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杀手把我堵在墙角：“说，你的技术哪来的？”我慢悠悠祭出飞剑：“谁告诉你，我只是个普通企业家？”

头痛欲裂。

像是有一万根烧红的钢针，从灵魂深处狠狠扎出，要将他的头颅彻底贯穿。

林墨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廉价的棉T恤。他捂住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眼前一片模糊，无数混乱的光影和破碎的记忆碎片疯狂冲撞、融合。

渡劫……天雷……心魔……暗算……

混元宗……天尊……万年修行……

毕业……面试……房租……嘲讽……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如同奔腾的江河与干涸的溪流，以一种蛮横霸道的方式，硬生生汇入同一个意识海。一个是屹立于修真界之巅、俯瞰众生万年、号“混元天尊”的渡劫期大能；另一个，是刚刚走出大学校门、求职屡屡碰壁、为下个月房租发愁的二十二岁青年。

剧烈的痛苦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林墨，或者说，融合了两世记忆的全新个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属于应届大学生的、略带迷茫和青涩的眼眸，此刻已变得深邃如古井，平静无波之下，是历经万载岁月的沧桑与淡漠。只是在这淡漠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刚刚经历魂飞魄散又重聚的悸动，以及……对眼前处境的极度不适。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墙壁斑驳，家具简陋。一张硬板床，一个掉漆的书桌，一个塞满旧衣物的简易布衣柜。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泡面和潮湿霉菌混合的味道。

末法时代……而且是末法到近乎彻底死寂的程度。

林墨下意识地内视己身，心再次沉了下去。经脉内空空如也，昔日浩瀚如海的混元真气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具因为缺乏灵气滋养而脆弱不堪的肉体凡胎。神魂虽然依旧是渡劫期的本质，强横无比，但也因穿越时空壁垒而受损严重，十不存一。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个世界的环境。天地间的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同沙漠中的水汽，对于他这等曾经餐风饮露、吞吐日月精华的大能而言，在这里修炼，比凡人登天还难。

难道本尊万年苦修，最终要困死在这灵气荒漠，碌碌无为地耗尽这具躯壳的百年寿元？

一股前所未有的憋闷感涌上心头。想他混元天尊，纵横修真界万载，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什么绝境危机没经历过，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

就在这时，枕边的老旧智能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房东王阿姨的来电。

林墨暂且沿用这个现世的名字皱了皱眉，属于现世的记忆浮现：拖欠了半个月房租，这是房东最后通牒了。

他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林墨！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再不交钱明天就给我搬出去！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电话那头传来连珠炮似的尖锐女声，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若是之前的林墨，此刻恐怕早已面红耳赤，低声下气地哀求宽限几日。

但此刻，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蕴含强烈焦虑、不满、轻视等负面情绪的尖锐声音，林墨渡劫期神魂的敏锐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随着这些强烈的众生念力尤其是对金钱的渴望和焦虑通过电波传来，他受损的神魂，竟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舒坦感？就像是干涸的土地，汲取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水汽。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

林墨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猛地从床上站起，走到那扇布满污渍的窗户前，哗啦一声拉开了陈旧的窗帘。

窗外，是黄昏时分喧闹的都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灯初上，勾勒出一片繁华而浮躁的景象。无数关于财富、欲望、成功的广告牌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灵气，而是各种复杂的念力——对金钱的渴望，对成功的追求，对物质的攀比，焦虑、压力、虚荣……这些在修真者看来是杂念、业力的东西，此刻在这个灵气枯竭的世界，却仿佛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能量？

而金钱，作为凝聚这些世俗欲望最核心的象征物，是否也蕴含着某种可以被利用的力量？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林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房租！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房东的咆哮将他的思绪拉回。

林墨对着电话，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漠：明天。明天下午，房租会转到你账户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带着一种震慑力，让电话那头的房东王阿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道：……啊？明天？你、你说真的？

嗯。

林墨不再多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窗边，深邃的目光穿透都市的浮华，仿佛看到了其下涌动的、名为资本的洪流。

修行之路，财、侣、法、地，财字当头，即便在修真界，资源也是修炼的基础。没想到在这绝灵之地，这条法则以另一种形式被放大到了极致。

既然此界灵气已死，那便以财入道，用这俗世的金钱作为资粮，重开一条通天之路！

有趣。

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万年不见的、带着几分新奇和玩味的笑意。

本以为是一场绝境，没想到竟是另一番天地。赚钱么……

他想起刚才手机上弹出的、室友陈浩发来的微信语音，点开一听，里面传来陈浩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声音：墨哥！妈的！张天豪那个王八蛋！他不仅抢了我快谈成的单子，还当着全部门的人羞辱我！这工作老子不干了！

张天豪，一个仗着家里有点钱的纨绔子弟，也是之前多次刁难原身的富二代。

林墨的目光投向城市某个方向，那是张天豪家旗下的一家夜总会所在，在他的神识感知中，那里汇聚着这座城市最浓烈的欲望和……金钱的气息。

便从让你……和你家，付出点代价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神魂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穿越城市的高楼大厦，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方向蔓延而去。

夜幕降临，都市的霓虹愈发璀璨，仿佛在迎接一位另类修行者的降临。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