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十三分,月光将他修长的手指映得近乎透明。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七次在监控里看到他半夜起来侍弄花草。
屏幕冷光中,他白衬衫领口微敞,喉结随着哼歌的节奏轻轻滑动,水滴从喷壶细嘴坠落在龟背竹宽大的叶片上,在寂静中发出格外清晰的滴答声。
我关掉监控画面,目光扫过茶几上喝到一半的黑咖啡。
杯沿沾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玫瑰色,像是谁的口红印——如果忽略那若有似无的铁锈味的话。
衣柜里的特制风衣微微发烫,内衬缝着的银十字架硌着后背。
我摸出藏在《法医学图谱》封皮里的紫外线手电,蹑手走到周衍房门前。
门缝里漏出的冷气让我后颈泛起鸡皮疙瘩,16度的空调温度表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江医生又失眠?”
带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
我猛地转身,后腰撞上餐桌,银餐具哗啦作响。
周衍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杯猩红液体,冰块碰撞声清脆如铃。
他倚着门框抿了口“红酒”,喉结滚动时我听见吞咽声里混着气泡破裂的细响。
月光落在他苍白的锁骨上,那里有道新鲜的结痂,形状像是......牙印。
“要试试我新买的苏打水机吗?”
他晃了晃杯子,殷红液体在杯壁拉出粘稠的弧线,“加了蔓越莓汁。”
我后退半步,风衣内袋的银匕首隔着布料发烫。
餐桌上的沙漏突然倒转,银砂流动的簌簌声里,周衍瞳孔倏地收缩成竖线。
他抬手去扶突然歪倒的吊兰,袖口滑落时我瞥见他腕内侧的青色血管——那里本该跳动的脉搏,此刻静如死水。
冰箱发出细微震动。
我借口拿矿泉水,手指擦过保鲜层第三个抽屉。
低温透过保鲜膜刺痛指尖,二十袋O型血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最底下那袋的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我们合租的第一天。
窗外飘来积雨云,遮住最后一缕月光时,我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周衍的呼吸拂过后颈,带着薄荷与铁锈交织的气息:“江医生身上......有硫磺的味道呢。”
我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心里疯狂盘算着怎么应对。
“哈哈,周先生这鼻子,比警犬还灵!
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