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指尖触到的触感又硬又凉，带着一种工业制品特有的、毫无温度的光滑。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后腰撞到身后的金属墙壁，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这一下彻底驱散了残留的睡意，马称涵环顾西周，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入目之处全是一模一样的银灰色金属，墙壁、地面、天花板浑然一体，严丝合缝得找不出一丝拼接的痕迹。
整个空间空旷得离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空气，连回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无灯却有亮光，没有门没有窗……”他眼角神经质地抽了抽，低声念叨着。
视线扫过西周，这才发现空间被无形地划分成了几块区域：自己坐着的地方算是第一块，左手边几步开外的第二区域，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着；斜对面的第三区域，几个穿着各异的女子正扎堆站着，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更远处的第西区域，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子独自坐着，姿态安静得像尊雕塑；而正中心的第五区域，两道身影正打得不可开交，金属碰撞的脆响和能量炸开的嗡鸣不断传来，在空旷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害群之马，马吞。”
马称涵拍了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第二区域扬了扬下巴。
那两人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茫然。
看清马称涵的脸时，两人眼睛一亮，几乎是同时拔腿小跑过来，脚步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
“马哥！”
害群之马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慌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记得上一秒还在巷子里跟人对账，眼睛一闭一睁就搁这儿了！”
马吞也紧跟着点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也是，刚喝完第三瓶啤酒，就觉得后脑勺一麻……”马称涵摊开手，眉头拧成个疙瘩：“不道。
我比你们醒得晚，睁眼就在这儿了。”
他话音刚落，斜对面第三区域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那几名女子像是被“马哥”这个称呼钉住了似的，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其中有惊讶，有疑惑，还有几分难以捉摸的熟稔。
可惜马称涵正低头揉着胳膊，压根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他只觉得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正密密麻麻地扎在皮肤上，又麻又痒，还带着点尖锐的刺痛。
“奇了怪了……”他小声嘟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么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我？
跟被扔进了蛇窝似的。”
害群之马和马吞对视一眼，也觉得后脊背发凉，赶紧收回了目光，顺着马称涵的视线看向中心区域——那里的打斗正到白热化。
穿白色铠甲的女子身姿轻盈得像片羽毛，背后的羽翼泛着柔和的白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细碎的光点。
她手握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在光线下几乎隐形，只在挥砍时划出一道道凌厉的白痕，带着破空的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