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的肿痛一阵阵钻上来，他用布条紧紧勒住，又把钢筋横在膝盖上——这是废土的规矩，黑夜比腐潮更不能信。
女孩缩在他旁边，布偶熊被抱得死紧，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林默正借着月光检查背包里的酒精，忽听见废墟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胶怪的黏腻，也不是鬣狗的粗喘，倒像无数细爪在刮擦砖石。
他立刻按住女孩的肩，示意她别动。
自己慢慢挪到断墙后，探出头去看——月光下，七八只巴掌大的黑虫正顺着墙缝往上爬，壳上泛着油亮的光，尾端还拖着细小红线，是"血蜱"。
这东西单个不起眼，一群涌上来能把人血吸得只剩层皮，更糟的是它们的口器有毒，沾着就会发麻。
林默摸出打火机，又抓过旁边半张破报纸，刚想点燃扔过去，脚下一块碎砖突然滑落，"咚"地砸在地上。
血蜱群瞬间顿住，密密麻麻的复眼转向这边，下一瞬就像黑潮似的涌过来。
林默拽起女孩往身后一推："躲进那间屋！
"他把报纸点燃，朝着血蜱甩过去。
火团落地烧起一片，几只血蜱被燎到，发出尖细的嘶鸣，但更多的绕开火堆，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林默抄起钢筋横扫，砸死几只，可裤管里己经传来针扎似的疼——有两只钻了进来。
他咬牙抓住裤脚猛地一扯，布料撕裂的同时，硬生生把那两只血蜱捋了下来，手心立刻沾了层黑血，指腹被口器划破，***辣地麻。
女孩在屋里急得拍门："你快点！
"林默后退着往屋门挪，后腰突然撞在断墙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刚才崴到的脚踝没站稳，旧伤牵着新疼，差点跪倒。
就是这一瞬，三只血蜱扑到了他胳膊上，硬壳撞得皮肤生疼。
他反手用钢筋往胳膊上拍，没等拍中，屋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女孩竟把屋门拽开条缝，扔出个东西——是那半瓶酒精。
"用这个！
"林默反应极快，抓起酒精瓶砸向爬得最近的血蜱群。
玻璃碎了，酒精泼在虫壳上，他立刻摸出打火机扔过去。
"轰"的一声，蓝火窜起半人高，血蜱群被烧得乱撞，焦糊味混着腥气飘过来。
他趁机撞开屋门冲进去，反手用断木顶住门板。
屋里一片漆黑，女孩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黏腻的东西："你流血了？
""没事。
"林默喘着气靠在门后，胳膊上的麻意还在往心里钻，"它们怕火，一时过不来。
"他摸出匕首划开胳膊上的衣服，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看——三道细小的血口周围，皮肤己经泛了青。
女孩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倒出几粒灰扑扑的药片："这是我爸找的解毒片，上次他被血蜱咬了，吃了就不麻了。
"林默没犹豫，就着嘴里残存的饼干渣咽下药片。
药片发苦，涩得他舌尖发麻，却奇异地压下了胳膊上的麻意。
他靠在墙上闭着眼，听见女孩轻轻说："刚才谢谢你。
""等天亮了再说。
"林默哑着嗓子道，"抓紧睡会儿，明天路难走。
"后半夜再没动静，只是风更紧了，刮得门板吱呀响。
林默半醒半睡，总觉得胳膊上的伤口在发烫，却不敢再动，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推开门缝看——外面只剩几具焦黑的虫壳，被风卷着滚远了。
天亮后，林默把女孩背在背上。
帆布包勒得肩膀疼，脚踝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胳膊上的伤口结了痂，却总隐隐发沉。
女孩趴在他背上，偶尔指路："往南走，我爸说医院在南边的高楼下。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穿过一片塌了大半的商场，刚拐过转角，林默突然停住脚——前面的空地上，蹲着个两米多高的影子，背对着他们，皮肤是灰绿色的，背上长满了骨刺，正低头啃着什么，骨头碎裂的脆响隔老远都能听见。
是"骨魔"。
这东西是赤雾后最早出现的变异体，力大无穷，骨刺还能当暗器甩，拾荒队遇上它，十次得有八次全灭。
林默刚想往后退，女孩突然捂住嘴——骨魔啃的东西旁边，露着半截工装裤，和女孩穿的样式一样。
骨魔像是听见了动静，猛地转过头。
它没有脸，只有个布满孔洞的头颅，黑洞洞的眼眶里闪着红光，嘴里还叼着块血淋淋的肉，看见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猛地站首了身。
"你放我下来。
"女孩在他背上急道，"你快跑，我引开它。
"林默没说话，只是把女孩往背上托了托，握紧了手里的钢筋。
他知道跑不掉——骨魔的速度比鬣狗还快，除非能拼掉它。
骨魔率先扑了过来，带起的风里全是血腥味。
林默侧身躲开，钢筋横扫过去，砸在它胳膊上，"当"的一声像砸在石头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骨魔吃痛，反手一掌拍过来，林默抱着女孩往旁边翻滚，躲开了掌风，后背却擦过地上的碎玻璃，划开道深口子，疼得他眼前发黑。
"吼！
"骨魔见没打中，猛地弓起背，背上的骨刺"嗖"地射过来两根。
林默拽起旁边一个破货架挡在身前，"咔嚓"两声，货架被骨刺戳穿，木屑溅了他一脸。
他知道不能耗——脚踝的伤让他移动越来越慢，背上还有女孩。
林默深吸口气，突然朝着骨魔冲过去。
骨魔以为他要近身搏杀，抬起蒲扇大的手就拍。
就在这一瞬，林默猛地矮身，钢筋斜着往它膝盖戳过去——这是变异体的通病，关节处总比别处脆些。
"噗"的一声，钢筋戳进了骨魔的膝盖，墨绿色的血喷了林默一身。
骨魔发出震耳的嘶吼，单膝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攥成拳砸向林默的头。
林默躲不开了，只能用胳膊去挡。
"咔嚓"一声，胳膊传来骨头错位的疼，他被砸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呕出口血。
女孩从他背上摔下来，顾不上疼，爬过来想扶他："你怎么样？
"骨魔挣扎着站起来，断了的膝盖歪歪扭扭，却更凶了，一步步朝他们挪过来。
林默咬着牙想爬起来，可胳膊和脚踝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骨魔抬起手——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眼前凭空出现一块淡蓝色的光幕，上面跳着几行字：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10%，符合紧急激活条件末日生存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己发放：体力恢复50%，骨刃（临时）*1林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里突然涌进一股力气，胳膊和脚踝的疼减轻了大半。
手里凭空多了把半米长的骨刃，泛着冷白的光，刃口锋利得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骨魔的拳头己经到了眼前，林默下意识地举起骨刃格挡。
"锵"的一声，骨魔的拳头被骨刃划开道深口子，墨绿色的血涌得更凶了。
骨魔愣住了，似乎没明白这不起眼的小子怎么突然变了样。
林默却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机会。
他握紧骨刃，忍着后背的疼冲上去。
骨刃比钢筋轻得多，却锋利得可怕，划过骨魔的身体时，像切豆腐似的切开了它的皮肤。
骨魔嘶吼着反击，却被林默仗着体力恢复后的灵活躲开，骨刃一次次落在它身上，深可见骨。
最后一刀，林默跳起来，朝着它布满孔洞的头颅刺下去。
骨刃没柄而入，骨魔的身体猛地僵住，红光从眼眶里褪去，"轰"地倒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林默拄着骨刃喘了半天，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女孩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骨刃，又看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刚才手里突然多了东西！
"林默低头看着手里的骨刃，又看了眼眼前渐渐消失的淡蓝色光幕，心里掀起惊涛——系统？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