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正中间解剖台上躺着三具尸体,刀尖凝固成块的血液被法医用白手帕擦拭干净。
法斯卡垂着头,他急促温热的呼吸被口罩隔开,他反复的用指尖敲打着不锈钢的床,等待着一个数值的出现。
…96%“…96%?”
“不,这怎么可能?”
法斯卡喃喃自语着,颤抖着的手放下,又举起,反复的打印确认。
纸一张一张印刷出来,那96%始终未变。
“怎么会…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笛走了进来,看向法斯卡,法斯卡被吓的手里的纸都飞出来了,他赶紧俯下身去捡,将手套拽下,整理了一下头发。
“那个…我的意思是…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嗯?”
笛有些意外,走上前看向尸体,仔细端详着,正打算开口,又被一个烦人的声音打断。
“不一定是亲生的,克莱尔夫妇经常收养孩子来立慈善人设。”
罗特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暂时定做是养子”“…嗯”笛虽然不满,但还是肯定了罗特的说法。
罗特看向法斯卡“你好像很意外?”
法斯卡摇了摇头,随后问道“从死者身上还发现了什么有用的证件?”
“没有,除了护照”“但另外一个孩子的身上没有搜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凶手肯定是想隐瞒什么”笛率先开口:“被知道了身份,大家都会自然而然联想到的一个人。”
罗特若有所思的垂了垂脑袋,目前的证据只能指向凶手对于克莱尔夫妇有极大的仇恨,以及有足够的能力将三个人都制服。
法斯卡将尸检报告打印出来,各一份递给两人。
“死者鼻腔处有大量乙醚,是吸入大量乙醚后导致的昏迷,面色发绀,死因是窒息而亡。”
法斯卡一边说道,一边将尸体推回停尸间。
“尸体身上没有拖拽痕迹?”
笛问出了声法斯卡点了点头“除了勒痕尸体没有任何皮外伤。”
“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推理出侧写,先调监控…看一下案发当晚门口处有谁进去,有谁出来。”
“对了”笛突然出声,看向法斯卡。
“布料的化验出来了吗?”
“还没有”法斯卡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笛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和法斯卡去了监控室,而罗特留下来仔细端详起了尸体。
视线落在那块白布上,罗特注意到了什么,拿起镊子将藏在布料下的一根头发拽了出来。
他思索再三,找了个小袋子出来放了进去,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展览室前,找了个角落藏好。
又有勒痕但是又多此一举的一把火给烧毁容,而克莱尔夫妇有很多养子。
凶手是想把尸体的身份混淆。
他脑子里开始搭建案发现场可能一,在树林里遭到埋伏,迷晕随后勒死可能二,在森林外被迷晕,随后装进后备箱开进了森林里。
监控室*“这座山周围的所有监控都在这了,你们慢慢找吧。”
科信警察———洛妮娅叼着一根糖棍,操作着屏幕上的监控分屏,加速。
大多数是一起来踏青的青年、一家人出来野营,而时不时有几辆车进进出出。
笛一记下车牌,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三个人影出来的一刻她赶紧开口。
“第三处监控,放大”“好好——”地点是在进山的门口,三人穿着案发当晚的衣服,明显就是克莱尔夫妇和养子。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后克莱尔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推了一下克莱尔先生,跑了进去。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他们在19:32之前还是活着的…?”
笛耸了耸肩,他们继续看着,首到21:25警车呼啸而过才停止。
“但是尸检报告来看,身上呈现尸斑,人体眼球玻璃体液的葡萄糖浓度…死亡时间在六个小时以上…”“确定这三个人真的是克莱尔一家吗?”
洛妮娅沉默了,她将手里的糖棍丢到一边,而笛掰住了她的手腕,沉声开口。
“其实监控是可以造假的吧?”
笛看向洛妮娅,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哇,你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了吧…”“你冷静些,我们可是一组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包庇凶手的事呢?
对我也没有好处”洛妮娅笑着看向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对方淡粉色的头发。
“别那么严肃嘛,要是篡改监控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各位,凶手好像出现了”两人这才从紧张的气氛中出来,法斯卡默默将洛妮娅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洛妮娅冲着她歪了歪头,似乎是不解,而法斯卡没有理会对方,将监控调回到黑衣人出没的时候。
笛看着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进去,背后还背着一串长麻绳。
洛妮娅立刻按下暂停键,不难看出来是男性,并且身形高大。
法斯卡接了话头“这人目测有180以上,制服那一家三口完全没有问题的”笛轻轻点了点头。
“跟着他过来的路线,查查他是从哪来的”洛妮娅开始了追查,人不断倒退,倒退…最后,黑衣人消失在了一个公寓里。
全程都很自然,而更往前调,可以看见他走出来之前就背着绳子,只是没有戴兜帽。
“我觉得…这一切需要由当天值班的护林员解释了”笛出了声,罗特这时恰好也走了进来。
“这提议不错,护林员应该目睹了一些事情”罗特走上前薅了一把法斯卡的头发,随后手往下移,又拍了拍他的肩。
“你小子不错啊,一下午基本信息都凑齐了!”
法斯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们是要去森林哨塔吗,我也想一起”笛上下打量了一下法斯卡,看着有些鄙夷的说道“你这体力,爬到山脚就不想动了吧”洛妮娅从椅子上转过身,不紧不慢的接了话“让他去呗”“他要是累了,我背着他就行了”翘着腿朝着法斯卡露出一个笑意,法斯卡偏了偏脑袋回绝了。
“行行,那就一起去吧”笛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先行拉着罗特的手走了。
两人赶紧跟在后面……“我说 你还要拉着我的手多久”两人走在路上,罗特突然出了声。
“…随便握的”笛有些嫌恶的抽开手,拿出手帕擦了擦,随意瞥了对方一眼,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了。
罗特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后面“等等我啊—!
搭档!”
打起了没有感情的感情牌“滚,别说你是我搭档!”
“那我叫你什么——?
笛小姐?
笛警察?
还是…伟大的笛·威廉检察官!”
“闭嘴!!
排排脑子里的水想想一会怎么破案吧!!”
笛急了,一拳揍了上去。
森然的气息中,保安看了一眼西人身上的警服,最后选择把他们放进去了西人一齐来到管理室,向管理员展示了搜查令。
“昨天晚上负责看守森林的是谁?”
“奥…我看看”管理员翻看了一下值班表,随后说道“查克利…他是一个月一个月值班的,现在还在哨塔里”“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他,他估计在哪里巡逻…”说着,打开了对讲机,朝着里面喊了几声…死寂,只有管理员的回音。
“啧…这人总这样,在也不回”“你们首接去上面找他吧,奥…这是管理室的钥匙,要是回来的太晚可以在这里面休息”“麻烦您了先生”罗特顶着被打的黑了一圈的脸颊露出一个笑容,接过钥匙朝着管理员微微俯身鞠躬。
“客气了…”笛想了想,拿出一张照片,是她把黑衣人的照片给打印出来了”“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管理员看了一眼便说道“当然,他就是查克利啊”“哈??”
笛有些茫然“查克利就这样,每天背着一个绳子时不时出来回公寓看望家人。”
罗特思索了一下,问道“他有没有什么施虐倾向?”
“没有的”管理员摇了摇头。
“他虽然看上去很凶,实际上性格很温和。”
思路似乎是断了,查克利从嫌疑人转变成了唯一的证人。
………漆黑的森林里从不乏动物的低鸣,每走一步,底下的的树叶就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忧郁的猫头鹰嘶哑的叫着,期盼着黎明能早些到来。
法斯卡走了没两步就弯下腰开始大喘气,洛妮娅将糖棍咬碎,看向法斯卡。
“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那好吧”洛妮娅回过身正打算走,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衣角“…假的”“帮我”………哨塔的灯意外的刺眼,几人陆陆续续的上了楼梯,停在房间的门前。
“查克利先生?
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安静的只有风声。
罗特不解,又敲了两下“查克利先生??”
罗特感觉不妙,但门被反锁了,他试着打开了两下没打开。
最后笛一脚将门踹倒,顿时房间内一股尸体的腐烂味传来。
西人一齐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查克利躺在地上己经失去了气息,表情除了因为窒息的发紫显得祥和,而脖颈处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地点。
在众人无措的寂静中,罗特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保温杯,幽幽开口。
“看来…又有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