着素描,由衷赞叹,

"特别是这幅全家福,每个人的神态都抓得那么准。"吴桉然犹豫了一下,

然后压低声音:"林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但你必须保密。"林晓立刻坐直身体,

眼睛发亮:"当然!"吴桉然把昨晚听到的父母争吵内容告诉了林晓,包括那个神秘的保姆。

"哇,这简直像侦探小说!"林晓兴奋地说,"所以你的失踪可能不是意外,

而是和这个保姆有关?"吴桉然点点头:"但我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家里人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林晓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可以从公开资料入手,

查查十七年前的新闻,看有没有关于吴家婴儿失踪的报道。"两人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她们只找到几篇简短的报道,

大意是吴氏集团总裁的满月女儿在保姆照顾下神秘失踪,警方怀疑是绑架,但后来不了了之。

报道中提到了保姆的姓氏——周,但没有全名和照片。"线索太少了。"林晓失望地叹气。

吴桉然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三哥吴修远走了进来。

"妈妈让我问问你们想吃什么午..."他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声音戛然而止。

吴桉然慌忙合上电脑,但为时已晚。吴修远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在查什么?

"林晓紧张地看着吴桉然,后者深吸一口气:"我在查...关于我失踪的事。"出乎意料,

吴修远没有生气,而是走进来关上门:"为什么要查这个?""因为我听到爸妈吵架,

提到一个保姆...我想知道真相。"吴桉然直视他的眼睛,"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吴修远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不是现在。这件事...很复杂。等时机成熟,

爸妈会告诉你的。""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吴桉然追问。吴修远摇摇头,

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别让大哥知道你查这些。他对这件事...很敏感。

"这个警告只让吴桉然更加困惑。为什么大哥会对这件事特别敏感?十七年前,

他也只是个孩子啊。周一上学时,班主任宣布了校园艺术比赛的消息。

林晓立刻鼓励吴桉然报名。"你可以画那幅全家福!绝对能拿奖!"吴桉然有些犹豫,

但在林晓的坚持下还是报了名。她决定画一幅新的作品——五个哥哥的群像,

捕捉他们各自独特的性格。接下来的两周,吴桉然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创作这幅画。

她在顶楼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常常一画就是几个小时。

有时三哥吴修远会过来给她一些建议,但大多数时候都让她独自创作。比赛当天,

吴桉然的《五兄弟》引起了评委们的一致赞叹。画中,大哥吴辰沉稳如山,

二哥吴明哲阳光似火,三哥吴修远静谧如水,四哥吴子轩灵动如风,五哥吴星辰灿烂如星。

五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被她完美融合在一个画面中。"第一名,吴桉然同学!

"校长宣布结果时,全场掌声雷动。吴桉然站在领奖台上,

惊讶地看到礼堂最后一排站着她的全家人——父母和五个哥哥都来了,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大哥吴辰甚至举着手机在录像,严肃的表情罕见地松动。这一刻,

吴桉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无论有多少未解的谜团,

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些人爱她,而她也开始爱上他们。但那个关于保姆和失踪真相的疑问,

依然像一片阴影,萦绕在她的心头。第4章"桉然,醒醒,生日快乐!

"轻柔的呼唤伴随着门把转动的声音将吴桉然从睡梦中唤醒。她睁开眼,

看到母亲手捧一个精致的礼盒站在床边,身后五个哥哥鱼贯而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我们的小公主终于十八岁了!

"二哥吴明哲欢呼着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吴桉然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生日?对了,今天是5月20日,她的生日。在福利院时,这一天和其他日子没什么不同,

顶多院长会给她加个鸡蛋,小朋友们合唱一首生日歌。"我...谢谢。

"她拢了拢睡乱的头发,不知所措地看着围在床边的家人们。

母亲将礼盒放在她膝头:"先打开这个,是爸爸妈妈送的。"吴桉然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

盒子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产权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地址是市中心一套高级公寓。

"这是......"她困惑地抬头。"你的成年礼物。"父亲微笑着解释,

"等你大学毕业后,如果想独立生活,可以住那里。当然,我们更希望你一直住在家里。

"吴桉然的手指抚过产权证上自己的名字,喉咙突然发紧。一套房子。

别人十八岁得到的是手机、电脑,而她得到了一套价值数百万的公寓。"轮到我们了!

"五哥吴星辰迫不及待地递上一个细长的蓝色盒子。

五个哥哥轮流送上礼物:吴星辰送的是一台专业级数码相机,

吴子轩的是一台顶配笔记本电脑,吴修远送了一套珍藏版画具,

吴明哲准备的是一条钻石手链,而大哥吴辰的礼物最特别——一把古董钥匙。

"这是老宅的钥匙,"吴辰解释道,"传了好几代。按照传统,应该给长子,

但我觉得你更合适。"吴桉然接过冰凉的金属钥匙,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这些礼物太贵重了,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更是象征意义上的。她配得上这些吗?"谢谢,

真的太谢谢大家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还有呢!"母亲拍拍手,

女佣推着一个三层蛋糕走进来,上面插着十八支蜡烛,"许个愿吧,亲爱的。"烛光摇曳中,

全家人围着她唱起生日歌。吴桉然盯着那些跳动的火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太多情绪同时涌上心头——感动、困惑、不真实感,还有深藏多年的委屈。

为什么现在才有这些?为什么前十七年她连一个像样的生日蛋糕都没有?"桉然?

"母亲关切地碰了碰她的手,"你还好吗?"这一触碰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

吴桉然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对不起......"她试图擦去泪水,却越擦越多,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家人们慌了神。母亲连忙抱住她,哥哥们面面相觑,

不知所措。"我不配......这些太贵重了......"吴桉然抽泣着说,

"我以前从来没有......没有过生日派对......"母亲的眼圈也红了,

将她搂得更紧:"哦,我的宝贝,是我们对不起你,错过了你十七个生日。从今以后,

每年我们都会给你最棒的庆祝,我保证。"吴桉然在母亲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五个哥哥轮流上前拥抱她,就连一向内敛的吴修远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最终,

是大哥吴辰递给她一块手帕,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桉然,记住,

你值得拥有这一切,也值得被爱。这不是施舍,而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

"生日派对安排在晚上,但吴桉然情绪平复后,吴辰提议带她去家族马场散心。

"骑马能让人平静下来。"他说,"而且我答应过要教你。"吴家的马场位于市郊,

占地广阔,绿草如茵。十几匹骏马在围栏内悠闲地吃草,看到吴辰便亲热地凑过来。

"这是'追风',我的老搭档。"吴辰抚摸一匹高大的黑马,"今天你骑'雪花',

她性格温顺,适合初学者。"吴桉然有些畏惧地看着那匹白马,它看起来比想象中高大得多。

"别怕,"吴辰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马能感知骑手的情绪。你越放松,它就越温顺。

"在吴辰的指导下,吴桉然笨拙地爬上马背。马鞍比她想象中要硬,

雪花的每一步都让她摇晃不已。"抓紧缰绳,用膝盖轻轻夹住马腹......对,

就是这样。"吴辰牵着马缓缓前行,不时回头指导。绕了几圈后,吴桉然渐渐放松下来,

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有节奏的晃动。阳光、青草的气息、马蹄踏在泥土上的声音,

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想试试小跑吗?"吴辰问。吴桉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吴辰翻身上了追风,两匹马并排而行。随着一声轻喝,雪花跟着追风加快了步伐。

吴桉然紧张地抓住马鞍,但很快适应了这种更有力的律动。"太棒了!"她忍不住笑出声。

吴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你学得很快。"他们骑到一片开阔的草地,

吴辰提议休息一下。两人下马,坐在一棵大树下。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草香。"辰哥,

"吴桉然犹豫了一下,"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吴辰略显惊讶:"因为你是我妹妹。

""但...我们十七年没见。我对你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吴辰沉默片刻,

目光投向远方:"你失踪那年我十岁。那天晚上本来是我负责照看你,

但我偷溜出去和朋友打球,把你看护交给了保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我没离开,

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吴桉然震惊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人透露关于她失踪的具体细节。

"所以...你一直自责?"吴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父亲找了最好的侦探,

但线索在邻市就断了。那个保姆,周姨,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周姨。吴桉然记下这个名字。

原来那个神秘的保姆姓周。"那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你当时也只是个孩子。

"吴辰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停住,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算了,今天是你生日,不该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他站起身,

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再来一圈?这次你可以自己控制缰绳。"回程时,

吴辰让吴桉然独自驾驭雪花,自己只是在一旁跟随。这种信任让吴桉然既紧张又感动。

当她成功让雪花按照指令转弯、加速、停止时,成就感油然而生。"我做到了!

"她兴奋地喊道。吴辰难得地露出赞许的微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吴桉然心头一暖。在五个哥哥中,大哥的认可似乎最为珍贵。

生日派对比预想的还要盛大。吴家别墅被装饰得如同童话城堡,宾客比欢迎派对时还要多。

但这次,吴桉然不再那么紧张——五个哥哥轮流陪在她身边,帮她应付各种社交场合。

"吴小姐,听说你之前就读于公立学校?"一位穿着考究的女士问道,

"适应圣约翰的课程有困难吗?"吴桉然正要回答,

二哥吴明哲插了进来:"我妹妹不仅适应得很好,还在艺术比赛中拿了第一名。对吧,

陈阿姨?"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陈阿姨尴尬地笑了笑,匆匆走开了。"她是谁?

"吴桉然小声问。"陈锐的母亲,"吴明哲撇撇嘴,"她儿子在圣约翰成绩一般,

估计是来打探虚实的。"派对持续到深夜。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

吴桉然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五个哥哥也东倒西歪地瘫在客厅各处,

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吴辰都解开了领带。"成功的一晚。"父亲满意地宣布,"桉然,

你表现得像个真正的淑女。"母亲吻了吻她的额头:"去休息吧,亲爱的。

明天还有家庭庆祝。"吴桉然上楼时,发现父亲的书房门虚掩着,灯还亮着。

她本想直接回房,却听到里面传来"周姨"两个字,立刻停下了脚步。

"......周姨的档案还在吗?"是母亲的声音。"锁在保险柜里。"父亲回答,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今天看到桉然和辰儿一起骑马,

就想起......那天晚上辰儿本该在家照顾她的。"吴桉然屏住呼吸,贴在门边。

"别提那晚了。"父亲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事情已经过去,桉然回来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但周姨她......""婉君,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尤其是桉然的。"一阵沉默后,母亲轻声说:"你说得对。

我去看看孩子们。"听到脚步声靠近,吴桉然赶紧轻手轻脚地躲到拐角处。等母亲走远后,

她盯着书房的门,内心挣扎。父亲说的"档案"是什么?会不会有关于她失踪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趁家人还在睡觉,吴桉然悄悄溜进书房。父亲的保险柜嵌在书柜后,

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打开。她当然不可能打得开,但或许还有其他线索。

她小心翼翼地翻看书桌抽屉,大部分是公司文件和财务资料。最下面的抽屉上了锁,

但这难不倒她——四哥吴子轩上周刚"无意"中教了她几种开锁技巧,用的是一套回形针。

抽屉里是一叠旧文件,最上面一份标着"员工档案:周兰,1998-2004"。

吴桉然的心跳加速,这就是那个神秘的周姨!文件内容很简单:周兰,45岁,籍贯青山县,

曾在吴家工作六年,担任保姆,离职原因一栏写着"擅自离职"。

附着一张褪色的照片——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应该就是她。

吴桉然正想翻看更多,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把文件塞回抽屉,刚锁好,

书房门就被推开了。"桉然?你在这里干什么?"二哥吴明哲站在门口,一脸惊讶。

"我...我想找本书看。"她随口编了个理由。吴明哲的目光落在书桌上,

又看向那个上锁的抽屉,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看到什么了?""没什么。

"吴桉然心虚地移开视线。吴明哲走近,压低声音:"听着,不管你在找什么,都别再查了。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吴桉然忍不住反问,

"我有权利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福利院长大!""不是现在。"吴明哲抓住她的肩膀,

"等时机成熟,爸会告诉你一切。在那之前,相信我,有些秘密最好继续埋藏。

"他的眼神中混合着担忧和恐惧,让吴桉然更加困惑。到底是什么秘密如此可怕?

家庭庆祝很简单,只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蛋糕、看电影。但吴桉然的心思全在早晨的发现上。

周兰,青山县,这些信息至少给了她一个起点。晚上,

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通知:暑假将组织为期两周的山区支教活动,鼓励同学报名参加。

吴桉然立刻动了心。自从回到吴家,她一直生活在金丝笼里,

这次支教或许是个证明自己独立能力的机会。更重要的是,青山县就在那个山区附近,

也许她能找到关于周姨的线索。"我打算报名暑期支教。"晚饭时,她鼓起勇气宣布。

餐桌上一片寂静。父亲放下筷子:"什么地方?""大凉山区的小学,为期两周。

"吴桉然递过手机上的通知。父亲看完后脸色变得凝重:"不行。那里条件太艰苦,

而且不安全。""但我真的很想去。"吴桉然坚持道,"我在福利院经常帮忙照顾小孩子,

有经验的。""我说了不行。"父亲的语气不容反驳,"暑假我们全家去瑞士度假,

已经计划好了。"吴桉然咬住下唇。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愿,却被断然否决。

"爸,"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已经十八岁了,

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和经历。""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艰苦'和'危险'。

"大哥吴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们只是不想你受伤害。

""但如果我永远被保护在象牙塔里,怎么成长?"吴桉然环视家人,"你们给了我这么多,

我很感激。但现在,我需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更多的保护。"家人们面面相觑。最终,

父亲叹了口气:"让我们考虑一下。这不是能立刻决定的事。"当晚,吴桉然辗转难眠。

她拿出素描本,翻到最新一页——那是她昨天画的吴辰骑马时的侧影。画中的他英挺而沉稳,

眼神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郁。为什么他对她的失踪如此自责?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姨为什么带走她?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窗外,一轮满月高悬。

十七年前的今夜,她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而现在,她终于站在了解开谜团的边缘。

第5章"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父亲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家庭会议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吴桉然的支教计划依然遭到全家人的强烈反对。

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吴桉然攥紧了手中的支教宣传单,

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爸,我已经十八岁了,法律上我是成年人。我只是通知你们,

不是请求许可。"她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但指尖的颤抖出卖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公开挑战父亲的权威。餐桌对面,五个哥哥表情各异——大哥吴辰眉头紧锁,

二哥吴明哲不安地转动着茶杯,三哥吴修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四哥吴子轩低头玩手机假装不在场,五哥吴星辰则投来鼓励的目光。

"你知道那里条件有多艰苦吗?"母亲忧心忡忡地插话,"没有热水,没有像样的厕所,

连电都不稳定...""我在福利院住了十七年,妈妈。"吴桉然轻声说,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是艰苦。"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刺进每个人的心里。

母亲的眼圈立刻红了,父亲则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跌坐回椅子上。

"如果你真的想去..."大哥吴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至少让我们派人跟着,

确保你的安全。"吴桉然摇头:"那就失去意义了。我想证明我能独立生活,

而不是走到哪都被吴家的保镖包围。""不是保镖。"三哥吴修远轻声说,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开口,"我可以去写生。大凉山的风景很适合水彩画。

"吴桉然惊讶地看着他。吴修远的表情平静如常,但眼神中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坚决。

"这个主意不错。"二哥吴明哲立刻接话,"修远可以住在附近的镇上,不打扰桉然,

又能有个照应。"父亲的目光在儿女们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长叹一口气:"两周,

一天都不能多。每天必须发一条报平安的信息。遇到任何问题立刻联系修远。

"吴桉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赢了?真的赢了?"谢谢爸!"她跳起来拥抱了父亲,

后者僵硬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别高兴得太早,"父亲严肃地补充,

"如果条件太差,或者你生病了,修远有权立刻带你回家。""没问题!

"吴桉然灿烂地笑着,转向吴修远,"谢谢三哥。"吴修远只是轻轻点头,

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告诉她,他是真心支持她的决定。一周后,

吴桉然背着装满文具和教具的登山包,踏上了开往大凉山的大巴车。家人全体到车站送行,

场面夸张得像是她要远渡重洋而非仅仅离开两周。

"防晒霜、驱蚊液、常用药、手电筒..."母亲不厌其烦地清点她行李中的物品,

"还有这个。"她塞给吴桉然一部卫星电话,"山里信号不好,这个随时都能打通。

"吴桉然无奈地接过,没有指出支教通知上明确要求轻装简行。"记住,

有任何不舒服立刻联系修远。"父亲再次叮嘱,"他住在镇上的招待所,

开车到你那里只要二十分钟。"五个哥哥依次上前道别。

轩悄悄在她包里放了一个GPS追踪器她后来才发现;五哥吴星辰则送了一盒自制饼干。

最后是三哥吴修远,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注意安全。"简单的三个字,

却让吴桉然鼻子一酸。大巴车缓缓驶出车站,吴桉然透过车窗回望越来越小的家人身影,

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自由感与忐忑。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独自面对世界。

大凉山比她想象的还要偏远。经过八小时的颠簸车程,又转乘当地老乡的拖拉机,

吴桉然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目的地——青山村小学。所谓的学校不过是三间简陋的平房,

操场是一片夯实的泥地,旗杆是一根剥了皮的树干。但教室的窗户擦得干干净净,

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稚嫩的画作。"吴老师来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率先发现了她,

随即十几个孩子从教室里涌出来,好奇地围着她打转。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姓李,

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孩子们盼城里老师好久了,昨晚都睡不着觉哩!

"吴桉然的宿舍是教室旁边的一间小屋,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外几乎空无一物。

但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桌上放着一个野花编的小花环——孩子们的欢迎礼物。那一夜,

吴桉然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陌生的虫鸣,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这里的一切都与吴家的豪华别墅天差地别,但至少,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支教生活比预想的还要忙碌而充实。每天早上六点,孩子们就陆续到校,

有的甚至要走两小时山路。吴桉然负责教美术和音乐,偶尔也代语文课。

孩子们如饥似渴的学习态度让她既感动又心疼。"老师,你看我画得好不?

"一个小男孩举起他的作品——歪歪扭扭的一家人手拉着手。"很棒!

"吴桉然蹲下身与他平视,"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吗?"男孩摇摇头:"我没见过阿爸阿妈。

这是李校长和食堂阿婆,他们对我最好了。"吴桉然喉咙一紧,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轻轻抱住男孩:"那你有空可以多画几张,我教你。"第三天下午,

吴桉然正在教女孩子们唱儿歌,忽然瞥见操场边的树丛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修远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画板夹在腋下,正远远地望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吴修远略显尴尬地点点头,随即隐入树丛。他没有打扰她,

只是安静地履行着守护的承诺。吴桉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歌声也不自觉地更加响亮起来。

周末,孩子们都回家了,吴桉然决定去附近的镇上买些文具作为奖励。

李校长派了村里唯一的拖拉机送她,开车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姓周。"周伯,

您在这住了多久了?"路上,吴桉然随口问道。"一辈子喽!"周伯呵呵笑着,

"我们周家在这青山村住了十几代哩!"周?吴桉然心头一跳。那个神秘的保姆也姓周,

而且籍贯是青山县。这难道是巧合?镇上的集市热闹非凡,吴桉然买完文具后,

被一个卖刺绣品的摊位吸引了注意力。那些图案很特别——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花鸟组合,

配色大胆而和谐。"这是本地特色吗?"她拿起一个绣花钱包问道。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是哩,这是我们青山村祖传的绣法,外头见不着。

"吴桉然仔细端详着那些图案,突然想起在父亲书房看到的周姨档案中,有一份手写的简历,

边缘就绣着类似的花纹。当时她以为只是装饰,现在想来,那可能是周姨的个人习惯。

"阿姨,您认识一个叫周兰的人吗?大概六十多岁,以前在城里做过保姆。

"老妇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你找她做啥?""她...她可能是我家以前的保姆。

"吴桉然谨慎地回答,"我想打听她的下落。""周兰啊..."老妇人摇摇头,

"她早就不在村里了。二十年前出去打工,后来听说惹了麻烦,再没回来过。""什么麻烦?

"吴桉然急切地追问。"不清楚哩。"老妇人明显不愿多说,匆匆结束了话题。回村的路上,

吴桉然心不在焉。周姨"惹了麻烦"是否与她的失踪有关?为什么周姨要带走她?

又为什么后来抛弃了她?经过镇上的招待所时,她决定去看看吴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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