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喊话,顿时引起了台下,众多少年的窃窃私语声·······
哎,又是沈放?今年若是他在不能认器,恐怕,这辈子就废了。
切,浪费时间,一看就没戏,连续十二年了,要是我啊,早就卷铺盖滚去乡下了······
你说,今年沈放能认器吗?···········
人家命好,投胎到了族长家·····可惜啊·····族长不爱他··········
哈哈········
一位年龄在十五六岁上下,一身长袍青衫的少年,缓缓的站起了身。没有理会那些 嘲笑自己的言语,冷着脸,迈步稳健的走向了高台。
这便是沈放,虽贵为族长之子,但由于天资不佳,故此从小就被父亲所嫌弃,每月除了供养一些,少的近乎可怜的月钱外,放任其自生自灭。
沈放在这个家族中,没有朋友,从小过的都不如一般的族人来得好。他的母亲在其两岁时,便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所导致的妻子离世,故此,对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不加以颜色。
若是他能拥有器魂认主的天资,尚且还能凭借对家族有那么点用处,而得到一些优待,可命运的玩笑常常开的很是过分。十二年来,只证明了一件事,他沈放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将是他第十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认器的机会。因为家族中有着明确规定,到了十五岁,仍然没有资格成为器魂体的话,那么,只能被分派出家族,去打理一些乡下的产业。
沈放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高台,老者看了看面前身份最贵,穿着却异常寒酸的小家伙,不由的叹了口气。作为这十二年来的见证者,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但老者依然还是要开口提醒道:孩子,这一次,也是你最后一次的认器,若是在不能匹配器魂的话,你将会被驱离家族核心,你可明白?
听完老者的话,沈放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冷漠的点了点头。不用老者开口说什么,自己主动的抬起了手,缓缓的搭在了,圆盘之上的中心凹槽处。
一阵眼花缭乱的铭文,凭空浮现后,一瞬间,宛如烟花般快速的熄灭了下去······老者看罢后,摇了摇头,对着沈放挥了挥手,语气中彻底的对其失去了任何温度,开口道:认器失败,沈放此后,未经家族召唤,不得擅自***·········
嘿嘿·····你看,我就说吧,上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就是就是,这下好,我们的这位族长公子,就此要去沦落去养马的底部喽······
哎·····你们说,会把沈放派去那个产业啊?·········
长老的宣布,再次引发了高台之下的嘲笑之声,若是先前还能留有一丝余地的言语,此时也因为尘埃落定后,彻底放开了顾虑。因为即便知道得罪了沈放,后者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翻身报复的机会了,最起码,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一定比他强········
而沈放,只是淡淡的冷笑了一下,低着头走下了高台,仿佛失聪般,不理会任何的尖酸刻薄,就这么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演武场·········
推开属于自己的那座,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院子。走进房间,沈放默默的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因为他明白,不久后,定然会有人来通知自己,今后要去往何处。因为家族内,是不会养废物的。
果然,当他将属于自己,少的可怜的私人物品,打好包裹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迈步进了沈放的破院子。手里还握着一个卷轴,以及一个成人巴掌大的小木盒子。
这人轻轻的推开了沈放的门,就站在门口,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心疼。他是这个家族内,为数不多对沈放好的人。
沈放头也没回,开口不带任何温度的问道:贝尔叔叔,直接告诉我,我被发配到了哪里就好。
沈贝尔看着那柔弱的背影,心中泛起了酸意,犹豫了片刻,缓缓的开口道:老爷······老爷让我来转话,今后 ,少爷就去老家,安德镇守着祖先的祠堂生活。
沈放闻言,扭回头看着沈贝尔,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开口很轻松的问道:是安德镇啊,哈,还好,父亲还不算太过不讲情面。
沈贝尔看着沈放那单薄的小身板,心中纵有万般不忍,可自己始终无力去更改什么。迈步走进了屋子,将手中的卷轴以及木盒子,放在了沈放的床上,开口道:少爷,这是族长的任命和五十枚金币,您······可要省着点花啊,以后不同先前了,每个月的月钱,变成了每年的份额··········说着,从自己的怀里,快速的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口袋,一把塞进了沈放忙碌的手心里,有些哽咽道:少爷,贝尔没用·····不能在偷偷照顾你了,这是很早前,我为少爷攒下的,你拿着,虽然不多,但在危难的时候,也能应个急。
沈放握着手中的皮口袋,也不说话,默默的点点头,将皮口袋揣进了怀中,又将卷轴与木盒子,塞进了背包里。他的东西不多,加在一起,也只有一个破旧牛皮做的背包。将背包往后背上一甩,站定后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沈贝尔。
突然一笑,张开了怀抱,给了沈贝尔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口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贝尔叔叔,放心,我照顾好自己的,你要保重·····好啦,我走了········说着,也不去看沈贝尔泣不成声的样子,直接迈步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最后······走出了沈家··········
当眼圈红红的沈贝尔,迈步回到了族长的书房,坐于书桌后的一位中年人,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那小家伙,走啦?
沈贝尔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很想问一问面前的这位族长大人,那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即便是发配,最起码应该派辆车送去吧,毕竟少爷还那么小·······可这话,他不敢说·····他只能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浩天给自己倒了杯酒,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沈贝尔,嘴角一翘,首次声音中有了些许的温度,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这么多年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
沈贝尔闻听此话,猛地抬起头,他也第一次压抑不住的开口质问道:老爷,那是少爷啊,夫人唯一的儿子啊······
沈浩天向后一靠,猛地捏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仰脖儿,将酒杯内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仿佛是压抑了很久般的怒道:我他娘的知道,你当我不想让他过的好一点吗?他是夫人唯一的儿子,也他娘的是我唯一的儿子,可他······是个废物,废物你懂吗······我若处处护着他,他能活到现在吗?你懂吗?你什么都不懂········沈浩天失魂落魄的挥了挥手,他已经不想再说任何的话了。
沈贝尔呆呆的看着面前,仿佛换了个人般的沈浩天。他从来没见到过,刚硬如他般的人物,竟然······流泪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上前两步,双手重重的按在了书桌上,厉声开口问道:老爷,难道·······
他的话刚说出一半,只见沈浩天虎目圆睁,直接盯向了沈贝尔,开口沉声打断道:闭嘴,你只是个管家,而已·······
沈贝尔浑身颤动了一下,渐渐地,两个肩膀塌了下来。他落寞的转身,走向了门口。只是临出门前,转回身子,开口问道:老爷,倘若如此,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少爷,又当如何呢?
轰隆·······一团淡紫色的火焰,从沈浩天的两肋处喷了出来,那一张实木所制的桌椅,瞬间爆成了粉末。
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站在漫天的粉尘中,双目冒火的,看着门口处的沈贝尔·······
而此刻的沈放,在无数人的嘲弄下,不急不缓的,离开了双流城··········出了城,沈放突然站定了身子,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那个,承载了自己十四年痛苦回忆的城市。其实,他对这座城市,没有多少留恋,嘴角翘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看来,他还是那般的讨厌我,就连远远的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扭回头,再也不去看身后的城市一眼,大步流星的,向着西方而去······
双流城沈家的长老房内·······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对着面前弯腰的中年人问道:沈放,走啦?
中年人恭敬的开口道:是的,大长老,他走了。
大长老挑了挑眉,再次问道:就这么,一个人走的?
中年的人话不多,开口道:是的,一个人走的。
大长老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问道:沈浩天,没去 送送?
中年人摇头道:没有,族长大人只让沈贝尔给了沈放五十金币······
哦?·······大长老闻言后不由的一愣,随后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然后闭起了眼睛,随即抬手挥了挥。中年人见此情形,施了一礼,什么话都没多说,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而当房门关上的一霎那,原本闭目的大长老,顿时双目猛地睁开,两道电芒爆射而出,冷冷的哼了一声,呢喃道:好狠的心那·····好高深的算计啊,呵,看接下来,你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