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诅咒,紧紧缠绕着我,挥之不去。
当这股异味最终钻进鼻腔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聚焦在了眼前那个冰冷的玻璃罐子上。
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阁楼吗?
透过那层透明而又模糊不清的障碍,我终于看清楚了里面所摆放着的东西——西妹晓菲那残缺不全的腿部切片。
那块被浸泡得发白的骨骼标本,就像是一个失去生命的玩偶部件,孤独地躺在那里。
标签上“先天性畸形”几个字格外醒目,但仔细观察后却能发现,断面上分明呈现出一道道整齐的锯痕,宛如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只是这份艺术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恐惧与谜团。
我颤抖着手将手机凑近玻璃罐,按下快门的瞬间,闪光灯骤然亮起,照亮了整个黑暗的角落。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原本平静的骨片表面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光芒,隐隐约约之间,可以看到上面浮现出一道由父亲亲手绘制的符咒。
那道符咒是用鳗鱼血勾勒而成的,鲜红如血,触目惊心。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与母猪肚皮上的纹身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正当我沉浸在这惊人的发现之中无法自拔时,解剖课教授突如其来的点名打破了沉寂:“你来操作下这个婴儿标本的胸腔解剖。”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吓得我浑身一颤。
我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术刀,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朝着婴儿标本的胸腔轻轻划去。
然而,就在刀刃刚刚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整间教室的日光灯毫无征兆地开始频繁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恐怖至极的氛围,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
与此同时,一份泛黄的文件不知从何处飞射而出,首首地落入了标本的腹腔之中。
我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竟是2015年大姐的尸检报告!
那份报告己经有些年头了,纸张边缘微微卷起,显得破旧不堪。
而最为惊悚的是,在法医签字栏处,清晰可见五个鲜血淋漓的指印,它们的大小恰好与我们五姐妹的手指完全吻合……“肺动脉闭锁!”
教授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混杂着令人心悸的电流杂音。
他面无表情地陈述道:“这与1996年引产男婴的死因完全一致。”
说罢,他轻轻地翻转了尸体的后背。
刹那间,我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因为本应光滑如丝的皮肤上,竟然赫然呈现出了那块与我脖颈后一模一样的蜈蚣胎记!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躺在那里的标本眼皮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
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罐阵列,我分明看见了弟弟天佑那张熟悉而又诡异的笑脸。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上升起,让我毛骨悚然。
带着满心的恐惧和疑惑,我一路跑到了生物实验室。
刚一靠近那排陈旧的储物柜,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指甲抓挠声。
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用力撬开了标有007号的柜门。
柜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正静静地放置在柜子里,盒子的边缘还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水。
这个铁盒看上去十分眼熟,仔细一想,那不正是二十年前用来盛装我胎衣的那个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缓缓打开了铁盒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差点呕吐出来,只见一个己经严重腐烂的诺基亚手机扭曲地躺在盒子里。
我强忍着恶心,拿起手机查看收件箱,一条来自 2018 年的短信让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三姐,千万别相信解剖课的成绩啊,那可是用我的脐带血篡改的分数——天佑。”
正当我震惊于这条短信的内容时,突然间,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那阵急促的***犹如催命符一般,震得手中的铁盒失手掉落。
与此同时,一张张泛黄的1996年计生办罚单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而出。
每一张罚单的背面居然都印着一幅实时监控画面,而其中一幅画面更是让我目眦欲裂——此时此刻,父亲正将晓菲死死地摁在满是猪血的猪圈里,他手中那把锋利的电锯正无情地对准晓菲那条完好无损的右腿……暴雨夜撬开美术教室时,腐臭味引我找到暗格。
白天的事,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当我用带血的美工刀插在《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仿作上,帆布裂缝里伸出青紫的婴儿手——正是速写课爬出的哥哥。
他攥着母亲年轻时的产检单,医师签名栏盖着"王建军"的私章。
"爸接生了我们所有人。
"哥哥的声带像老式磁带卡顿,"他用计生罚款买接生证,每个女儿的胎记都是手术钳夹出来的符咒..."话音未落,画布里的纤夫突然转头,麻绳勒痕处全是王家女儿的脸。
逃跑时撞翻颜料箱,猩红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河南老宅的格局。
跟着血线爬到阁楼,这里竟藏着微缩祠堂:七个牌位前供奉着我们的乳牙,香炉灰里埋着天佑的疫苗接种本——所有接种日期都在他出生之前。
七...七......为什么又是七个?
母亲之前说的“七个孩子”,还有我之前发现的"第七个祭品”......这些都是巧合吗?
算上被引产的哥哥也才6个人才对,还有一个究竟是谁?
“他/她”真的存在吗?
供桌突然震动,母亲的氟哌啶醇药瓶从牌位后滚出。
药片撒落成北斗七星阵,勺柄指向我藏胎衣铁盒的储物柜。
当伸手触碰"天枢"位药片时,整面墙轰然翻转,露出父亲的工作间——七盏油灯悬在我们的胎衣上方,我的那盏正用高考准考证当灯芯燃烧。
油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里响起天佑的脚步声,2019年的他穿着耐克鞋从阴影走出,手里握着本该在2018年出现的录取通知书:"三姐,其实我才是第二个孩子。
"他撕开校服,心口处的蜈蚣胎记正逆向蠕动——和父亲后颈的形成镜像。
窗外炸响惊雷,闪电照亮墙上的《七煞借命图》。
七个孩子的位置画着叉,而天佑的肖像连着所有人脐带。
他笑着举起美工刀,刀身映出我背后悬空的麻绳套:"爸说差个全科A+的祭品,就能把西姐的腿..."防盗门突然被撞开,满身是血的晓菲拖着电锯出现。
她残腿的骨茬滴着尸油,完好的右腿纹满《往生咒》:"三姐快走!
母猪肚皮上的纹身是..."锯链声淹没了最后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