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白色房间，但这次视角不同——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前站着林教授，后者手里拿着某种注射器。
"这次会有所不同，DS-17。
"梦中的林教授说，"我们会找到正确的记忆编码方式。
许沉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4:23。
他起身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洗掉那种怪异的不真实感。
镜子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DS-17..."他低声重复这个代号，奇怪的是它听起来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早餐后，许沉决定冒险去一趟林教授当年的实验室所在地。
根据资料，神经科学院在十年前就搬迁到了新校区，旧楼现在用作仓库。
破旧的神经科学楼隐藏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周围杂草丛生。
许沉轻松撬开了生锈的后门锁，里面弥漫着霉味和尘埃。
走廊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的科室标牌，大部分门都被钉上了木板。
三楼尽头有一扇与众不同的门——金属材质，装有生物识别锁，虽然现在己经断电失效。
门上的铭牌依稀可辨："特殊项目实验室 - 林志远"。
许沉用撬棍强行打开了门。
里面出人意料地整洁，似乎有人定期来打扫。
实验室中央是一台被防水布覆盖的大型设备，角落里堆放着几个上锁的文件柜。
他掀开防水布，露出下面那台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仪器——一个类似核磁共振机的装置，但控制面板更加复杂，上面标有"回声系统"的字样。
许沉尝试打开文件柜，但全部被牢牢锁住。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暴力开锁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雨晴的来电。
"许侦探，我找到了一些新东西。
"她的声音紧张而急促，"我父亲死前一周给母亲寄了一封信，我一首不知道它的存在。
信中提到他的实验取得了突破，但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许沉追问，眼睛仍盯着那台神秘仪器。
"记忆移植会导致身份认知混乱，特别是当受体大脑中己经存在记忆时。
他说有个实验对象开始表现出...多重人格症状，认为自己既是捐赠者又是受体。
"许沉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实验台稳住身体。
那些闪回的片段再次袭来——这次他清楚地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脸，正是年幼的林雨晴。
"许侦探？
你还在听吗？
""是的，"许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信中还说了什么？
""最奇怪的部分是，父亲说他找到了解决方法，但需要重新编程DS系列。
他说如果实验成功，人类记忆将不再受限于生物学大脑..."林雨晴停顿了一下，"信的最后写着如果他们杀了我，记住真相藏在DS-17的脑海中。
"许沉的心脏几乎停跳。
"DS-17...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但..."林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警觉，"等等，有人在我公寓外面。
我没有约任何人..."她倒退拨打着许沉的电话，门外传来金属器械的摩擦声。
阳台突然"咔哒"一响——下午刚修好的窗锁竟然自行弹开。
窗帘被夜风吹起的刹那，她看见防火梯上有个反光的物体在移动：那是疤脸男人的戒指，正卡在逃生梯接缝处。
"许侦探！
有人在防火梯上——"她的尖叫被玻璃碎裂声截断。
电话那头许沉只听到重物倒地的闷响，和一种诡异的、像老式投影仪运转的嗡嗡声。
许沉冲出实验室，心跳如雷。
当他跑到停车场时，发现自己的车胎被人扎破了。
咒骂一声，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林雨晴的地址和额外一百元要求超速行驶。
路上，许沉试图理清思绪。
林教授的信提到了DS-17，而他的闪回记忆似乎与实验室有关。
那些画面如此真实，就像...就像他自己的记忆一样。
但这是不可能的。
许沉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童年——至少在大多数时候。
他是许明和赵兰的儿子，在城北长大，后来上了警校，因不服从上级命令被开除，然后成为私家侦探。
这些记忆都很连贯...不是吗？
当许沉赶到时，公寓门大敞着。
林雨晴的手机掉在玄关，屏幕上还显示着他们的通话记录。
墙上的电子钟定格在21:21，下方用口红写着扭曲的数字：17-21-15。
许沉突然头痛欲裂——这些数字在他幻觉中化作注射器上的刻度，耳边响起某个遥远的声音："DS-17，记忆提取进度21%......"许沉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林雨晴不在公寓里。
她的手机掉在客厅地板上，屏幕碎裂。
就在他弯腰捡起手机时，一张从她皮包里掉出来的老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是年轻的林教授抱着约五岁的林雨晴，背景正是那个实验室。
但最让许沉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被绑在实验椅上的小男孩，正透过玻璃窗看向镜头。
那个男孩的脸，尽管年幼，却与许沉儿时的照片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