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锈蚀之城的火种
陈默蹲在三十层高的废弃水塔顶端，指腹摩挲着掌心那枚边缘磨损的青铜卡牌。
卡牌正面蚀刻的齿轮纹路在闪电余光中若隐若现，背面用早己失传的古西里尔字母刻着一行字——他在黑市花三个月口粮换来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符号，翻译过来是“灰烬中亦有星火”。
“还有三分钟。”
他对着领口的旧通讯器低语，同时按下腰间的电磁钩爪。
金属缆绳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射出，精准勾住对面建筑的通风管道。
陈默纵身跃出护栏，狂风瞬间灌满他那件打满补丁的防风衣，露出里面嵌着合金片的战术背心。
这是他成为“拾荒者”的第三个年头。
在这座被“大断裂”摧毁的城市里，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潜入被称为“禁忌区”的旧时代遗迹，寻找还能运转的能源核心或——像他手里这样的——“古物卡牌”。
通讯器里传来沙哑的咳嗽声：“小子，这次的目标是中央数据库的能量矩阵，记得避开巡逻队的热成像。”
是老胡，第七区的地下商人，也是少数愿意和陈默交易的人。
“知道了。”
陈默轻巧地落在通风管道上，抽出靴筒里的高频振动刀。
管道壁薄如纸片，他割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浓烈的尘埃味混杂着臭氧气息扑面而来。
数据库内部比想象中更残破，天花板垂下的电缆像垂死的藤蔓，积水里漂浮着无数碎裂的芯片，在应急灯的红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根据老胡给的坐标，能量矩阵应该在主控制室。
陈默猫着腰穿行在服务器残骸之间，突然停住脚步——地面的积水里，除了他的倒影，还多出三道细长的影子。
“拾荒者？”
阴冷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缓步走出，胸前的骷髅徽章在红光中泛着冷光。
是“骨爪帮”的人，第七区最臭名昭著的掠夺者。
陈默握紧振动刀，指尖的青铜卡牌突然发烫。
他能感觉到卡牌里涌动着某种力量，像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把你找到的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刀疤脸举起改装步枪，枪口的激光瞄准器死死钉在陈默胸口，“或者让我们扒开你的尸体自己找。”
陈默突然笑了。
他向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冷的服务器机柜：“听说骨爪帮的老大最近在收古物卡牌？”
刀疤脸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有？”
“不止有。”
陈默摊开手掌，青铜卡牌在他掌心缓缓旋转，齿轮纹路开始渗出金色微光，“还知道怎么用。”
他在古籍的夹层里见过一张泛黄的图纸，画着如何用血液激活卡牌。
此刻刀锋划破掌心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鲜血滴在卡牌中央的瞬间，齿轮纹路突然开始转动，发出机械运转的咔嗒声。
“以血为媒，唤机械之魂——”陈默念出古籍上记载的咒文，声音在空旷的控制室里回荡。
青铜卡牌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从废墟中升起，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尊三米高的机械巨人。
它的躯干由齿轮和活塞构成，右臂是旋转的电锯，左臂镶嵌着三门微型机炮，胸腔里跳动的能量核心正是陈默要找的能量矩阵。
“这……这是什么？”
刀疤脸的步枪哐当落地，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机械巨人的光学镜头锁定敌人，发出刺耳的嗡鸣。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与这尊钢铁造物相连，他甚至能“看见”机炮的弹道轨迹。
“碾碎他们。”
他轻声下令。
电锯的轰鸣声淹没了惨叫。
陈默站在能量洪流中，看着机械巨人用精准的炮击轰碎敌人的掩体，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掠夺者在钢铁之拳下化为齑粉。
当最后一个骨爪帮成员被机炮撕成碎片时，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激活卡牌的反噬让喉头涌上腥甜。
机械巨人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流光缩回青铜卡牌。
陈默瘫坐在积水中，发现掌心的卡牌多了一道裂痕，而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由齿轮组成的淡青色印记。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坐标己上传。”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陌生的电子音，“卡牌管理局特别行动队将在五分钟内抵达，重复，五分钟内抵达。”
陈默猛地扯断通讯器。
他知道这个名字——卡牌管理局，一个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的神秘组织，他们的标志是一枚银色的天平卡牌。
据说他们会捕捉所有能激活古物卡牌的人，无论这些人是拾荒者还是贵族。
他踉跄着爬起来，抓起掉在地上的能量矩阵塞进背包。
青铜卡牌在口袋里微微震动，像是在警告他危险的临近。
当陈默冲出数据库时，暴雨己经停了。
黎明的微光穿透云层，照亮锈蚀之城的钢铁丛林。
他看见远处的天空掠过三架黑色战机，机翼下的天平徽章在晨光中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往东边跑，那里有旧地铁的入口。”
老胡的声音突然从新换上的加密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罕见的急促，“我欠你爹的，今天算还了一半。
记住，永远别让管理局的人看见你的卡牌。”
陈默没有回头。
他沿着倾斜的管道滑下高楼，靴底踏在积水里溅起水花。
手腕上的齿轮印记隐隐发烫，青铜卡牌在口袋里跳动，像是在与他的心跳共鸣。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跑下去。
在这个被卡牌重塑的世界里，觉醒力量的代价，或许是永远的逃亡。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时，陈默握紧口袋里的青铜卡牌，在心里默念着那句古训——灰烬中亦有星火，而星火，终将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