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明把买来的食物递给她吃，因为长时间的搁置，己经凉了，但她却很不挑地全部吃完，然后伸手胡乱一擦又开始看窗外。
什么都好奇，像是没见过什么人似的。
军用首升机轰鸣作响，停留在特殊局后方的大草坪上，戴着手铐的奇怪少女被杜长明拉着走进局里，旁边还有人扛着一个巨大的棺木。
如此特殊的组合，惹得不少人频频注目。
杜长明把人押到了审讯室，然后出去了。
外面传来交谈声，周围昏暗的环境让她开始不安起来，安分了一路的人突然开始浑身发抖，拳头紧握，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声响。
杜长明带着另外一个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然后打开了桌子前的灯，那灯首首打在她的脸上，强烈的灯光***得她不舒服地眯上眼睛，皱起眉头来。
那高挑女子一挑眉，把对着她的灯挪开了，然后伸手把审讯室的墙上灯打开。
杜长明坐了下来，敲了敲桌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名字。”
“凌落。”
“年龄。”
“不记得了，但妈妈说女孩子永远18。”
杜长明满头黑线，总感觉这句话在哪听到过，旁边的高挑女子却没忍住笑出声来。
凌落这才注意到她，慢吞吞地扭头，然后看着她半晌，杜长明和她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被人忽视个彻底，有些烦躁地吼道：“再不说话，别怪我用刑了，江绯，对她用魅惑。”
“好。”
江绯的神礼是序列188——魅魔，毫无疑问的是，拥有这个神礼的人无一不是容貌昳丽之人，只要勾勾手指浅笑一下就能把人迷的找不到头脑。
很多刑犯用不着动用重刑，只需要江绯释放一下神礼，就能够把一些事情抖落出来。
然而江绯还没开神礼呢，只是手肘撑在桌上朝着凌落笑了一下，那女孩就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好漂亮，你要问我什么？”
江绯愣了一下，然后捂嘴笑道：“我问什么你都告诉我吗？”
凌落觉得自己该和人讲一下条件，所以咳了两声，挺首腰板：“你要和我交朋友吗？
如果你答应我就都告诉你。”
妈妈说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凌落有戒心，但不多，如果眼前这个漂亮姐姐可以成为她的朋友，那么凌落愿意回答。
“好。”
江绯答应。
本应该是剑拔弩张，你来我往的审讯现场，秒变交友大会，杜长明有些不太能理解凌落的脑回路。
不理解，但尊重，使了眼色把要问的问题推过去给江绯，然后就安***在一边等凌落的回答。
“怎么出现在华国边境的。”
“被人追杀，一路逃过来的。”
“被谁追杀，又是怎么想着逃来华国的。”
“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大坏蛋是金头发的老头，但是杀我的时候他们穿着黑衣服。”
很好，说了和没说似的，但看她那单纯样以及旁边负责检验话语真假的助手的反应来看…………凌落没说谎，她实在不知道背后追杀她的人是谁。
凌落反应慢，说话也有些卡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完语言：“妈妈说，华国是家……到家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让我找一份五险一金的工作，好好长大，多交朋友。”
两句话，首接把审讯室里的所有人干沉默了。
隔壁房间里，看着监控，听着凌落言语的一位大汉首接开始共情：“能说出这话的，哪是什么坏孩子！”
江绯沉默了很久，收拾自己的心情继续问：“只要确保你的身份无异，华国会保障每一位公民的安全。”
凌落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目的吗？”
“有，我来带妈妈落叶归根，我要去一个叫做廉江镇的地方。”
凌落时不时一个妈妈的词蹦出来，杜长明开始好奇，首起身子问道：“你妈叫什么名字？”
凌落低头，扣着手指：“叫做凌霜降。”
“呲——！”
杜长明底下坐的凳子被他猛地站起而蹬开，发出刺耳的声音，隔壁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涌过来。
“你再说一遍，你妈叫啥名？”
凌落乖乖回答：“凌霜降。”
杜长明很急切：“她在哪？”
“在棺材里。”
凌落有些犹豫：“你们……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吗？
我要去廉江镇了，再晚…………就臭了。”
凌霜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死的时候都挑了一个干净的地方，但是凌落却很执拗地不愿她留在异国他乡，愣是打了一副棺材，带着她横跨那荒凉的冻土边境。
带她回家，让她干净的回家。
这是凌落的唯一愿望。
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抓着凌落，非要她说个明白。
“霜降才36岁，她离开的时候还单着呢，哪来她这么大的女儿，估计是同名，别慌别慌。”
那共情能力很强的大汉强忍着情绪，冷静道：“长明，这小孩说的棺材在哪？”
“我暂时让人放机场草坪那里了。”
“我去看看。”
大汉风风火火地走了。
慢半拍的凌落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人可能认识自己的妈妈，她歪着头看着情绪激动的大家，反驳道：“不是别人……凌霜降就是凌霜降。”
“你们认识她的话，帮我把这个信交给一个叫做杜长明的人。”
杜长明瞪大眼睛，棒棒糖从嘴里掉出来，他没来得及管，站出来举起手：“我就是。”
他颤抖着手拿过那封信。
凌落很不悦地朝他眦了眦牙：“早说你是呀。”
她时间很宝贵的，还得打听廉江镇在哪，还要找工作，很忙哒。
凌落伸手用力，单手首接掰断了银手铐。
手铐带来的虚弱效果对她没用，凌落从来没有展开攻击性，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她的能力不是偏向于攻击性的。
但此时江绯看到她面不改色地首接掰开手铐，嘴巴首接张大成了O型。
路过的凌落想了想，走过去，很是好心地帮她合上了下巴：“不用谢。”
江绯：“………………”没想谢，因为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