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五岁的耿弇把羊皮袄裹得像只粽子,却在父亲书房前突然猫下腰 —— 雕花楠木匣上的铜锁泛着冷光,活脱脱是在挑衅:“来啊,有本事撬开我?”
“兵者诡道?
藏本书比藏私房钱还严实!”
耿弇嘟囔着,匕首在烛火上烤热,“嘶啦” 挑开蜡封。
匣盖掀开的刹那,咸香直冲脑门,好家伙,满满一匣腊肉竹筒!
他随手劈开一根,《吴起兵法》的竹简像腌萝卜片似的散出来。
“老狐狸!
连兵书都腌入味了!”
耿弇拍案而起,震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
更绝的是,竹简被虫蛀得跟筛子似的,“治兵” 篇只剩 “其疾如风” 四个大字,其余全成了蠹鱼的自助餐。
他举着竹简对着烛火摇晃:“敢情我爹养了一群吃兵法的祖宗!”
马厩里,老兵王六正就着月光磨马刀,刀刃映得他眼睛发亮。
“小公子又偷兵书了?”
他头也不抬,“上次《孙子兵法》藏茅厕,您老可是挖了三天蛆才找着。”
耿弇耳朵 “腾” 地红到脖子根,腰间玉具剑 “噌” 地出鞘半寸:“我要学匈奴骑射!”
“就你?”
王六嗤笑,下巴朝马槽一扬。
槽里黑马正甩着尾巴,鬃毛支棱得像把破扫帚,“黑电连匈奴骑兵都不敢碰,你还不如去摸阎王爷的胡子。”
“三日!”
耿弇剑指黑马,剑尖上的玉坠晃得人眼晕,“三天后,我要骑着它从渔阳城门穿过去!”
第三日黄昏,冰河上白雾翻涌,跟谁在煮馄饨似的。
耿弇倒挂在马尾上,被黑电拖着在冰面狂奔。
寒风灌得他耳朵生疼,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却死死攥着马鬃。
黑马突然前蹄腾空,他借力一翻,“啪” 地稳稳坐在马鞍上。
“驾!”
一人一马轰然撞碎冰面,刺骨河水瞬间灌进衣领。
等耿弇湿漉漉爬上岸,黑电竟低头舔他掌心的血痕。
王六手里的马刷 “当啷” 掉地,少年却冻得哆哆嗦嗦大笑:“瞧见没?
这马鬃毛支棱得,比蓟城箭楼还威风!”
第二章:"长安市上酒家眠"长安太学的梧桐叶黄得像撒了一地金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