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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父呵斥道:“听毛毛的,做饭去!”

又转向柳红霞:“红霞,你待会儿给你妹妹端进来。”

然后朝柳白僵硬地笑了笑,叫着其他人一起出去了,手里还拖着柳母。

柳白讥诮地笑了笑,这个家别看柳母喝来喝去、咋咋呼呼,总是冲锋在前,好像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似得,其实这个家里谁都明白,一切都是真正的当家人柳父做主。

门刚关上,她就听到了客厅里柳母实在压抑不住的气愤。

“你拉***什么?

就让我打死她好了!

这个赔钱货!

讨债鬼!”

“是啊,爸,就应该教训她一顿,打一顿就乖了,听话了。”

这是刚才没出声的柳宏亮。

每个人都发表了他们的看法,但也没人再敢进来扰她清静,柳白听得昏昏欲睡。

她也就真的睡着了,不知道是她听腻了、不在意,还是被柳父压住了他们的情绪,暂且隐忍了下来,安静下来了?

首到开门声传来。

柳红霞端饭进来放到了书桌上,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又啪一下甩上门,出去了。

柳白醒了醒神,下来坐在书桌前,慢慢吃完了这碗饭。

虽然饭不好吃,但人是铁饭是钢,她也不是真想死,不吃饭是不行的。

吃完,她就又躺回了床上,前几天绝食加撞柱,给她身体带来不小伤害。

她现在得多休息,才能更精准地对付他们。

所以她今天就还是在床上躺尸,不是,是养身体。

听着外面摔摔打打、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想到了什么,难得的犹豫了下。

最后,她还是探手翻了面镜子过来,怼到脸面前,刚看一眼,她就“嘶”了一声,“啪”一声把镜子又扣回了床上。

实在是,尽管她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乍一看到这张脸,也还是有种“算了,还是死了吧”的冲动。

“毛毛”这小名儿多亲切,多可爱,她的便宜爹之前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你要是以为这是对她的爱意,就大错特错了,叫这么个名儿纯粹是因为它写实啊。

毛毛,顾名思义,全是毛儿。

没错,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毛发旺盛,额头、鬓角都是毛,都不能称之为汗毛了,连脸上都有小绒毛,就连前世新闻里山里生、山里长的毛孩儿看着都比她清秀。

一生下来就这副模样,把家人吓一跳,差点没扔了她。

也是想着长大应该就好了,也随意起了个“白”字,想让她白净点儿,要不然这个样子走出去,他们都觉得丢人。

但,显而易见的,她长大了,这种情况并没有改善,汗毛还是很浓厚,一点看不出女孩儿的样儿。

所以她不止是因为重男轻女才不受重视,也是因为这副模样。

从小她就自卑地抬不起头,再加上亲人、同学的打压、辱骂、嘲讽,慢慢地形成了一副任人欺负、懦弱胆小的小可怜样儿。

下乡这件事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草了。

她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都遭受欺凌,更不敢想象去到人生地不熟的乡下该怎么生活。

更别说现在都是下乡政策的好几年后,早就有下乡的人传回了消息,现在大家有点条件的都在想方设法地让孩子留城。

即使不能留城,也会走关系尽量去往条件好的地方,能少受点罪。

她如果下乡,根本就别指望家人会帮她走关系,更有可能的是主动申请去往最艰苦的地方,就为了多得点补贴,以及更光荣的名声。

更何况大哥、二姐都不下乡,偏轮到她这个老三去。

即使如此她也不敢跟父母硬抗,如果他们说句好话,也许她也就委委屈屈默认了。

偏偏一家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儿不说,甚至还盼着她死了能再得一笔钱,她才一下爆发了,结果也只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什么都没得到。

除了她,突然穿过来的柳白,跟她同名同姓颇有缘分的柳白,谁又真正在意她呢?

唉,可怜,可叹,可悲!

也许她消失了也是一种解脱,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能有对疼爱她的父母,也别再一脸毛!

别再一脸毛!

别再一脸毛!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柳白,也受不了这毛了。

话说,她自从从记忆里了解这这具身体的情况后,除了洗脸,她真的再也没碰过一下脸了。

这毛茸茸的触感,真是绝了...当然了,她的毛发旺盛不止体现在脸上,她在这个普遍毛发枯黄的年代,竟然有一头还算黑亮,主要是发量多得让前世大部分姑娘都羡慕的秀发!

就可见她这个身体是多适合毛发生长了。

她估计身体上的大部分营养都被头发吸收了吧?

她就属于羡慕的人之一!

她前世的发量少得可怜,一低头都能看到白白的发缝,她很怀疑再有个两年,她要秃了。

但现在她来到了这里,不用考虑她原先那颗头会不会秃,她此时只想知道她脸上的毛能怎么办?

能把这些毛匀到前世那些秃头上吗?

唉!

以前头发要秃了心烦,没想到毛发太旺盛了也令人头秃...但要说让她再换回前世那个头发快要秃的头,她也不愿意,好不容易头发这么浓密的。

脸上、身上的毛暂时没办法,但可不代表以后也没办法,随便一个激光小手术就解决了。

眼下,她也不能刮,不说越刮越粗,就说刮了以后全是黑黑的毛茬儿还不如现在呢,所以只能暂时维持这个美猴王模样了...她惆怅地想着。

不过,为什么两辈子这头发都不能让她顺心呢?

柳白重新拿起了镜子,盯着镜子中的毛毛脸瞅了又瞅。

突然,“检测到对头发有困扰的宿主,系统己绑定,请问是否开启?”

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吓得柳白惊了一跳,镜子也“啪”掉了下来,砸到了脸上。

镜子毫发无损,她的高鼻梁却又酸又痛,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她也被砸回了神,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她又慢慢淡定下来,犹疑地在脑子里想:“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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