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友重逢
三分钟前，面具人留下的逆命符突然在她掌心发烫，符纸上浮现出镜玄的虚影——那是他们五年前在锁妖塔诀别时，镜玄用断剑刻下的护身咒。
"别碰那个！
"暮生的警告与破空声同时抵达。
妙妙侧身避开射来的淬毒弩箭，箭簇落地时竟化作腐烂的槐树根须。
她反手甩出雷符，却见袭击者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青铜鳞片的脸——竟是三年前被镜玄封印的食梦貘妖！
"小心寄生！
"镜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暮生旋身斩断袭来的藤蔓，看见镜玄倒悬在老槐树虬结的枝干上。
他手中罗盘正疯狂旋转，指针最终卡在”巽“位，那是代表"混乱"的卦象。
妙妙突然发现镜玄的左眼变成机械义眼，齿轮转动声与罗盘嗡鸣形成诡异共鸣。
食梦貘妖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妙妙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铜钱，在空中结成”贪狼吞月阵“。
暮生正要催动玉佩，却发现体内灵力滞涩——昨夜豫园祭坛的辐射，让他的心脉又开始渗血。
当镜玄的捆仙索缠住食梦貘妖脖颈时，异变陡生。
妖物周身腾起青铜色火焰，镜玄的机械义眼突然迸裂，飞溅的齿轮在墙面刻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妙妙认出那是《灵枢志》失传的”镜氏血篆“，每个字符都在吸收食梦貘的妖气。
"当年你封印我兄长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镜玄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妙妙突然头痛欲裂——那些疤痕竟与她五年前在锁妖塔看到的幻象重叠。
记忆碎片中，少年镜玄跪在暴雨里，将断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浇灌出镇压妖气的青铜树。
暮生突然抓住妙妙手腕。
他的指尖在流血，不是因为旧伤，而是被镜玄胸口的疤痕灼伤。
两人血液交融处，浮现出微型星图——正是陆家嘴三件套的俯瞰视角，其中环球金融中心顶端标注着血红的”天枢“。
"跟我来！
"镜玄扯断颈间青铜铃铛，铃舌坠地化作青铜秤砣，"金融中心地下三十米，有你们要的答案。
"环球金融中心B3层的档案室，恒温柜里陈列着1937年的《申报》合订本。
暮生拂去”魔都异闻录“的浮尘，报纸头版赫然刊登着”灵能研究所爆炸事故“——配图里浑身缠绕锁链的男人，分明是年轻时的镜玄父亲。
妙妙用缚妖索吊起古董打字机，敲击键盘时竟浮现全息弹窗，显示着镜氏家族的基因图谱。
"第七代双生子，必须有一人成为活体祭品。
"镜玄敲击着机械义眼，调出一段加密录像。
画面里幼年镜明正在给青铜树喂食妖怪，树根处堆积的尸骸中，有妙妙幼年时佩戴的长命锁。
突然警报大作。
暮生拽着妙妙滚进防弹密室，透过单向玻璃看见镜明站在中庭。
他手中的铜镜映出整栋大楼的倒影，玻璃幕墙正片片剥落，露出内部包裹的青铜祭坛——那才是环球金融中心的真实面目。
"你们还不明白？
"镜明抚摸着祭坛上的二十八宿凹槽，"陆家嘴本就是靠吞噬灵气建成的镇妖塔！
"他转动铜镜，暮生怀中的玉佩突然飞射而出，裂纹中迸发的星光竟在空中投射出星轨图。
妙妙发现那些光点连线，正是锁妖塔遗址与金融中心的相对位置。
当暮生握住玉佩的瞬间，整栋大楼开始量子跃迁。
混凝土墙面化作青铜流动，电梯井里垂下发光的缚妖索，而妙妙发现自己的职业装正逐渐褪色，露出内衬绣着的北斗七星纹身——那是她婴儿时期被镜玄种下的护身咒。
"时空锚点确认。
"镜玄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键盘，"现在输入逆转代码，或者看着你爱人被青铜同化。
"暮生这才看清，妙妙脚踝正缠绕着青铜藤蔓，藤蔓末端吸盘里嵌着镜明的一缕头发。
妙妙突然扯断发簪，内藏的朱砂粉在空中凝成符咒："你以为我不知道？
当年锁妖塔爆炸，是你把兄长推出来挡天雷！
"她踢翻的防弹玻璃柜里，躺着与镜明容貌相同的青铜棺——棺盖内侧刻着”镜玄“的名字。
镜明狂笑着启动祭坛，青铜树根系刺穿地板。
暮生在最后一刻将玉佩按进妙妙心口，星光顺着血脉流遍她全身。
当青铜藤蔓即将缠上妙妙脖颈时，她发间的木槿花突然绽放，花瓣化作数据流涌入镜玄的机械义眼。
"你错了。
"妙妙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瞳孔分裂成双重视窗，"真正该被同化的，是活在谎言里的你。
"她抬手按碎青铜树核心，整个环球金融中心开始坍塌。
暮生在坠落中抓住她的手，玉佩裂纹中流出的星光，将两人包裹成银河般的茧。
当消防云梯架到28层时，暮生正用玉佩碎片挑出妙妙发间的青铜碎屑。
"你刚才用了禁术。
"他凝视着妙妙发梢渐生的银丝，那是过度消耗灵力的征兆。
金融中心地底传来的震动尚未停止，监控录像显示，镜明消失前将某样东西塞进了消防栓。
妙妙擦拭着恢复正常的职业装，忽然僵住——她胸前的工牌照片变成了镜玄的模样，而名字栏赫然写着”镜明“。
更诡异的是，消防栓表面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二十八宿纹路。
"欢迎回到循环。
"暮生背后的阴影里，传来镜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
他手中的机械义眼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人类眼球："记住，下次满月时，陆家嘴会选出新的祭品......"暴雨重新倾泻而下，妙妙捡起地上半张残破的《申报》。
1937年的新闻标题突然扭曲重组，变成今天的日期，而配图里青铜树下的尸体，赫然是抱着玉佩的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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