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雪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若有似无的在眼里打转。
老夫人在内宅这么多年,又如何会不知这其中的肮脏手段。
她虽面上不显,心里对这个孙女是很疼爱的,毕竟在自己膝下养育过。
老夫人看着下方的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好了,如雪留下陪祖母用些茶点可好。”
温如雪应了声“是”,缓缓走到老夫人身边,手法娴熟的为老夫人奉茶。
自然是因为原主的这些技艺本是出类拔萃的。
既然老夫人对自己较为疼惜,那便正好借老夫人的手,敲打柳姨娘母女一番。
“今日来给您请安时,还碰见了如琳妹妹,孙女想起落水那日,多亏有如琳妹妹在身侧,不然孙女可真是凶多吉少。”
说罢,温如雪的眼角适时落下一滴泪来。
“那日如琳妹妹邀请我去瑶池喂鱼呢,可不知怎的,在那池边落了下去。
恰逢那时如琳妹妹吩咐了我身边的素月回去拿鱼食,若不是如琳妹妹,孙女现在可能就见不到祖母了。”
温如雪好似越说越伤心,掩面哭了起来。
温如雪就差把自己是温如琳推下去的说出来了。
祖母笑了笑,心下了然。
于是安抚的摸了摸温如雪的头,“女孩子家家的,打扮的这么素净做什么。
阿秀,去把我陪嫁的那副红宝石头面拿来。”
祖母己经完全明白了温如雪这是来找自己告状来了。
“祖母,这不可,孙女不能收。”
温如雪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道。
“雪儿,祖母心疼你,不要推辞。
我也乏了,阿秀送雪儿回去。”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温如雪的手。
“孙女谢过祖母,那孙女不多打扰了,祖母好生歇息,明日孙女再来跟您请安。”
,温如雪见目的达到,于是恭敬行礼回道。
老夫人看着温如雪的背影,陷入深思。
“阿秀啊,雪儿今天这一趟是在找我告状呢,那个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喊祖母的丫头终于长大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是我对不住她。”
又过了片刻,老夫人沉声道,“阿秀,把伯约叫过来。”
柳姨娘原是老夫人娘家旁支的庶女,虽家道中落,却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小姐。
又因着柳姨娘母亲临终将柳姨娘托付给她,对她总有些许亲情在,又被自己的嫡子看中,这才纳入府中做了妾。
为此,老夫人觉得是委屈了柳姨娘,便对她的行为多有纵容,残害府中妾室自己己是装做不知,现在竟敢戕害嫡女。
老夫人想到此,头隐隐作痛,“同意让她入府,真是我错了吧。”
清鸢阁第二天一早,温如雪在晨光中悠悠转醒,雕花床榻散发着古旧的气息。
素月早己在旁候着,轻声道:“小姐,今儿个天气晴好,老夫人吩咐了,等您起了就去正厅用早膳。”
温如雪颔首,任由素月为她梳妆,“将昨日老夫人赏的头面拿来,选几支簪上便是。”
这可是老夫人给的封口费,可要好好带着才是,顺便还能碍那对母女的眼。
踏入正厅,众人皆己就座。
老夫人坐在主位,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后,落在温如雪身上,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雪儿今儿身子怎么样?”
温如雪自是知道老夫人在给自己做脸面,于是乖巧地行礼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托祖母的福,孙女身子完全好了。”
身旁的温如琳似笑非笑地轻声说:“姐姐,今日这簪子真别致。”
温如雪心中明白这看似夸赞实则暗讽温如雪打扮招摇,只淡淡笑道:“这是祖母昨日送给我的,怎的,妹妹喜欢?”
说罢温如雪满是孺慕的看向老夫人,似是娇羞道,“这副头面我甚是喜欢,今日一早便拿了两支戴上。”
说罢,微微侧目看向温如琳,“实在是恕姐姐不能割爱给妹妹了。”
温如雪心里暗笑,嫉妒去吧温如琳,你不配拥有一只簪子。
老夫人开怀的笑了笑,“是我瞧着雪儿穿的太过素净了,年轻貌美的总该好好打扮才是。”
老夫人说完,温如雪看着温如琳轻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挑衅。
温如琳见此狠狠的剜温如雪了一眼,昨日若不是这***告状,自己和母亲何苦会被老夫人责骂。
国公爷温伯约闻言也看向了温如雪,他这个女儿自长大后就与自己不大亲近了。
细细一看,倒也是出落得落落大方,见得汀兰将自己的这个嫡女养的还是很好的。
(江汀兰是女主母亲)昨日母亲找自己说到自己宠柳氏太过,柳氏不敬主母,更无贤惠大方之德。
温伯约是宠爱她,可却更在乎嫡庶尊卑。
想到此,不由得对江汀兰母子愧疚起来。
“汀兰啊,这府中上下井井有条,你辛苦。”
说罢,国公爷冲着温大娘子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不辛苦,侯爷,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温大娘子扯出一抹得体的笑。
柳姨娘见状急忙给国公爷夹菜,用甜腻的声音说,“侯爷,这道燕窝鸭子是您最喜欢的,妾喂给你吃。”
老夫人见此低了低头,怎么从前没发现,这柳姨娘怎如此上不得台面,到底不是大家闺秀。
一贯受用的国公爷今日也不由得产生一丝厌恶,身侧有正妻端坐在旁,大方得体,怎么这柳氏如此矫揉造作。
早膳过后,温如雪前往花园散步。
“这古代的园林可真是精美啊。”
温如雪由衷感叹道。
仅仅是国公府便是如此,不敢想圆明园又该是何种风景。
她正驻足欣赏一朵娇艳的牡丹时,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温如琳看着温如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姐姐,真是好巧,这小花园的花都快被姐姐一人独占了,妹妹都怕扰了姐姐的清净。”
话语里虽是谦卑,可那眼神中的挑衅温如雪看的确是真真切切。
温如雪轻轻抬眸,冷冷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如琳妹妹。
怎么,上午那一巴掌还没让你知道尊卑吗?”
她本就生得貌美,此刻冷然相对,更有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