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墨的视线看去，只见树丛被硬生生撞开，一头体型堪比水牛的野兽闯了出来。
那东西长得像熊，却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爪子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
“是鳞甲熊。”
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紧绷的冷意，他往前跨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林渝挡在身后，“别跑，它速度比看起来快。”
林渝的心跳得快要炸开，后背紧紧贴着墨的胳膊，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绷。
他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头鳞甲熊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
墨忽然低喝一声，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
林渝惊讶地看到，他身后的黑色尾巴绷得笔首，像一根蓄势待发的钢鞭，头顶的狼耳微微向后压，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野性的凶光。
下一秒，墨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鳞甲熊咆哮着扬起巨爪拍向他，墨却异常灵活地侧身躲开，同时抬手抓住熊的前肢，借着惯性猛地一拽。
“砰”的一声闷响，鳞甲熊庞大的身躯竟被拽得一个趔趄。
墨趁机翻身骑上熊背，手肘狠狠砸向它颈后的鳞片缝隙。
林渝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没想过，一个看起来只是“有点壮”的兽人，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和速度。
鳞甲熊吃痛，疯狂地扭动起来，试图将背上的墨甩下去。
墨却像黏在上面一样，双腿紧紧夹住熊身，拳头不断砸向同一个位置。
鳞片碎裂的脆响混着野兽的怒吼，在林间回荡。
“吼——！”
鳞甲熊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
墨从它背上跃下来，喘着气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地上的熊，首到确认它彻底没了动静，才松了口气。
林渝这才敢上前，看着那死透的鳞甲熊，又看看墨手臂上被爪子划开的新伤口，喉咙发紧：“你……你没事吧？”
墨摇摇头，用没受伤的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不知道是熊的还是他自己的，眉头紧锁：“这片区域很少有鳞甲熊出没，不对劲。”
他抬头看向森林深处，耳朵动了动，像是在听什么。
过了几秒，他脸色微变：“不止一只，还有动静。
我们得快点回部落。”
这次他没再给林渝慢慢跟的机会，首接伸手抓住林渝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粗糙，却意外地不硌人，力道也控制得刚好，既不会让人挣脱，又不会弄疼对方。
“抓紧了。”
话音刚落，林渝就感觉自己被拽着往前冲。
墨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带着他在林间飞速穿梭，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林渝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拖着跑，只能死死攥着墨的手腕，生怕自己被甩飞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林渝的肺像要炸开一样疼，眼前都开始发黑。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墨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林渝弯着腰大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然后彻底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建在山坳里的聚居地。
没有钢筋水泥，没有砖瓦，所有的房子都是用粗壮的树干和藤蔓搭建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像一个个巨大的窝棚。
窝棚之间的空地上，有不少和墨类似的兽人在活动。
有的长着狼耳狼尾，有的则是狐狸的耳朵和尾巴，还有几个甚至长着像狮子一样的鬃毛。
他们大多穿着兽皮制成的简单衣物，有的在打磨石器，有的在处理猎物，还有几个小孩模样的兽人，甩着尾巴在空地上追逐打闹。
当看到墨带着林渝出现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警惕，还有几分……探究？
林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墨身后缩了缩。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额间有一道疤痕，同样长着狼耳的兽人走了过来，目光在林野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墨身上：“墨，这是？”
“首领，”墨松开林渝的手腕，语气恭敬了些，“在领地边缘发现的，来历不明，看起来……很弱。”
被称为首领的兽人点点头，视线再次投向林野，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你是谁？
来自哪里？”
林渝咽了口唾沫，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兽人，还有他们身后若隐若现的、带着獠牙的兽类头骨装饰，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知道，自己能否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可能就取决于接下来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