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八年，我成了全公司的笑柄。老婆出轨健身教练的流言传遍每个角落，

上司当众骂我是废物，同事往我键盘上贴绿色王八。他们以为我会就此崩溃，

却不知一张出生证明，已经将妻子和上司的丑事彻底撕开。他们以为我走投无路，

却不知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付出代价！1祝志明推开公司玻璃门时，

前台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小陈迅速把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笑。

祝、祝主管早。她的视线扫过他的左手无名指。电梯里挤着五个同事。

市场部的老刘突然大声说：我老婆昨天炖了牛鞭汤，非说给我补身子。

几个人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祝志明盯着电梯按键，12楼的按钮已经被人按亮了。

办公区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祝志明走过三排工位，听见至少三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他的蓝色文件夹放在桌上，边角沾着咖啡渍。昨天下午交上去时还是干净的。

华辰项目的修改意见。部门助理小王把文件扔在他桌上，指甲上的亮片刮过纸面，

巩经理说中午前要。祝志明翻开文件。

第三页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写着：报价单小数点错位，低级错误。笔迹力透纸背。

他清楚记得自己核对了三遍。键盘声突然密集起来。祝志明抬头，

发现周围几个人都在偷瞄他。小郑慌忙转回电脑前，显示器上还开着聊天窗口，

最后一行写着听说孩子都上小学了。茶水间的微波炉叮了一声。祝志明进去时，

财务部两个会计正在拆外卖。......亲子鉴定所现在排队都要预约。

穿红毛衣的说，我表姐邻居就是，养了八年的儿子......另一个看见祝志明，

猛地踢了对方一脚。红毛衣的筷子掉在地上。祝志明接满热水。饮水机的加热灯突然变红，

像是被烫着了。十点整的部门例会，巩志超把投影仪遥控器摔在桌上。

某些人家里那点破事，别带到工作上！他的金丝眼镜反着光，华辰的王总亲自打电话，

说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标书。会议室空调吹着祝志明的后颈。他数着投影幕布上的灰尘点，

一共十三个。我重新做。用不着了。巩志超解开西装扣子，露出爱马仕皮带，

王总问我，你们公司是不是没人了，找个老婆跟野男人跑了的废物来做方案？

有人笑出声，又赶紧假装咳嗽。祝志明盯着会议桌中间的划痕。去年年会巩志超喝多了，

用瑞士军刀划的。散会！巩志超的文件夹拍在祝志明面前，下午三点前，

我要看到新的成本核算。回到工位，祝志明发现键盘上粘着便利贴。

打印的宋体字写着：想知道你老婆在哪吗？万达金街B座1704。

背面画了个绿色王八。卢锐在消防通道堵住他。全公司都传疯了。

这个戴黑框眼镜的运营专员递来一根烟，说你老婆跟健身教练好了三年，女儿不是亲生的。

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差点烧到祝志明眉毛。谁传的？不知道。卢锐吐着烟圈，

前天开始，连保洁阿姨都在说。有人说亲眼看见你老婆......他突然闭嘴。

通道门被推开，人事部的小李抱着档案袋愣在原地。

祝志明看清最上面那张纸的标题：《员工心理疏导申请表》。

他的电脑屏保是女儿祝小萱的照片。小姑娘穿着粉色连衣裙，在迪士尼城堡前比剪刀手。

现在看，她的鼻梁确实不像祝家人。祝家都是塌鼻子，小姑娘的鼻梁却高得突兀。祝哥。

张芹芹敲他的隔断板，新做的美甲闪着钻光，巩经理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

带着华辰的文件。巩志超的办公室百叶窗全开着。整个办公区都能看见他拍祝志明的肩膀。

个人生活我们不管。他的茶杯里飘着枸杞，但华辰这个单子六百万，你担得起吗？

窗外乌云压得很低。祝志明数着巩志超书柜里的奖杯。七个里有五个是高尔夫比赛的。

最边上那个镀金奖杯后面，露出半张照片。红色连衣裙的衣角很像梅萍上个月买的那件。

我想调去技术支持部。调岗？巩志超笑了，先把你老婆的情夫认全吧。

听说健身教练只是其中之一？他按下座机免提，张助理，把华辰的投诉邮件转发全部门。

抄送王副总。工位上的手机在震。梅萍的微信：今晚带小萱回我妈家，不用等。

上一条是四天前的：燃气费交了。午休时间，办公区空了一半。祝志明打开抽屉拿胃药，

发现那叠文件下面压着离婚协议书。梅萍签好的名字旁边，有块干掉的红酒渍，像血。

洗手间隔间里，两个销售在聊天。......听说捉奸在床，

那教练腹肌有八块......孩子都八岁了，现在才发现不是自己的......

冲水声响起时，祝志明推开隔间门。两个销售僵在原地，裤链都忘了拉。雨下大了。

祝志明站在公司门口打车。手机显示梅萍早上七点十四分叫了滴滴，

目的地是维也纳酒店开发区店。第三辆出租车停下时，祝志明的衬衫已经湿透。

司机正在听情感热线，女主播说：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该怎么办？去市妇幼保健院。

祝志明说。挂号窗口的护士打着哈欠。出生证明补办在四楼档案室。

电梯里贴着不孕不育广告。穿白大褂的医生笑着比大拇指：一次成功，包您满意！

档案室的老头推了推老花镜。2009年11月出生的都在这个柜子。他指着墙角铁柜，

自己找。复印一张五毛。祝志明的手指在祝字开头的档案袋上停住。他掏出手机，

拍下出生证明上的血型栏：母亲O型，父亲A型，孩子B型。雨点砸在医院塑料棚上。

祝志明站在医院门口查血型遗传表。O型和A型生不出B型孩子。

图表用红色加粗字体标着：如不符合遗传规律，建议做亲子鉴定。手机响了。

卢锐发来一张截图。公司群里，巩志超@全体成员：重要通知：华辰项目改由我亲自负责。

原负责人工作调整另行通知。后面跟着三个鼓掌表情。截图最下方，

张芹芹发了个绿帽子表情包。祝志明打开支付宝。给梅萍的最后一笔转账是昨天中午，

2000元，备注小萱补习费。再往前是上周五的5000元，房贷。

他拨通梅萍电话。响了七声才接。在妈家呢。梅萍的背景音很安静，小萱在写作业。

维也纳酒店的床舒服吗？电话那头静了三秒。你派人跟踪我？梅萍的声音突然尖利，

祝志明***有病吧？小萱的血型是B型。电话挂断了。祝志明站在雨里，

看着医院LED屏滚动播放新生儿照片。每个婴儿都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他打开微信，

梅萍的朋友圈三天可见。封面还是去年全家福，三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背景是蓝天白云。

祝志明突然发现，照片里他和梅萍之间隔着至少半米距离。公司邮箱弹出新邮件。

人力资源部的标题是《关于岗位调整的面谈通知》。祝志明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去哪？金街B座。祝志明擦掉手机屏幕上的雨水，

1704室。2祝志明站在金街B座楼下时，雨已经停了。17楼的灯亮着，

窗帘没拉严，透出一道黄光。电梯镜子照出他的脸，下巴上还沾着中午吃饭时的辣椒油。

1704的门缝里飘出香水味，和梅萍衣柜里那瓶迪奥真我一模一样。祝志明按门铃，

听见里面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猫眼暗了一下。谁啊？是个男声，嗓子像卡了口痰。

祝志明没吭声，又按了一次。门开了一条缝，安全链还挂着。健身教练的脸挤在门缝里，

脖子上金链子反着光。祝志明一眼认出这是小萱去年生日戴的那条，

当时梅萍说是同事叔叔送的。找谁？教练的胸肌把紧身T恤撑出两道弧线。

祝志明抬脚就踹。安全链崩断的声音像放鞭炮。教练踉跄着往后倒，撞翻了鞋柜。

一双红色高跟鞋滚出来，鞋跟尖得像锥子。客厅电视正放着《熊出没》，

茶几上摆着半盒吃剩的炸鸡。梅萍从卧室冲出来，头发乱蓬蓬的，嘴唇上的口红晕到了嘴角。

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巩志超的聊天界面。你疯了吧？

梅萍的睡裙肩带滑到胳膊上，锁骨下面有块红印。祝志明抓起茶几上的可乐罐砸向电视。

《熊出没》里的光头强顿时没了声音。教练爬起来要动手，被梅萍拦住。小萱呢？

祝志明问。在我妈家。梅萍把手机往背后藏，***跟踪我？祝志明掏出手机，

调出出生证明的照片。梅萍脸色变了，教练趁机往卧室溜。站住。祝志明堵住过道，

这野种谁的？教练的拳头挥过来时，祝志明闻到他手腕上的古龙水味。

和去年公司年会时，巩志超身上的味道一样。这一拳擦着他耳朵过去，砸在门框上。

教练嗷了一嗓子，指关节渗出血。梅萍突然尖叫：够了！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砸过来，

小萱是你养大的！***现在装什么爸爸！车钥匙砸中祝志明的眉骨。

血顺着眼皮往下流，糊住了右眼。他摸到玄关的花瓶，抡起来砸在教练肩膀上。

瓷片炸了一地，教练跪在地上骂娘。梅萍扑上来抓他的脸。

指甲刮过颧骨的感觉像被砂纸蹭过。祝志明抓住她手腕时，

摸到那条卡地亚手链——他去年送的五周年礼物。巩志超的种？祝志明问。

梅萍的呼吸突然停了半拍。这个反应就够了。祝志明松开她，踹开卧室门。

床头柜上摆着拆过的杜蕾斯盒子，垃圾桶里用过的纸巾团成球。衣柜门没关严，

露出半截红色连衣裙。教练从背后扑上来，胳膊勒住他脖子。祝志明后脑勺撞到对方鼻子，

听见咔嚓一声。教练松手去捂脸，血从指缝往外冒。梅萍抄起台灯要砸，

祝志明抓住她手腕一扭。台灯掉在地上，灯罩滚出去老远。离婚协议我明天就签。

祝志明抹了把脸上的血，你告诉巩志超，华辰的标书是我故意做错的。梅萍愣在原地。

教练捂着鼻子骂：***有病吧？关巩总什么事？祝志明笑了。他弯腰捡起梅萍的手机，

屏幕还停在和巩志超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他好像知道了，怎么办？

***配狗。祝志明把手机摔在教练脸上，天长地久。电梯下到一楼时，

祝志明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妈。他刚接通，就听见老太太带着哭腔喊：你快来医院！

你爸气得心梗了！出租车司机一路闯了两个红灯。祝志明坐在后排，

发现衬衫扣子少了一颗，可能是被梅萍扯掉的。车载广播在放《爱情买卖》，

DJ说背叛爱情的人终将自食恶果。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疼。

祝志明他爸躺在3号床，鼻孔插着氧气管，监护仪上的绿线一跳一跳的。

他妈坐在旁边抹眼泪，看见儿子来了，抓起病历本就砸。老祝家丢不起这个人！

老太太的假牙在嘴里打颤，全小区都知道你媳妇偷人，孩子不是你的！

祝志明捡起病历本。诊断书上写着急性心肌梗塞，家属签字栏里，

他妈歪歪扭扭写着李凤英。上次老太太写字还是二十年前，在家长会上签祝小萱

的作业本。离！老头突然睁开眼，氧气管被吹得直晃，明天就去离！护士过来换药，

斜眼瞟祝志明。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像在倒计时。祝志明掏出手机，

梅萍发了十七条微信。最后一条是照片：小萱的数学试卷，78分。

以前这种成绩梅萍都会让他去开家长会，说你去丢人。房子归我。祝志明回复，

女儿你带走。梅萍秒回：你想得美！房子是共同财产！监护仪突然尖叫起来。

老头的心率变成一条直线。医生护士冲进来抢救，祝志明被推到墙边。他妈瘫在地上哭，

手里还攥着半包速效救心丸。血压测不到了！护士喊。电击器的电极片贴在老头胸口。

身体被电流打得弹起来，又落回去。第三次电击后，监护仪上的绿线又开始跳。

暂时稳定了。主治医师摘下手套，但随时可能再发作。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祝志明去厕所洗脸，发现镜子里的人像鬼。左眉骨肿得发亮，右眼布满血丝。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他突然想起小萱五岁时，有次洗手够不着，他抱着她洗。

小姑娘的手又白又软，像块嫩豆腐。手机又震。卢锐发来消息：公司内网公告发了，

你被调去后勤部管仓库。明天生效。祝志明关上水龙头。水滴从下巴往下掉，像在哭。

3祝志明推开公司仓库的铁门时，一股霉味扑过来。角落里堆着发黄的旧档案，

最上面那盒标签写着2018年华辰项目。后勤主管老黄扔给他一串钥匙。早八晚六，

中午休息一小时。老黄的裤腰带上挂着一大圈钥匙，走起路来叮当响，每月5号盘库，

少一样扣两百。仓库的日光灯管坏了两根，剩下几根忽明忽暗。

祝志明找到自己的办公桌——一张掉漆的折叠桌，上面摆着十年前的联想电脑。

开机画面卡了五分钟，屏保是Windows默认的草原图片。卢锐中午偷溜过来，

带了份食堂的盒饭。巩志超今早在部门会上放话了，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开，

木刺扎进指头，说谁跟你来往就一起调仓库。盒饭里的红烧肉泛着油光。

祝志明翻到最底下，发现米饭已经馊了。卢锐掏出手机给他看公司群，

张芹芹发了张仓库照片，配文绿帽侠的新宫殿。下面跟着二十多个点赞。

电脑突然叮咚一响。

邮箱弹出人力部的正式通知：祝志明同志即日起调任后勤部仓储管理岗，

薪资调整为原岗位60%。附件是张自愿调岗申请表，签名栏已经打上了他的电子签名。

这他妈不是我签的。祝志明点开去年电子签名的存档，笔迹完全对不上。卢锐凑过来看，

突然压低声音：去年投标失败那次，你是不是也收到过这种邮件？祝志明想起来了。

华辰项目开标前三天，他收到过一封最终版确认邮件，

里面报价单的小数点往后移了一位。当时他还以为是财务部发错了。仓库的排风扇嗡嗡响，

吹进来一股汽车尾气味。祝志明打开档案柜，翻出2018年的项目记录。

投标文件最后一页的审批表上，巩志超的签名旁边有个墨水晕开的痕迹，像是签字时手抖了。

帮我个忙。祝志明撕下那张审批表塞进袜子，查查巩志超和梅萍是什么关系。

卢锐走的时候差点撞上老黄。后勤主管狐疑地看了眼祝志明的电脑屏幕，

上面正开着仓库库存表。下午三点要收批硒鼓，老黄甩下一叠送货单，

少一箱扣你工资。祝志明数硒鼓时，手机在兜里震。医院护工发来照片，

他爸戴着氧气面罩在喝粥。老太太在旁边削苹果，水果刀锈迹斑斑。

微信突然跳出梅萍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后面附着离婚协议电子版，

财产分割那页写着房产归女方所有。祝志明放大图片，发现条款用的小五号字，

最底下有行浅灰色小字：男方自愿放弃婚后所有财产。硒鼓数量对不上。

送货单上写的是60箱，实际只有59。祝志明打电话问物流，司机骂骂咧咧说爱要不要

。老黄过来签字时，在验收单上写了60箱，然后冲祝志明眨眨眼：规矩懂吧？

下班前下起大雨。祝志明站在公交站等车，看见巩志超的宝马X5从地库开出来。

副驾驶坐着张芹芹，正凑过去亲巩志超的脸。

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在放法制节目：男子发现孩子非亲生，***前妻索赔抚养费。

前排大妈扭头看祝志明，又赶紧转回去。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祝志明掏出钥匙，

发现门锁换了。猫眼透出暖黄色的光，里面传来小萱的笑声。他按门铃，听见梅萍喊谁啊

，然后是拖鞋踢踏声。猫眼暗了一下，脚步声停了。祝志明又按，里面传来锁链声响。

门开了一条缝，小萱的脸挤在缝里。妈妈说不让你进。小姑娘的辫子散了，

嘴角沾着巧克力。祝志明从门缝看见客厅地上摊着新买的乐高，

包装盒上印着***版迪士尼城堡。去年小萱生日时，他答应买这套，

后来发现要两千多就没舍得。谁给你买的？巩叔叔。小萱转头喊，妈！他问我话！

梅萍冲过来拽女儿。门缝里飘出炖牛肉的香味，还有巩志超的大笑声。祝志明用脚抵住门，

梅萍使劲推，门板夹到他脚踝。法院见吧。祝志明松开脚。门砰地关上，

震得楼道声控灯亮了。他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瓶二锅头。收银员找零时，硬币滚到地上。

祝志明弯腰捡，看见柜台底下贴着张照片——便利店去年的员工合影，

角落里梅萍挽着巩志超的胳膊。手机震动。卢锐发来微信：查到了，

梅萍和巩志超是大学同学，大四时谈过恋爱。后面附了张毕业照翻拍，

穿学士服的巩志超搂着梅萍，两人戴着同款情侣戒指。祝志明拧开二锅头灌了一口。

酒精烧得喉咙发麻。他翻出公司通讯录，找到财务部副总监林芳的电话。

三年前华辰项目投标前，正是林芳提醒他报价单有问题。电话接通时，背景音很吵。

我在医院陪床，林芳压低声音，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明天上午十点，

儿童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祝志明又灌了口酒。

便利店电视在放晚间新闻：某企业高管挪用公款养情妇，妻子举报获刑十年。

屏幕里的男人被警察押着，西装领带歪在一边，跟巩志超今天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4儿童医院门口的咖啡馆挤满了家长。祝志明挑了最角落的位置，桌子腿上还粘着口香糖。

林芳迟到了二十分钟，进来时戴着墨镜和口罩。我只有十分钟。

她坐下就摘了手表放桌上，像是要计时，三年前那件事，我提醒过你别碰华辰项目。

服务员端来两杯美式。林芳的咖啡杯沿沾着口红印，和梅萍用的同一个色号。

祝志明想起上个月在梅萍包里看到的迪奥999，发票上写着公司礼品。

巩志超在账上动了手脚。林芳从包里掏出个U盘推过来，华辰项目的回扣，

他吃了六成。U盘是熊猫造型的，尾巴已经磨掉漆。祝志明捏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为什么帮我？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林芳突然摘了墨镜，眼圈是青的，上周刚确诊。

她手机屏保跳出来，是个戴蝴蝶结发卡的小女孩，和小萱差不多大。

祝志明想起抽屉里那沓医院收据。小萱三岁时发高烧，梅萍非要住国际部VIP病房，

一天八千。当时巩志超在项目群里发红包，写着祝小公主早日康复。

U盘里有份隐藏文件。林芳看了眼手表，密码是梅萍生日。

咖啡馆的音响在放《小幸运》。祝志明掏出手机查日历，梅萍的生日是11月3日。

他输入1103，文件解压出一串PDF。最上面那份是华辰项目的秘密协议，

巩志超的签名旁边按着红手印。他拿回扣的事，董事长早就知道。林芳把咖啡一饮而尽，

但华辰老板是他表哥。窗外有救护车呼啸而过。祝志明翻到最后一页，

发现附件是张酒店发票，日期是八年前——小萱出生前九个月。入住人写着巩志超和梅萍，

房型是蜜月套房。我该回医院了。林芳站起来时碰翻了糖罐，下周一我就辞职。

她往门口走，又回头补了句：小心张芹芹，她是巩志超安插在你们部门的眼线。

祝志明在咖啡馆厕所里吐了。镜子上被人用口红写着小三去死，旁边画了个爱心。

他洗了把脸，发现胡子已经三天没刮。手机震动。卢锐发来消息：重大发现！

我黑进了巩志超邮箱，他和梅萍每周三下午在维也纳酒店幽会。房费走公司公关报销。

后面附了十几张邮件截图，最新一封是昨天发的：老地方，这次带那条红绳子。

祝志明回到仓库时，老黄正在偷喝库存的茅台。下午董事长要来视察，他喷着酒气说，

把这些搬到A区充门面。纸箱里全是过期硒鼓。祝志明搬第三箱时，

发现底下压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销毁章，但被人撕开了。

里面是张出生证明复印件，母亲栏写着梅萍，父亲栏却是空白。签发医院是市妇幼保健院，

接产医生签名龙飞凤舞，最后一个字看着像超。仓库门突然被推开。

张芹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进来，香水味熏得人头疼。巩总让我来拿打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