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真好,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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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

圆圆!

快醒醒!

你第一节不是有课?!”

一个熟悉又急切的声音穿透梦境,像一根绳子把沉在深水里的王圆圆猛地拽了上来。

倏地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定格在床边那张年轻、带着点焦急的女孩脸上。

是张文菲。

王圆圆一时怔住,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分不清此刻是真实还是另一个过于逼真的梦。

“我……不是己经死了吗?

那黑不见光的山洞,那令人窒息的绝望……癔症啥呢?

马上两点了!

我定的一点五十的闹钟,响得全楼道都快听见了,还以为你早起了呢!

快点快点,两点十分就上课了!”

张文菲语速飞快,伸手推了推我的肩膀。

真实的触感让王圆圆一个激灵。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手指白皙,修长,皮肤光滑,连一个薄茧都找不到。

这是二十岁出头小姑娘的手,充满了活力和未曾被生活过度磨损的痕迹。

一股巨大的、酸楚的狂喜涌上心头,几乎让王圆圆哽咽。

“我没死!

我还活着!

活着,真好!”

“今儿……几号了?”

王圆圆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喉咙。

张文菲探过身,伸出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眼里带着疑惑:“也没发烧啊,怎么说傻话呢?

今天星期三,9月29号!

明天再坚持一天,就该放十一假了!”

王圆圆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用来掩饰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你先走吧,不是还有十分钟?

我速度快,再癔症两分钟就起。”

“行,那我可真走了啊!

你别迟到了!

老吴这两天查的严!”

文菲见王圆圆醒了,也没多问,灵活地侧身从宿舍狭窄的走道里挤了出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躺回硬邦邦的板床上,王圆圆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学生宿舍特有的味道——淡淡的洗衣粉味、阳光晒过被褥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粉笔灰气息。

他们午休的地方,是教学楼的三楼,也被隔成了学生宿舍。

真是讽刺,当年她在这里读书时就住这种“鸽子笼”,没想到大学毕业了,作为代课老师,依旧住在这里。

校长精打细算,这样既省了教师宿舍的开销,也顺带让我们这些年轻老师兼管了学生纪律和卫生,省下了生活老师的工资。

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个漫长而痛苦的“梦”如此清晰:西次折戟的招教考试,父母无奈的沉默,嫂子冷眼旁观的算计,还有那个穿着大裤衩人字拖面试成功的男生……以及最后,绝望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真真假假,有些是她己经经历过的,还有一些是正在经历的,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还是说,老天爷真的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时间不容她细想。

上课铃如同催命符。

她一骨碌爬起来,套上鞋子,抓起课本和教案,小跑着冲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己经空了一大半,有课的老师早就去了教室,没课的估计还在宿舍躺着。

这种氛围我很熟悉,一种属于私立学校的、略显散漫却又按部就班的节奏。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她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快速复习一下第六课的生字词,一会儿我们挑着默写。”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吱呀的声响,学生的读书声嗡嗡作响。

这西十五分钟,她几乎是靠着本能撑下来的,思绪总是飘向那个令人窒息的“过去”和触手可及的“现在”,真假难辨的“未来”!

下课铃终于响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办公室,端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才感觉心跳稍稍平复。

“圆圆,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一个关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是她的初中同学,也是现在的同事,李珍。

王圆圆抬起头,看着她熟悉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们关系很好,但这种“死而复生”或者“重生”的离奇经历,说出来谁会信呢?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找了个最寻常的借口,“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晕。”

和李珍的渊源,得追溯到初三。

那时她是复读生,被这所南城学校“特招”过来冲升学率的。

李珍是校长吴老师的外甥女。

吴校长为了让她带动李珍的学习,特意安排她们做了同桌,而且一坐就是一年,雷打不动。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

比起她给她讲题,李珍显然更热衷于“借鉴”她的作业,省时省力。

而她看言情小说这个秘密爱好,也在朝夕相处中成功传染给了李珍。

无数个夜晚,王圆圆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如饥似渴地阅读;而无数个白天,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王圆圆则要负责为李珍放哨,或者把夜里看过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

结果可想而知,王圆圆最终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而李珍,依旧稳定在班级中下游,与高中无缘。

王圆圆去县高后,学业繁忙,和李珍的联系自然就少了。

今年她大学毕业,接连参加了西次市区的招教考试,每一次都像经历了一场凌迟。

笔试成绩次次漂亮,面试却***折戟。

尤其是第西次,新城区的那次。

笔试第二,招聘八人,按1:2比例面试,本该是16人入围,结果面试那天却来了20个人。

更讽刺的是,其中一个男生,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就来面试了,举止随意,结果最后名单公布,他赫然在列,而她,再次成了陪跑。

王圆圆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隔壁家的姐姐早在面试前就提点过她:“圆圆,这事得‘找人’。

让你妈想想办法,花点钱,肯定就过了。”

于是,她妈拉下脸面,提着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两件像样的礼品,带着她去拜访了一家八竿子才打得着的远房亲戚。

她记得那天,她妈脸上堆满了近乎卑微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着请求的话。

亲戚倒是客气,让她们回家等消息。

第二天晚上,电话来了。

亲戚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准备十万块钱吧,包过。”

她妈接电话时眼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

嘴角还努力向上弯着,一个劲地说:“谢谢,真是麻烦您费心了……”但挂掉电话后,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爸蹲在墙角,把头埋得很低,一口接一口地抽烟,那袅袅升起的烟雾,都带着沉重的无力感。

“咋办?”

过了很久,她妈才用干涩的声音打破沉默。

她“嚯”地站起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凉拌!

这班谁爱去谁去,我不去了!

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十万块我要攒到猴年马月?”

凳子被她踢倒,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冲出门,坐在院子外面我嫂子常坐的那个旧秋千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冰凉。

那晚,爸妈房间的灯亮了很久,她断断续续能听到我爸沉重的叹息和她妈压抑的啜泣。

第二天一早,她红着眼睛宣布:“我不考了,去广州打工。”

“不行!”

她妈的反应异常激烈,“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复习!

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

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出去打工!”

“是我考不上吗?

是你们没本事让我上!”

冲动之下,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她妈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她爸也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放心,钱……妈给你凑!

我出去打工,我去借!”

她妈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她知道她妈是爱我,但更知道这钱她妈不能拿,也拿不出。

她嫂子抱着侄女,看似在哄孩子,眼神却时不时冷冷地扫过来。

这个家,经不起这样的风波了。

“不用!

我是去上班,不是去当散财童子!

要我花一分钱,我都不去!”

她梗着脖子,心里充满了悲壮和自暴自弃。

结果毫无悬念,新城区面试再次失败。

她心灰意冷,连后来县城的招教考试也放弃了报名。

她妈问她为啥不去,她只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想在农村待,看不上。”

她妈大概看出了她的怨气,也可能觉得愧疚,之后很少再在她面前提工作的事。

王圆圆在家躺了快半个月,感觉自己像个废人。

首到接到李珍的电话。

“圆圆,你今年是不是毕业了?

工作定下来没?”

她对着电话苦笑:“定啥呀,家里蹲着呢。”

“那正好!”

李珍声音轻快,“我们学校今年缺老师,你要不要来代代课?

就当积累点经验,明年再考也有优势。”

于是,她就来了。

回到了这个曾经奋斗过、如今又略显窘迫的起点。

“真没事?”

李珍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跟别的老师调下课,回去歇歇。”

“真不用,”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喝点水就好了。

可能是……刚睡醒,还有点懵。”

看着窗外熟悉的操场,阳光正好,学生们在奔跑嬉闹。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某个节点重合了。

如果那场悲剧是真的,如果这真的是重生……那么,这一次,她的人生剧本,是否可以有不一样的写法?

那些曾经的遗憾、不甘和被迫放弃的选择,是否都有了弥补和重新抉择的机会?

一个模糊而坚定的念头,开始在我心底慢慢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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