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然,一个普通的自由撰稿人,靠写些杂七杂八的文章混饭吃。2025年3月,
我接到一通电话,表妹小瑜失踪了。她在南方一个叫雾溪镇的小地方做志愿者,
三天前断了联系。我没多想,收拾了背包,坐了六小时大巴赶了过去。雾溪镇不大,
依山傍水,雨下个不停,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泥土味。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镇上唯一的旅店老板娘是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女人。她递给我房卡,
眼神却飘忽不定:“小瑜啊?三天前还在这儿住过,后来就没影了。
警察说她可能是自己跑了。”“跑了?”我皱眉。小瑜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
她微信里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发给我的,只有四个字:“钥匙有问题。”后面附了张照片,
拍的是把生锈的铁钥匙,上面刻着模糊的符号,像是个歪扭的“山”字。
旅店房间窄得像个棺材,我翻出照片反复看,总觉得哪儿不对。第二天一早,
我去了小瑜最后出现的地方——镇子边上一座废弃的老宅。宅子年久失修,木门吱吱作响,
院子里杂草丛生。我推门进去,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一看,下面是个暗格,
藏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笔记本字迹潦草,开头写着:“1975年,雾溪镇,十三人失踪,
钥匙是交易的证明。”后面几页全是日期和人名,最后一行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纸张边缘有撕痕,像被人匆匆扯掉了一页。我心跳加快,小瑜失踪前查过这个?正翻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门口,拄着拐杖,眼睛浑浊却死盯着我。
“你不该来这儿,”他声音沙哑,“有些事,埋着就好了。”我强装镇定:“你认识小瑜吗?
她来过这儿?”老人冷笑:“她问了不该问的,走的时候还拿了东西。”“什么东西?
”我追问。他没答,转身就走,拐杖敲在地上,像在敲我的神经。当天下午,
我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负责的警官姓张,三十多岁,懒洋洋地翻着笔录:“没啥大案子,
林小姐,别瞎猜。她手机都没丢,估计是跟人跑了。”我提到老宅和笔记本,
他脸色一沉:“那地方早没人住了,你别乱闯。”我没理他,晚上偷偷回了老宅。
这次我在二楼找到个锁着的木箱,用小瑜照片里的钥匙试了试,居然开了。
里面是一堆泛黄的信封,最上面一封写着:“交易继续,钥匙归位。”信封里有张照片,
拍的是个山洞,洞口站着几个人,模糊得看不清脸。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我冲出去,只看到雨幕里一个背影消失在雾里。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我试着拨小瑜的号,
响了两声,接通了。可对面没声音,只有低低的喘息,像有人在听。“喂?小瑜?”我喊道。
喘息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男声,低沉又陌生:“别找了,她回不来。”电话挂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腿却没停,直接跑回旅店。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擦杯子,见我湿透了,
递了条毛巾:“怎么了这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小瑜回不来,”我喘着气,
“你知道什么,快说!”她愣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啪”地摔碎了。下一秒,
她压低声音:“别问了,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我没走。那晚,
我翻遍了小瑜留下的东西,在她背包夹层里找到一张地图,标记了个山洞的位置,
和信封里的照片一模一样。天亮后,我咬牙上了山。雨越下越大,山路泥泞得像要吞人。
到了洞口,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血。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机手电,
照到角落里一堆破布——那是小瑜的外套,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我胃里一阵翻涌,
差点吐出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我猛回头,警官张站在那儿,
手里拿着一把铁锹,脸上没了平时的懒散。“你不该来的,”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
“她也是,查得太多,下场就这样。”“你杀了她?”我声音发抖。他没否认,
只是往前迈了一步:“镇子靠这个活了几十年,谁也别想坏了规矩。”我转身就跑,
脚下一滑摔进泥里。他追上来,铁锹高高举起。我抓起一块石头砸过去,正中他膝盖,
他闷哼一声倒下。我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下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三天后,
我坐在回城的车上,手里攥着那把钥匙。警察来了,抓了张警官,但小瑜的尸体没找到。
镇上的人说,那山洞是几十年前的矿坑,后来塌了,死了不少人。从那以后,
每隔几年就有人失踪,没人敢提。我没敢再回去。钥匙还躺在我抽屉里,每次看到它,
我都能听见雨声,还有小瑜没说完的那句话:“钥匙有问题。”我坐在回城的大巴上,
手里攥着那把生锈的钥匙,窗外雨雾模糊了雾溪镇的轮廓。车厢里冷清得像坟墓,
只有司机低哼着调子,偶尔瞥我一眼。我低头看手机,小瑜的头像还挂在通讯录里,
笑得那么干净,像个孩子。我试着再拨她的号,屏幕却跳出“无法接通”。三天前,
我从那该死的矿洞逃出来,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张警官被抓了,可小瑜的尸体没找到。
警察说暗河太深,潜水员下去过一次,水下全是淤泥和怪鱼,没人敢再试。我报了警,
把笔记本和钥匙交上去,可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钥匙还在我手里——警察还给我,
说是“没用处的证物”。我盯着上面的“山”字,脑子里全是暗河的腥味和那团模糊的黑影。
回到城里,我以为能睡个好觉,可一闭眼,小瑜的外套就在眼前晃,血迹像活的一样往外渗。
第二天,我在出租屋翻出小瑜的旧信。她失踪前寄过一张明信片,背面潦草写着:“姐,
雾溪有故事,我挖到大料了。”角落还画了个歪扭的符号,和钥匙上的“山”一模一样。
我心跳猛地加速,拿起手机查雾溪镇的历史。网上资料少得可怜,只有几条旅游帖子,
提到1975年的矿难,十三人失踪,没下文。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小瑜站在暗河边,
水淹到她腰,水草缠着她的腿。她冲我喊:“姐,钥匙别放手!”我伸手去拉,
水却突然变红,她被什么东西拖下去,消失前只留下一声尖叫。我猛地惊醒,枕头湿透了。
天还没亮,我翻出笔记本——那本从老宅找到的,字迹模糊,但最后一页的撕痕像在嘲笑我。
我用手电照着,隐约看到纸边残留的墨迹,像个“河”字。暗河。我咬紧牙,决定再挖下去。
小瑜不会白死。第三天,我又坐上了去雾溪的大巴。司机认出我,皱眉问:“还回去干啥?
那儿没啥好看的。”我没答,手心全是汗。车到镇口,天色阴得像要塌下来,
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敲门声。旅店老板娘还在柜台后,见我回来,
眼皮跳了一下:“你怎么又来了?”“小瑜的事没完,”我盯着她,“你知道什么,说清楚。
”她低头擦杯子,手抖得厉害:“我劝过你,走吧,别掺和。”“她是我妹!”我拍了桌子,
声音大了点,柜台后的玻璃杯“啪”地摔碎。她愣住,眼神终于松动,
低声说:“老李头知道点东西,去问他,别说我说的。”老李头就是那个拄拐杖的老人。
我找到他时,他正蹲在老宅门口抽烟,烟雾混着雨气,像鬼魂飘出来。
我把钥匙扔到他面前:“这玩意儿哪儿来的?小瑜为啥死的?”他眯眼看了我半天,
吐出一口烟:“你真想知道?下去看看吧,暗河里有答案。”“下去?”我心一沉。
“钥匙是门票,”他冷笑,“没胆子就滚,别在这儿碍眼。”我没滚。那晚,
我带上手电和一把折叠刀,趁夜色回了矿洞。雨下得更大,洞口的水都漫到脚踝,
冰得我腿发麻。我深吸一口气,钻进去。主通道还是那股霉味,中支路的方向传来滴水声,
像在召唤我。到了暗河边,手电光扫过水面,水下隐约有东西在动。我蹲下,
看到那只熟悉的鞋——小瑜的,鞋带上爬满细长的蠕虫,像活的绳子。我胃里一翻,
差点吐出来。我咬牙脱了外套,把钥匙绑在腰上,慢慢下水。水冷得像刀割,刺进骨头缝里。
我屏住呼吸,潜下去,手电光在浑水里晃,照出一群盲洞鱼,半透明的身体像幽灵,
围着什么游。我拨开水草,看到一块布料漂在水底,血迹已经淡了,
可那花纹我认得——小瑜的外套。再往下,铜鼎的轮廓从淤泥里冒出来,鼎口朝上,
里面有东西在动。我游过去,手指刚碰到鼎边,一团气泡猛地冒上来,吓得我差点呛水。
光线一晃,鼎里映出一张脸——模糊,扭曲,像小瑜。我心跳停了一拍,手电掉下去,
砸在水底,光灭了。黑暗里,低沉的“咚”声响起来,像敲石头,又像心跳。
我摸索着捞起手电,光重新亮起时,鼎里什么也没有。可水流变冷了,
冷的像有东西贴着我腿。我猛地回头,水下黑影一闪,像条蛇,又像人形,瞬间没了踪影。
我爬上岸,喘得像要死掉,手抖得握不住刀。就在这时,洞口传来脚步声。我关了手电,
缩进钟乳石后。一个人影走进来,手里拿根铁棍——旅店老板娘。她低声喊:“林然,
你在不在?”我没动。她走到水边,蹲下,手伸进水里,像在找什么。几秒后,
她捞起个防水袋,撕开,里面是叠发霉的纸——账本,密密麻麻写着日期和数字。
她嘀咕:“该死的张警官,留了后手。”我忍不住冲出去:“你到底谁?”她吓得一抖,
袋子掉回水里,转身就跑。我追上去,抓住她胳膊:“小瑜的死跟你有关,对不对?
”她挣扎着,声音发颤:“不是***的!是张家,他们管暗河,我只收点钱!”“那账本呢?
”我逼问。“是交易记录,”她低头,“几十年的,镇子靠这个活。你妹查得太深,
他们没办法。”“他们是谁?”我攥紧拳头。“张家,还有老李头,”她喘着气,
“钥匙是他们的命根子,你拿着,他们不会放过你。”话音刚落,洞外又传来动静。
老李头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手里拿铁锹。他瞥了我一眼,冷笑:“丫头,
你命硬啊。”我退到水边,手摸到腰上的钥匙:“你们杀了小瑜?”“她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