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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医生,请您冷静!我们已经尽力了!”

冰冷的、公式化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锉刀,在我耳膜上来回拉扯。

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的世界,只剩下刺眼的、手术室顶灯投下的白色光晕,以及怀里那具小小的、正在逐渐变凉的身体。

我的女儿,安安,六岁。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牵着我的手,用她那软糯的声音说:“爸爸,等我生日的时候,你再给我做一个会眨眼睛的娃娃,好不好?”

好。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对我提任何要求了。

她的小脸,白得像一张宣纸,嘴唇是缺氧后的青紫色。那双总是亮晶晶地看着我、仿佛藏着整个银河系的眼睛,此刻,紧紧地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了。

急性重度哮喘发作,窒息性死亡。

这是医生给出的诊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药呢?家里的雾化器呢?为什么不送她来医院?”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我对面、那个同样泪流满面、几近昏厥的女人。

我的妻子,林舒。

“我……”她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

“你不知道?”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她是你的女儿!她发作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我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绝望的、野兽般的悲鸣。

“我……我在家……我在给她准备生日派对的东西……”林舒哭得撕心裂肺,“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她扑上来,想抱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这张我爱了八年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寒冷。

比我怀里安安的体温,还要冷。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的。

安安的遗体,被送去了太平间。

而我和林舒,回到了这个处处都充满了安安欢声笑语,此刻却死寂得像一座坟墓的房子。

客厅里,还散落着她未来得及收拾的、准备给安安过生日的彩色气球和拉花。墙上贴着“安安宝贝,生日快乐”的字样。

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而荒谬的讽刺。

林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而我,就那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午夜,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我的。

是林舒的。她的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部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

发信人,备注是“G”。

消息内容,只有一句话:“宝贝,他没怀疑什么吧?”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用安安的生日,解开了手机的锁屏。

然后,我点开了那个备注为“G”的对话框。

一段段露骨的、不堪入目的情话,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亲爱的,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天天和我在一起?”

“宝贝别急,他的钱,就是我们的钱。等我拿到他最新那个项目的分红,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这些,都是前几天的聊天记录。

我颤抖着手,向上滑动。

我的目光,定格在了今天下午,安安出事前的那个时间段。

下午三点十五分。

林舒:“他今天加班,晚上才回来。我的小公主睡着了,世界都清净了。”

G:“那……是不是可以……”

林舒:“讨厌鬼,来吧,老地方。”

下午四点零五分。

G:“宝贝,我到了。”

林舒:“来了~”

下午五点三十分。

林舒:“安安好像有点咳嗽,我得回去了。”

G:“急什么,小孩子咳嗽很正常。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舒:“可是……”

G:“没有可是,再陪我一个小时。听话。”

下午六点四十分。

林舒:“不行,我真的得走了,她的哮喘喷雾好像找不到了,我得回去找找。”

G:“别找了,我给你买个新的。你今晚,别回去了,好不好?”

林舒:“……”

后面,再没有了回复。

我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所谓的“不知道”,所谓的“来不及”,所谓的“准备生日派对”,全都是谎言。

在我女儿因为哮喘发作、痛苦地挣扎、最需要她的时候,她,这个所谓的母亲,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为了那一个小时的欢愉,为了那一句“听话”,亲手掐断了我们女儿最后的生机。

“噗——”

我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在了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那红色,染红了屏幕上那些刺眼的、绿色的对话框。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我以为我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女儿。

我以为,我的技术,我的成就,能为她们撑起一片最安稳的天。

到头来,我亲手搭建的这个“家”,不过是一个谎言构筑的、华丽的牢笼。而我的女儿,成了这个谎言最无辜、最悲惨的祭品。

我的心,死了。

在安安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是一具被仇恨和愤怒填满的、冰冷的躯壳。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起身。

我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从我那个专门存放化学制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无色无味,高效镇静剂。

我端着水杯,走到了卧室门口。

我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林舒正趴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我进来,她抬起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向我伸出手:“老公,我好难过……安安她……”

我走到她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知道你难过。”我把水杯递到她嘴边,柔声说,“来,喝口水,会好受一点。”

她没有怀疑。或许是悲伤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顺从地,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很快,药效就发作了。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我看着她那张沉睡中的、依旧美丽的脸。

我没有报警。

报警,太便宜她了。

死亡,也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她,用一种更深刻、更艺术、更残忍的方式,为我的女儿赎罪。

我要让她,永远地,陪着我们的安安。

我将她,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了我那个位于地下室的、充满了各种冰冷器械和化学药剂的……

工作室。

那里,是我创造“艺术品”的地方。

今晚,我将迎来我此生,最完美的一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