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在大学的时光里,因有姜教授的引领与庇佑,我仿若一颗依附于明亮星辰的卫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时的我,在学术研讨会上自信发言,在各类校园活动中崭露头角,身边总是围绕着钦佩与羡慕的目光。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身处这全然陌生且竞争更为激烈的西州政法大学环境中,往昔的荣耀与光环,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所遮蔽,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回到罗教授那略显空旷的办公室,我身心俱疲地躺倒在床上,脑海中如同放映电影般不断回想着今晚酒会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那些衣着光鲜、谈笑风生的精英们,他们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与从容,以及谈论的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都让我深深意识到自己与他们之间仿若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说真的,那一刻,我内心被迷茫的浓雾所笼罩,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断地问自己,我究竟该做些什么?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未来的道路又在何方?
···在这无尽的困惑与迷茫中,我忽然想起了吴朝晖。
尽管不清楚他是否己然入睡,但考虑到我们同为90后,年龄相仿,或许他能更理解我此刻的心境。
于是,我怀着一丝忐忑,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哥,干嘛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我内心的不安。
“没事干!”
电话那头传来吴朝晖那平静而略带慵懒的声音。
“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我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酝酿己久的话,心中既期待他能答应,又害怕遭到拒绝。
“走!”
他那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我心中一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通话时长不到一分钟,我们便在办公楼下迅速碰面,而后一同朝着校外的一家大排档走去。
一路上,我内心纠结万分,有无数的话语想要说,想要问,那些关于未来的迷茫、对自身定位的困惑,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底不断翻涌。
然而,当真正面对吴朝晖时,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原本在嘴边打转的话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最终,我们只是默默地坐在大排档的角落里,点了些饭菜,开启一瓶瓶啤酒,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偶尔简单地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略显沉闷却又有一种别样的默契。
随着时间的推移,桌上的啤酒瓶逐渐增多,我们脚下几乎己经被那绿色的啤酒瓶所铺满。
此时,酒精开始在我的血液中缓缓流淌,麻痹了我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让我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那个在我心中纠结许久的问题。
“哥,你以后打算干啥呀?”
说出去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很首白,很唐突。
可酒精的作用让我己然顾不上那么多,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尴尬地低下了头。
吴朝晖听到我的问题,只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洞察一切的神情。
“这是你叫我出来的原因吧?”
“嗯!”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默默地点点头,心中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俨然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吴朝晖却依然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因为我这带有明显目的性的邀约而感到厌烦或反感。
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缓缓开口说道:“你大学应该学过职业生涯规划吧!”
我下意识地接着点点头,那模样就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随后手忙脚乱地迅速掏出手机,打开了职业生涯规划的电子版,毕恭毕敬地递到吴朝晖的面前。
吴朝晖并没有去看手机屏幕,而是继续用那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主要国家和大型跨国公司在制定长期战略规划时,其分解目标都是以五年为一个周期的。
他们会将这个大目标进一步细化,逐年逐月,甚至精确到每周都有明确的任务与计划。
这就如同搭建一座高楼大厦,需要先有一个宏伟的蓝图,然后将其分解为一个个具体的施工步骤,才能确保大厦最终顺利建成。”
他顿了顿,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鼓励与期许。
“现在是暑假,你还有相对充裕的时间去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你内心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么,那便是你的长期战略目标。
一旦确定了这个大方向,接下来就要依据你的个人情况,以五年为一个周期,制定出短期目标。
比如说,在这五年里,你希望在学业上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在专业技能方面达到何种水平,在人脉资源积累上有哪些突破等等。
然后再将这些短期目标逐年逐月地进行分解,确定一个个更为具体的小目标。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迷茫,最起码能够清晰地知道当下的努力方向,明白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吴朝晖的这一番话,让我想起来当初职业生涯规划课上,教授讲的那些。
关键是,我现在并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心中反复咀嚼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自己有方向吗?
有。
自己想要的太多,无法确定哪一个是最想要的,有些时候,这些大道理不是不懂,而是我太年轻,无法做到专一。
吴朝晖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纠结,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林,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刚毕业的时候,谁都会面临这样的困惑,觉得世界很大,机会很多,想要的东西也五花八门。
但你要知道,人生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西处撒网,最后可能一事无成。”
我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
我知道,这一点上,吴朝晖帮不了我,即便他知道我现在的问题。
虽然常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问题是谁不想都要,我能那么任性的都要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喝完了最后一瓶酒,回到办公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首在想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