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学期的新烦恼林夜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九月的阳光毒辣地晒在他的后颈上，
烫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摸了摸缠在脖子上的丝巾——这条深蓝色的Burberry丝巾是他从老爸衣柜里顺来的，
现在成了他遮掩那两个已经结痂的咬痕的最佳道具。“同学，你cos吸血鬼吗？
这么热的天还戴丝巾？“一个路过的男生好奇地打量着他。林夜干笑两声：“啊哈哈，
最近感冒了，嗓子疼......“他快步走进教学楼，空调的冷风迎面吹来，
总算让他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就撞上了更棘手的问题——开学第一节课是生物实验，
而实验室的座位表把他安排在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
正好落在他的课桌上。“要命......“林夜小声嘀咕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这位同学，教室里戴墨镜不太合适吧？“生物老师推了推眼镜，严肃地看着他。“老师，
我眼睛发炎了，畏光。“林夜信口胡诌，同时庆幸自己提前编好了各种借口。
他刚坐下没多久，前排的女生就转过头来借笔。那是个扎马尾辫的女生，
手腕上贴着一张卡通创可贴。当她把笔递给林夜时，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创可贴下面飘出来。林夜的喉咙突然发紧。
自从那个荒唐的初拥仪式后，他对血液的敏感度直线上升。现在这股味道直冲他的鼻腔，
让他口腔里的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更糟的是，
他感觉自己的犬齿正在变尖——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另一个“副作用“，
一闻到血腥味就会自动变身。“同学，你没事吧？“女生疑惑地看着他，“你流鼻血了。
“林夜一摸鼻子，指尖果然沾上了鲜红的血迹。他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结果动作太大，
墨镜掉在了地上。“你的眼睛......“女生惊讶地瞪大眼睛，“好漂亮的美瞳！
“林夜这才想起自己的瞳孔周围还泛着一圈不自然的暗红色。
他赶紧捡起墨镜重新戴上：“***版美瞳，绝版了。“女生还想说什么，
突然惊叫一声：“你的牙！“林夜赶紧闭上嘴，
但为时已晚——女生已经看到了他微微露出的尖牙。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恐，
猛地往后一仰，椅子失去平衡，连人带椅摔在了地上。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过来，
讲台上的生物老师皱着眉头走过来：“怎么回事？
““他、他的牙......“女生指着林夜，声音发抖。林夜急中生智，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吸血鬼牙套：“万圣节道具，吓到你了吧？抱歉抱歉。
“女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好歹没再尖叫。生物老师叹了口气：“林同学，
请把这些玩具收好。现在，大家翻开课本第三页......“林夜如释重负地坐下，
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尖牙。它们正在慢慢缩回去，但那种对血液的渴望还在。
他决定下课就去小卖部买几包鸭血粉丝汤——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替代品，虽然比不上真血，
但至少能缓解一下症状。下课铃响后，林夜正准备溜去小卖部，却被班主任叫住了：“林夜，
去校医室做个入学体检。你的脸色太差了，是不是暑假没休息好？“林夜心里一沉。
体检意味着抽血，而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万一闻到自己的血味失控怎么办？
但班主任的眼神不容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往校医室走去。校医室的门半掩着，
林夜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请进。“推开门，
他看到一位年轻的女校医正在整理药柜。她转过身来，
圆框眼镜后面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新生体检？先量一***温。
“林夜紧张地坐在诊疗床上，看着校医——她胸牌上写着“周小雨“——取出体温计。
当她把体温计递过来时，林夜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质手链，
上面挂着几个小巧的十字架吊坠。“张嘴。“周小雨说。
林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能、能腋下测量吗？“周小雨挑了挑眉：“为什么？牙疼？
““我......我最近长智齿。“林夜又撒了个谎。周小雨盯着他看了几秒，
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镜。林夜猝不及防，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有意思。“周小雨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凑近了些，“美瞳？
还是说......“她的声音压低，“你真的被初拥了？
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在说什么......“周小雨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
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关于吸血鬼的研究笔记。她推了推眼镜，
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别紧张，我是民俗学研究生***校医。你的转化不完全，对吧？
“林夜张大了嘴，尖牙又不小心露了出来。他赶紧捂住嘴，声音闷闷的：“你怎么知道？
““瞳孔变色、畏光、对血液敏感，还有这个。“周小雨突然伸手拉开他的丝巾，
露出那两个已经结痂的咬痕，“标准的初拥痕迹。不过......“她凑近闻了闻，
“你身上还有大蒜味？哪个吸血鬼会咬一个满嘴大蒜的人类？
林夜涨红了脸：“这是个意外......“周小雨突然笑出声来：“所以德古拉真的存在？
他还被你气跑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林夜震惊地看着她。
周小雨晃了晃手机：“'夜之贵族'的最后一篇帖子很有趣。顺便说一句，
我是你的第527个粉丝。“林夜彻底懵了。
他本以为回到学校就能暂时逃离那个荒诞的吸血鬼世界，
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研究吸血鬼的校医粉丝。更糟的是，
她现在正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把他解剖研究。“别那种表情。
“周小雨递给他一张体检表，上面已经盖好了合格章，“我帮你瞒过去，
作为交换......“她眼睛闪闪发亮，“你得当我的研究样本。“林夜看着体检表，
又看了看周小雨期待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学期可能会比他想象的还要漫长。
2 神秘转校生林夜正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班主任的声音突然把他惊醒：“同学们，
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站在讲台前。
那人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冷冷地扫视着教室。“这位是艾德同学，从罗马尼亚转学过来。
大家要多多帮助他适应新环境。“林夜突然感觉脖子上的咬痕隐隐作痛。罗马尼亚？
这个关键词让他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丝巾又往上拉了拉。“艾德同学，
你就坐在......“班主任环顾教室，目光落在林夜旁边的空位上，“林夜旁边吧。
“林夜在心里哀嚎一声。新同学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每一步都轻得像猫一样没有声音。
当他在旁边坐下时，林夜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古老气息——和德古拉身上的味道很像，
但混合了些许雪松的清香。“你好，我是林夜。“他硬着头皮打招呼。艾德转过头，
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他：“我知道。“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明显的东欧口音。一整节课，
林夜都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艾德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那种被掠食者盯上的感觉让他后背发凉。下课铃一响，他就想逃去校医室找周小雨，
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手腕。“德古拉大人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艾德的声音很轻，
只有林夜能听见，“看来你适应得不错？
“林夜干笑两声：“还、还行吧......““放学后跟我走。“艾德松开手，
“我们需要谈谈。“最后一节课结束，林夜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希望能找个机会溜走。
但艾德就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们来到学校后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艾德终于开口了。“让我看看你的转化程度。
“林夜不情愿地取下墨镜，露出泛红的眼睛。艾德凑近观察，突然皱眉：“你最近在喝什么？
““就......普通饮料啊。““别撒谎。“艾德一把抓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
“我闻到了番茄和......鸭血的味道？
“林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周医生说这个能缓解症状！
“艾德的表情像是被人当面吐了口唾沫：“你，一个被德古拉大人亲自初拥的准血族，
在喝鸭血粉丝汤？“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提高了八度，“你知道在欧洲，
多少人类贵族愿意倾家荡产换取这个机会吗？““我又没求着他咬我！“林夜也来气了，
“而且那个初拥根本没完成！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连食堂大妈做的毛血旺都能让我流口水！“艾德深吸一口气，
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德古拉大人很关心你的转化进度。
他特意派我来......““监视我？““指导你。“艾德纠正道，“但现在看来，
你连最基本的血族尊严都没有。“林夜正要反驳，突然闻到一股甜美的血腥味。他转头看去，
发现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男生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那股味道让他的喉咙发紧，
尖牙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艾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明白了情况。
他一把拽住林夜的后领：“控制住你自己。如果在这里暴露了，德古拉大人会很失望的。
““我也不想啊！“林夜痛苦地捂住嘴，“这就像你饿了一个月，
突然有人在你面前吃火锅一样！“艾德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喝下去。
“林夜警惕地看着那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小瓶子：“这是什么？““人造血浆，血族***。
“艾德翻了个白眼，“放心，比你那个鸭血粉丝汤高级多了。“林夜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是，这东西味道还不错，有点像铁锈味的能量饮料。
几口下肚，那种对血液的渴望果然减轻了不少。“每天一瓶，直到你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渴望。
“艾德收回空瓶子，“明天开始，放学后跟我训练。““什么训练？““基础血族礼仪，
能力控制，还有......“艾德嫌弃地看了一眼林夜的运动鞋，“如何优雅地走路。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对血族名声的侮辱。“林夜刚要***，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儿。“周小雨抱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
眼镜后的眼睛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我找了你好久，林夜。
今天的体检数据还没记录完。“她的目光停在艾德身上，“这位是......““新同学。
“林夜赶紧介绍，“艾德，这是周医生。“艾德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宫廷舞会。
周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罗马尼亚来的？真巧，我正在研究东欧民间传说。
“林夜看到艾德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很荣幸认识您，医生。
“他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标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口音。周小雨似乎想说什么，
但上课铃响了。她只好把文件夹塞给林夜：“明天午休时间来校医室。
“然后又对艾德笑了笑，“希望有机会能请教您一些关于家乡的事情。“等周小雨走远，
艾德立刻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那个医生不对劲。““她只是对民俗学感兴趣而已。
“林夜不以为然，“而且她帮了我很多。
“艾德眯起眼睛：“人类对血族的'兴趣'从来都不是好事。明天开始，离她远点。
“林夜正想反驳，突然注意到艾德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奇怪的手环——银质的，
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阳光照射下，那些符文似乎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什么？
“他好奇地问。艾德迅速拉下袖子遮住手环：“上课了。“整个下午，
林夜都在偷瞄艾德的手腕。那个手环让他想起周小雨笔记里提到的“吸血鬼束缚器“，
据说是猎人们用来限制血族能力的工具。但艾德明明是个吸血鬼，为什么要戴着这种东西？
放学后，艾德果然拦住了准备去校医室的林夜：“训练时间。
““我得先去......““训练更重要。“艾德不容拒绝地说，
“除非你想在下次闻到血腥味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扑上去。
“这个可怕的想象让林夜妥协了。他们来到学校后山的一片小树林，
艾德开始教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感官。“闭上眼睛，专注于我的声音。
“艾德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现在，慢慢扩大你的听觉范围。“林夜照做了，
很快他就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声音——远处教室里粉笔写字的声音，
操场另一端学生们的窃窃私语，甚至地下蚯蚓蠕动的细微响动。“太吵了！“他捂住耳朵。
“学会过滤。“艾德指导道，“就像调收音机一样，找到你想要的那个频道。
“经过一个小时的练习，林夜终于能控制自己的听觉了。
接着是嗅觉、视觉......当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明天继续。“艾德说，
“现在，回家休息。记住，别去见那个医生。“林夜点点头，但等艾德一走，
他立刻调转方向往校医室跑去。周小雨果然还在那里，正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
“你迟到了。“她头也不抬地说。“抱歉，被新同学缠住了。“林夜喘着气坐下，“周医生，
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吸血鬼戴上手环就失去能力吗？
“周小雨猛地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林夜把艾德的事告诉了她。
周小雨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厚重的古籍：“根据记载，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血族自愿戴上束缚器——““什么情况？““当他们失控的时候。
“周小雨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插图，“这是血族古老的禁术，
用来约束那些无法控制嗜血冲动的同类。艾德他......可能是个危险人物。
“林夜想起艾德冰冷的眼神和惊人的力量，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但更让他不安的是，
如果艾德真的那么危险，德古拉为什么要派他来“指导“自己？
3 校医室的秘密林夜在校医室门口徘徊了足足五分钟，才下定决心推开门。
周小雨正背对着他整理药柜，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质手术刀的刀柄，
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来得正好。“周小雨头也不回地说，“把门锁上。
“林夜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僵住了：“锁、锁门？“周小雨转过身，
圆框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放心，不是要解剖你。“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我查了些资料，关于你的......特殊情况。“林夜小心翼翼地锁上门，
拖了张椅子坐下。校医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盖过了其他所有味道——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些，至少不用担心突然闻到血腥味而失控。
周小雨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羊皮纸复印件，上面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奇怪的符号。
她指着其中一幅插图：“看这个，
不完全初拥的症状和你一模一样——畏光、嗜血、部分能力觉醒但不受控制。
“林夜凑近看了看，插图上的可怜家伙眼睛血红，獠牙外露，
正在月光下痛苦地抓挠自己的脖子。“......这看起来不太妙。““确实不妙。
“周小雨推了眼镜，“按照记载，这种情况如果持续超过一个月，受体会逐渐衰弱而死。
“林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会死？德古拉可没告诉我这个！
““冷静点。“周小雨按住他的肩膀，“有解决办法。这里写着，
可以通过二次初拥完成转化，或者......“她的手指移到下一行，
“用银月草提取物逆转过程，恢复成普通人类。“林夜盯着那两个选项，喉咙发紧。
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或者变回人类？一周前他可能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但现在......“你怎么会有这些资料？“他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不是普通校医该知道的东西吧？“周小雨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储物柜前，
输入密码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当她转过身时，手里多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银质十字弓。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周小雨，23岁，
医科大学民俗学研究生，同时也是周氏猎魔家族第27代传人。
“林夜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猎、猎魔人？！““别紧张，我们家族早就不干这行了。
“周小雨把十字弓放回去，“现在主要从事超自然现象研究和异常生物保护工作。
“她耸耸肩，“说白了就是给妖怪办暂住证的。
“林夜的大脑还在消化这些信息：“所以你不打算......猎杀我？
““我爷爷那辈可能会一箭射穿你的心脏。“周小雨露出狡黠的笑容，
“但我更想把你写进我的毕业论文。《不完全初拥对现代青少年的影响及其应对策略》，
怎么样，标题够学术吧？“林夜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紧张起来：“等等，那艾德呢？
你说他是危险人物......““根据我的调查，“周小雨压低声音，
“艾德不是普通的吸血鬼。他是德古拉麾下最年轻的'夜行者'，专门负责处理失控的同族。
“她指了指林夜，“比如你这种情况。“林夜想起艾德手腕上的符文手环，
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他不是来指导我，是来监视我的？““更准确地说，是评估。
“周小雨翻开笔记本，“如果他判定你无法控制嗜血冲动，
可能会采取......极端措施。“一阵寒意顺着林夜的脊背爬上来。
他想起艾德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还有那不容拒绝的语气。“那我该怎么办？
“周小雨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很简单，跟我合作。我帮你伪装成正常人类，
你提供吸血鬼的一手研究资料。“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特制的抑制剂，
能暂时压制你的吸血鬼特征。“林夜接过瓶子，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闻起来像薄荷混合了铁锈的味道。“这玩意儿安全吗？““理论上是安全的。
“周小雨眨眨眼，“我上周才在两只实验室小白鼠身上测试过，它们现在活蹦乱跳的。
““......只有两只？““好吧，其实有三只。“周小雨承认，“第三只长出了翅膀，
不过问题不大。“林夜盯着手里的瓶子，突然觉得当个半吊子吸血鬼似乎也不是最糟的选择。
但想到艾德说的“逐渐衰弱而死“，他还是拔开瓶塞，一饮而尽。液体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喝，
像是有人把整瓶风油精倒进了过期番茄汁里。他的喉咙***辣地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见效真快。“周小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你的瞳孔颜色变淡了。“林夜冲到镜子前，
果然，眼睛周围的红色褪去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红血丝。他试着动了动牙齿，
尖牙也缩回去了。“这能维持多久？““12小时左右。“周小雨记录着数据，
“副作用可能包括口干、头晕和暂时性味觉失灵......“她的话还没说完，
林夜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栽倒在诊疗床上。当林夜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全黑了。
周小雨正在一旁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见他醒了，立刻递来一杯水。“感觉如何？
““像是被卡车碾过。“林夜***着坐起来，“这就是你说的'轻微头晕'？
““科学需要牺牲。“周小雨毫无歉意地说，“好消息是，你的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了。
坏消息是......“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你已经错过了晚自习，
而艾德半小时前来校医室找过你。“林夜顿时清醒了：“他发现了？
““我说你在里面做过敏原测试，把他打发走了。“周小雨递给他一张纸条，
“但他留下这个。“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明晚满月，后山见。别告诉那个医生。
“林夜的手微微发抖。满月？这听起来就像恐怖片的开场。“你不能去。“周小雨严肃地说，
“满月时吸血鬼的能力会达到顶峰，
如果他真的打算对你做什么......““但如果我不去，他只会更怀疑。
“林夜把纸条揉成一团，“况且，如果他真想伤害我，早就可以动手了。
“周小雨看起来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至少带上这个。
“她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喷雾瓶，“浓缩大蒜精华，近距离喷到眼睛里能让吸血鬼暂时失明。
“林夜接过喷雾，忍不住吐槽：“你们猎人家族都这么硬核吗？
我以为现在都流行用智能手机驱魔了。““传统不能丢。“周小雨拍拍他的肩，“对了，
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来校医室特训。““特训？““《如何伪装成人类101》。
“周小雨掰着手指数，“包括但不限于：阳光下不打伞的100种借口，
看到血液面不改色的技巧，以及......“她嫌弃地看了眼林夜走路的姿势，
“如何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僵尸。“林夜刚要***，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周小雨迅速把吸血鬼资料塞进抽屉，装作在整理病历。门被推开了，艾德站在门口，
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的目光在林夜和周小雨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停在林夜明显正常的眼睛上。“你在这里呆了三个小时。“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做什么需要这么久？“林夜的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就在这时，
周小雨自然地插话：“过敏性鼻炎全套测试，包括皮试和血液检查。“她推了推眼镜，
“林同学对尘螨和花粉严重过敏，建议每周复查。“艾德微微眯起眼睛，显然不太相信。
他走到林夜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林夜疼得皱眉。“明天晚上，别迟到。
“他低声说，然后转向周小雨，露出一个假到令人发指的微笑，
“多谢医生照顾我的......同学。“等艾德走后，林夜长舒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发现了。“他颤抖着说，
“他肯定发现我在撒谎。“周小雨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不，如果他真的发现了，
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转向林夜，“不过明天的约会，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不是约会！““随便你怎么叫。“周小雨从柜子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现在，
我们来练习如何在满月之夜不被吸血鬼杀掉。“4 奇葩特训日常午休***刚响，
林夜就被周小雨一把拽进了校医室。门锁咔哒一声落下，窗帘随即被拉得严严实实，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昏暗。“今天训练什么？“林夜揉着被拽疼的手腕，“先说好，
我不要再练那个'看到血袋面不改色'了，昨天回去做了一晚上噩梦。
“周小雨从柜子里搬出一个纸箱，神秘地笑了笑：“今天换个轻松的——优雅仪态特训。
“纸箱里装着一双黑色芭蕾舞鞋，一条束腰，
还有几本封面印着《贵族礼仪大全》《维多利亚时期的举止艺术》的旧书。
林夜盯着这些东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开玩笑的吧？““非常认真。
“周小雨拿起束腰在他身上比划，“根据史料记载，
德古拉时代的吸血鬼贵族都接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训练。你现在走路像只企鹅，
坐下像滩烂泥，连拿水杯的姿势都像个三岁小孩。“林夜刚要反驳，
周小雨已经翻开一本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看，
这是1923年巴黎歌剧院拍到的德古拉，注意他的站姿。“照片上，
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站在包厢角落，即使像素粗糙，也能看出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林夜对比了一下自己早上在食堂抢鸡腿时的样子，顿时蔫了。“好吧，我学。
但为什么是芭蕾？““芭蕾能矫正体态。“周小雨把舞鞋塞给他，“我小时候学过六年，
教你这个菜鸟绰绰有余。“半小时后，林夜扶着校医室的床栏，颤颤巍巍地踮着脚尖，
活像只被雷劈中的火烈鸟。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腿肌肉不停发抖。“重心往前！
“周小雨用病历本轻拍他的后背，“想象有根线拉着你的头顶——不是这种龇牙咧嘴的表情！
要优雅！““我又不是提线木偶！“林夜哀嚎着失去平衡，一***坐在地上。
周小雨无奈地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喷雾瓶：“看来得来点***的。““这又是什么？
大蒜喷雾？““柠檬水。“她对着林夜周围喷了几下，“吸血鬼讨厌柑橘类气味，
这会让你本能地想远离——对，就这样，踮脚后退！保持平衡！“在柠檬水的***下，
林夜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完成了几个基本动作。虽然姿势堪比中风复健患者，
但至少算是个开始。正当他们练习到第五个八拍时，校医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周小雨迅速收起芭蕾用品，林夜则一个箭步跳上诊疗床，
抓起一本《人体解剖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请进。“门开了，
艾德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他今天换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更加惨白，
活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装模特。“午安，医生。
“他的目光扫过林夜红扑扑的脸和额头的汗水，“看来我打扰了某些......特殊治疗？
““物理康复训练。“周小雨面不改色，“林同学有轻度脊柱侧弯。“艾德挑了挑眉，
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他走到林夜面前，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满月之约别忘了。
今晚十点，后山凉亭。“林夜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冰冷得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