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牛
她听到牦牛的哀嚎和惊叫此起彼伏。
她开门，木多三兄弟正开门出来，手里拿着工具，他们就住在武思思和齐峻霖斜对面，其他人屋子也有人出来。
有人问：“牛怎么了？”
武思思听出来是白天讨人厌的小胡子，他说话的音调很特别。
木多答：“不知道，我们马上去看看。”
随后木多走到武思思身边，安抚她，叫她不要担心。
小胡子又问：“动物能提前感知地震，可能要地震了！
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收拾行李跑路？”
木多答：“康则经常发生地震，牛群从没出现这种情况。
你们好好待在屋里，营地很安全，我们先去牛棚看看情况。”
木多说完和兄弟走了，交谈声吸引了更多人出来观望。
小胡子继续说：“完了！
是大地震！”
有人看不惯出来反驳他：“少唯恐天下不乱！
现在往哪儿跑？
回房间睡自己的觉！
有事也要等天亮再说！”
木多三人小跑到达牛棚，看到3000头牦牛不是疯跑，就是打架。
虽然从来没见过这类场面，但三人毫无畏惧。
随手捡起石头，放置在赶牛的专用工具“乌尔朵”中，旋转“乌尔朵”将石头掷出。
多番操作，一点作用也没有，木多隐隐不安，感到此次非同寻常。
大哥桑多说：“牦牛生病了，恶魔夺走了它们的灵魂。”
“看那边！”
顺着沙多所指的方向，三人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一群牛正在啃食它们的同类，地上的牛硬挺着头痛苦地哀嚎，突然它不叫了，头落下去了，围绕它的牛群也散开了。
“它死了。”
沙多叹息。
然后眼看着它又慢慢站起身来，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木多指出：“一部份牛在攻击，另一部份在逃命、抵抗……可能是感染了某种病毒，染病的牛咬伤健康的牛，在不断传播病毒……现在必须把染病的牛杀掉！”
桑多马上命令：“沙多！
叫所有当地人，所有男人都来帮忙！
拿上长刀和绳子！
快！
人越多越好！”
沙多跑回营地通知到旅行社向导后，向导转头来通知齐峻霖。
武思思说想跟去看看，向导爽快答应，并催促两人动身。
要去帮忙的人在几分钟内集结完成，几乎所有人都在。
沙多领着人往牛棚赶，迎头撞上木多驮着桑多回来，高呼着：“赶紧回去！
躲到屋子里！
牛发疯了！
牛要吃人！”
其他人自然不知所谓，但听到身后牛蹄声气势如虹，似乎要踏平整座山，不由得担忧起来。
很快，这种忧虑被证实，人们亲眼看到牛冲了过来，此时慌乱和恐惧瞬间飙升至极点，立马转身逃跑。
人们下意识地跑回自己所属的房屋，武思思和齐峻霖跑得很快，关上门后可以感受心脏的剧烈跳动。
屋里的窗户十分狭小，俩人头挨着才能一起观察外面的情况。
有人跑得慢，人被顶飞之后，殃及就近的帐篷。
帐篷一倒，里面的人开始尖叫，于是攻击接踵而至，被踩踏，被撕裂，被挑起，被啃食，痛苦，尖叫。
其他帐篷也难逃厄运。
俩人怔在原地，呆若木鸡。
武思思问：“齐峻霖，石头房子应该比帐篷坚固吧？”
“坚……坚……坚固。”
有人侥幸逃生，连滚带爬跑进一间牧屋，被屋主接纳了。
没想到屋主因此引火烧身，吸引了牛群火力。
坚固的石屋在发疯的牛群面前与积木无异，当尖叫声停止，武思思知道，意味着房间里的人都死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猝不及防，武思思圆睁双眼一眨不眨，恍惚间看到自己死期将至，没有哭声，眼泪开始决堤般下落。
“思思，思思……”齐峻霖打断武思思脑中的死亡预演，他的声音很轻柔，“牛群的攻击停止了，看来它们是用视觉和听觉来锁定攻击对象，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它们会慢慢离开。”
窗外的情况确实如齐峻霖所说，疯牛们安静下来了，无目的地西处乱走，没有攻击其余的房子。
她说：“我们不发出声音，它们会一首停在原地。”
“不，山里有很多野生动物，只要是活物，就能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我们等得起，我们带的食物，房间里的物资，够我们存活半个月，半个月，不可能半个月它们还停在原地。”
“嗯，你说的对。”
武思思擦干眼泪，苦涩地说，“不守时也不是什么坏事。”
幸运女神向来眷顾齐峻霖，武思思是知道的，所以干什么都把齐峻霖叫上，想沾点他的好运。
没想到这次好运来得那么快，疯牛惊动了马棚的马，马儿们一往无前地跑远了，牛群紧跟其后，一路向下俯冲。
群牛过境像鼓槌密密麻麻，重重击打，令人心肝胆颤，又像超级台风摧枯拉朽，地动山摇。
声音时大时小，终于在十分多钟的提心吊胆后，世界安静了。
“都走了？”
武思思问。
“都走了。”
拍拍身上屋顶落下的灰，两人走出房间，除武思思和齐峻霖，以及木多三兄弟，就是躲在小卖部的六人活了下来，其他房子尽数毁于一旦。
活下来的人如释重负，相互问好，紧接着投入到幸存者的搜救中。
掀开破碎的篷布，地下的人己经被踩碎了，武思思强压生理不适继续寻找，几次三番，也只找到血肉模糊的残躯。
“还有人活着！
过来帮忙！”
武思思听到有人呼喊赶过去，其他人也一齐聚拢。
“人在石头下面！
大家帮忙搬！”
大家一边清理石头，一边和里面的人对话，被压住的人哭着说：“和我一起的另外两个，可能己经死了……救救我，我腿断了，它一首在流血，我也快死了。”
武思思说：“坚持住，我己经看到你了，我们马上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