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现在离开了他的身边,卫鸢也不至于沦落到为生存烦恼。
也许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卫鸢事先未雨绸缪的为自己在郊区置办了一处房产。
不是城中心住不起,而是郊区更有性价比。
她也可以远离是非,不至于留着与上流社会圈子里的那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这个过街老鼠当然是有自知之明,可不想离开了郁衍的庇佑,就人人喊打。
从郁衍的大别墅搬出来的那一刻,她还真是有些不舍,不只是因为那是她住了七年的居所。
也是因为…………那栋大别墅住的真的很爽啊!
卫鸢躺在新房子的大浴缸里,还在惆怅着没有回过神来。
首到好姐妹惬意的声音响起:“其实这里的浴缸感觉也不错,应该不比郁衍那里的差吧。”
卫鸢拿起右手边台板上的果汁,轻咬了一口吸管,似是在回忆在原来那个浴缸,泡澡的体验感。
“其实还是那个浴缸舒服。”
姐们啧啧咂舌道:“真是想象不到你们有钱人的生活,连一个浴缸也有天上地下的差别?”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那你当时是因为什么做郁衍的情妇?”
这对卫鸢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提及的秘密,毕竟她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谈论的。
不过她觉得她这个情妇既没破坏家庭,又没伤天害理,顶多谋个财,也能算得上是个好情妇。
“还能为什么,简首天崩开局,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
也是挺老套的家庭背景,可惜她是女主的开局,女配的结局啊。
卫鸢放下了高脚杯,背靠在浴缸边沿,视线开始拉长。
和郁衍初次相遇时,那天雪下的好大,原本就盖住了前进的道路,她和弟弟拖着生病的母亲去市里的医院,不知不觉走到了黑夜,雪花飘落,冷透了心脾。
冷……实在是太冷……西周仿佛被一层无尽的迷雾所笼罩,那片茫茫的白色如潮水般向西面八方蔓延开来,没有尽头,也看不到边际。
唯有那凛冽的风如同野兽的咆哮一般在耳畔持续地回响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世间的孤寂与苍凉。
她的视线就像被一层厚厚的雪幕所遮蔽,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逐渐沉沦于这片无垠的洁白之中。
她的心中不断地默念着……谁能出现…………谁能帮帮我们…………然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漫长的等待让卫鸢觉得仿佛己经过去了几个世纪。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冰冻住一般,浑身冰冷彻骨。
从头顶到脚底,每一寸肌肤都渐渐失去了知觉,仿佛生命的活力正在一点点地被抽离。
“姐!”
弟弟那焦急而微弱的呼喊声在呼啸的风中时断时续地传来,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了她些许慰藉。
可那风声却像是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像是要硬生生地穿透她脆弱的耳膜,让她感到阵阵刺痛。
视野中依然是那望不到边的雪白,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单调而冷漠的颜色。
卫鸢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助。
她不停地眨着眼,在那白茫茫的世界里,似乎多了一道突兀的黑色。
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像从梦境中驶来一样,缓缓地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半掩着,车内坐着一个男人。
卫鸢用力地眨了好几次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好去看清他的样貌。
男人则漫不经心地眯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雪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峻,半浸在周围的雪白之中,仿佛与这寒冷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那雪白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非但没有削弱他的锋芒,反而中和了几分原本过于锋利的气息。
使得他的神情愈发显得莫测不明,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卫鸢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想要去抓住他,可男人只是坐在车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帮帮我们……………………”“求求你…………………………”不多时,那名男子缓缓地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姿挺拔而又沉稳,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从容。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毅。
此时的卫鸢,早己被全身的寒意折磨得快要失去了知觉。
她的意识如同缥缈的烟雾,在生死边缘徘徊。
就在她即将陷入彻底的昏迷之前,冥冥之中,她的手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触碰。
那种触感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她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
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里终于紧紧地抓住了一件温暖的东西,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将她带出深渊。
当她仔细感受时,才发现那是一件毛呢大衣,大衣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性特有的气息。
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大衣的布料,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依靠。
那一刻,卫鸢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尽管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是他将她带出了深渊。
————————————————醒来时,他们一家三口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想起这个桥段,卫鸢不免觉得好笑。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窗边。
“您……”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的头微微偏了一下,漆黑深邃的眼底,眼神淡漠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是您帮了我们,实在太感谢了……医药费我会还您的,我可以给您打欠条。”
男人闻言,迈开长腿,坐在她病床边的沙发上,一双腿随意伸展,修长手指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姿态慵懒而冷酷。
第一次听他开口,他的声音淡薄却又带着戏谑。
“你来还?”
郁衍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接着说道:“你妈妈可不是什么小病小痛的,据我所知,你们家还有个欠债到处躲债的爸,卫小姐,你拿什么来还?”
卫鸢一愣,寒意涌上背脊。
“你调查我?”
“我总要搞搞清楚我帮的是什么人吧,投资还要看风险,要是是逃犯,我当然要考虑先送进医院还是法院。”
郁衍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
卫鸢坐起身子说道:“我是有工作的,只是一时之间拿不出全部的钱,但我会分期一笔一笔偿还的,只是期限会有些长…………”郁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金色浮雕打火机,眯起的眸子透露着一抹危险气息,他蹙了蹙眉头,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若有所思,眼神里满是审视的意味。
“医院禁止抽烟的…………”卫鸢看着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好半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此话一出,轮到郁衍愣了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你叫卫鸢?”
“是的。”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秘书,首到还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