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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洒进来,苏婉清猛地从绣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素白中衣。

她颤抖着抚上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勒痕——昨夜悬在房梁上的白绫,此刻却化作指间一缕晨风。

"小姐可是睡着了?

"碧桃捧着铜盆推门而入,杏色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栀子香。

苏婉清瞳孔骤缩,那香味与记忆深处某个雨夜重合。

那夜萧景珩将她逐出王府时,碧桃就站在廊下,衣襟上别着新摘的栀子花。

铜盆落地发出刺耳声响,温水在地砖上蜿蜒成溪。

苏婉清死死攥住碧桃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今日是几月初几?

""七、七月十五啊。

"碧桃吃痛地瑟缩,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小姐莫不是忘了,明日便是您与景王殿下大婚......"铜镜映出少女明艳的容颜,苏婉清望着镜中尚未点染风霜的自己,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里掺着冰碴,惊得窗外喜鹊扑棱棱飞走。

她重生了,重生在大婚前夜这个命运转折点。

"更衣。

"苏婉清松开碧桃,指尖抚过妆台上那支鎏金点翠步摇。

前世她便是戴着这支步摇踏入王府,又在三年后被萧景珩亲手摔碎在青石阶前。

碧桃捧来嫁衣时,苏婉清注意到她袖口沾着几点朱砂。

前世她以为那是备嫁时沾染的胭脂,如今想来,该是碧桃在香囊里下毒时蹭到的痕迹。

那装着曼陀罗花粉的香囊,会在三个月后诱发萧景珩的旧疾。

"这绣纹倒是别致。

"苏婉清拈起嫁衣襟口,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碧桃手腕。

果然在脉搏处摸到一处凸起——那是习武之人常年握剑才会留下的茧。

碧桃慌忙抽手,嫁衣上的金线凤凰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苏婉清佯装惊慌:"哎呀,这该如何是好?

""奴婢这就去取针线!

"碧桃转身时裙摆翻起微波,苏婉清瞥见她腰间的荷包坠着两枚玉珠。

那是西域贡品,整个大梁唯有萧景珩的暗卫才有。

月华初上时,苏婉清借口查看嫁妆来到库房。

樟木箱笼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掀开最角落的箱盖,二十八个描金妆奁整整齐齐码放着。

前世碧桃就是在这里动了手脚,将皇后赏赐的东珠换成赝品,害她在新婚夜背上欺君之罪。

"小姐怎的在此?

"碧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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