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字路口摔了一跤,醒来时,我正被一个身着古装,有八块腹肌的美男压在身下。
他掐住我的腰狂吻,这样的极品美男,也只有在梦里才有。我心里暗爽,主动盘上他的腰。
直到第二天睁眼一看,身边躺着一个眉眼精致的纸人。宣纸做的衣摆皱巴巴乱成一团。卧艹,
这到底咋回事?1 纸人春梦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十字路口摔了一跤。再睁眼时,
就发现自己裹着大红婚服躺在雕花大床上。床幔被金钩子勾着,映得满屋子红堂堂的。
正琢磨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出现了幻觉,就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掀帘进来。
一身大红喜袍敞着前襟,八块腹肌在烛火下若隐若现,眼尾一颗朱砂痣红得勾人。
妥妥长在我审美点上的梦中情郎。“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低头浅笑,
睫毛在眼下投出大片阴影。他指尖擦过我耳垂时,我还心想:这梦做得也太逼真了吧?
连他掌心的薄茧蹭过皮肤的痒意都十分清晰。反正在做梦,来都来了,我心一横,
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送上红唇。他拉住我的手,抚上他的腹肌。那夜的烛火晃得人发晕,
他抱着我时,手臂结实有力,八块腹肌在我眼前起起伏伏。只是他的袖口扫过我手背时,
竟有极细的“沙沙”响,像纸张摩擦的声音。我没多想,只觉得这梦细节到位,
连胀痛都十分真实。直到第二天一睁眼,我摸到一片硬邦邦的冰凉。转头一看,
我正靠在一个眉眼精致的纸人身上。纸人眉眼跟昨夜那男人一模一样,
连眼尾的泪痣都一般无二。宣纸裁的衣摆皱巴巴的,一看就受到过摧残。
我浑身鸡皮疙瘩炸起,正要起身。“哗啦”一声,蹭掉了纸人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竹丝。
这特么哪是春梦,分明是活见鬼了!“夫人醒了?”纸人忽然转头,毛笔化的眼皮掀动,
朱砂痣跟着颤了颤。纸做的脸慢慢浮出肉色,画上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纸片变成真人。喉结滚动,他低沉的嗓音想起:“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他衣衫半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完美的腹肌,很养眼!“卧艹!鬼啊!
”我光着脚往门口冲,鞋都踢飞了一只。推开木门的瞬间,四个穿丫鬟服的人扑通跪下。
那画歪的眉眼,没粘牢的纸角,红彤彤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活物。只眨眼间,
她们睫毛忽闪着抬头,脸上的表情跟活人一般无二。“夫人万安。”我僵在原地,
腿肚子不停地哆嗦。“我一定还在做梦,为什么还不醒啊?”我掐自己手心,疼得眼眶发酸。
“这破梦怎么跟长了倒刺似的,这么疼?”等我哆嗦着跑出游廊才发现,这地方十分陌生。
青石板路缝里嵌着细碎的纸屑,踩上去“沙沙”响,捡起来一看,是烧剩的喜钱,
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痕迹。雕花木窗在风里轻晃,发出“簌簌”响动,
跟纸张被风吹起的声音一模一样。不对,不是一模一样,这他妈就是纸做的!
2 阴司迷途推开朱漆大门,天空灰蒙蒙的,外头是一条挤满各朝代行人的街道。
穿唐制齐胸襦裙的美人举着铜镜,镜面里映出的鬓角别着朵没粘牢的纸花,要掉不掉的样子。
穿宋制交领的小厮推着独轮车,车上码的不是货物,是印着“往生”字样的黄表纸。
一切都很不寻常,我在街上走了很久。道路弯弯曲曲,我绕了三条街,
尽头还是那座朱漆大门。门楣上的“囍”字褪了色,右下角露出半块烧黑的木牌。
男人不知何时倚在游廊柱旁,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心中惊骇,转身欲跑。
他的身影瞬间来到我的身前,微俯身,俊脸在我眼前放大。“跑了这么久,累了吧?
”他笑时,眼尾上翘,很勾人,而我却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走不出去?”我后退一步,拉开我们的距离。他唇角微勾,
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这是我们的家。”“开什么玩笑?我一定还在做梦。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啊……好痛……”“谁跟你说,这是在做梦。
”我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不是梦?那这里……”“这里是阴司地府。”“阴司地府?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你少糊弄我。”他笑得漫不经心,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将那张泛黄的纸递到我都面前。“这是我们的婚书,你已是我的妻。
”我瞟了一眼面前的黄纸,待看到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时,瞳孔地震。
我的名字旁边还有另一个名字“云慕笙”。我下意识捏紧了袖口:“别开玩笑了,
我就是做梦而已,梦醒就回去了。”“这婚书做不得假,我们已经禀了天地,告了阴司,
就是真夫妻。”我一步步后退,心底升起一股怒火:“我不过摔了一跤,
就被你这纸人拐进阴司里当老婆了?”云慕笙欺近半步,指腹蹭过我耳垂,
轻轻揉捏:“夫人跑这么快,是对我不满意?别忘了,是你主动的。
”他指尖的薄茧蹭得我发痒,触感很真实。“满意个鬼!谁特么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啊?
”我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跑。这地方太诡异了,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千万别乱跑。
”云慕笙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他站在游廊尽头,红袍被风吹得飘起,发丝舞动,
竟有种勾魂摄魄的俊美。“鬼才听你的,不跑继续留在这里,给你这个纸人当老婆啊?
”转身进了巷子里,巷子深处传来哭声,细听却是好多人挤在喉咙里“嗬嗬”地喘。
突然脖子一凉,我被人攥住了,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那人手全是腐烂的皮肉,
指甲缝里爬着白花花的蛆虫,凑近了能闻到一股烂棺材板的臭味。“小美人跑啥呀?
陪哥哥乐呵乐呵!保证让你欲罢不能。”那黑影喉咙里“嗬嗬”作响,
半边脸烂得能看见颧骨,一只眼睛里蛆虫还在蠕动,偶尔掉出来一两只。“好新鲜的味道,
咱老鬼也要尝尝鲜。”说着,一张黑洞洞的烂嘴就往我跟前凑。3 恶鬼缠身“什么鬼东西,
放开我!”我抬脚去踹,反被他拧住胳膊,我奋力反抗。他肩关节“咔嚓”一声脱了臼,
可下一秒又诡异地复位,腐烂的袖口蹭过我的脸,飘来一股尸臭怪味。
烂脸男人咯咯笑着凑近,黑洞洞的嘴越来越近,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扑面而来。“松开我!
”我抓起手边的砖头就砸,可砖头穿过它胳膊直接碎成了灰。
眼看他烂掉的嘴唇就要贴上我的脸,一道红影“唰”地挡在前面。云慕笙攥住那男人的手腕,
指尖刚碰到,那胳膊就“滋啦”冒起蓝火,跟浇了煤油的枯木似的。“我的人也敢动?
”他声音冷得像冰,另一只手却轻轻揽住我的腰,拇指在我腰上蹭了蹭。烂脸男人尖啸着,
身上的烂肉大块往下掉,露出底下爬动的蛆虫。虫群裹着腐肉落地,
聚成一滩咕嘟冒泡的黑水。云慕笙看都没看那滩黑水,低头给我理了理乱了的鬓发。
“吓到了吗?”我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惊魂未定。“早告诉你别乱跑,
阴司的恶鬼最喜欢你这种小美人,一口一个。”我吓得瑟缩了一下,想到那腐烂的臭嘴,
心有余悸。他蹲下来替我擦查看伤口,指腹蹭过的地方眨眼间恢复如初。
我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瘫软无力,任由他将我抱进怀里,往宅院飞去。
我被云慕笙打横抱回房间时,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自动合上了。
他的掌心透过衣料摩挲着我的腰侧,指腹的薄茧蹭得皮肤发痒,触感那么真实,
甚至能闻到他衣襟里混着线香的味道。
“刚才那恶鬼要是咬掉你一块肉……”他把我放在床上,指尖划过我下颌时轻柔抚摸,
“我去哪找这么俏的夫人?”我盯着他垂落的袖口,红绸随动作自然摆动,
没有半分纸页的脆响。难道之前是我看错了?他不是纸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往床角缩。我手背撞上的枕头竟软和得像羽绒,完全没有之前的纸感。云慕笙低笑一声,
突然欺身靠近。他的气息将我笼罩,嘴唇擦过我耳廓时,我后颈却莫名战栗。
“夫人摸过我的腹肌,抱过我的腰,现在问这个?
”他指尖挑开我鬓发:“夫人何不自己摸摸看?”拉着我的手摸上了他的腹肌。
偏偏这亲昵举动让我浑身发僵。手底下八块腹肌的真实触感,
再看看眼前这张比活人还精致的脸,心脏猛地一缩。他欺身而上,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心就像热油般滚烫,渐渐沉溺其中,主动摸向他的腰。他的掌心拂过我的后背,
刚要除去我的衣衫。我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我要回家!怎么会这样?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他一脸错愕:“夫人莫不是想反悔?”“我就是想回家,想爸妈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啊……”我放声大哭,心里既委屈又无助。
我不过是摔了一跤,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不但跟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男人上了床,
还差一点被恶鬼强上了。云慕笙摸了摸我的头:“乖,七日后便可归家。”“真的吗?
”我抬眸凝视他,泪眼婆娑。“嗯。”他应了一声,翻身下床,点燃了桌上的一炷香。
这香真好闻!我使劲嗅了嗅,感觉浑身舒爽。
4 迷魂香惑我缩在雕花床上盯着香炉里的青烟发怔。自云慕笙说七日后能回家,
我便死盯着香数日子,可这第二日的线香烧得格外怪。青烟凝而不散,
吸入肺里时竟带着股甜气。“今日感觉怎么样?”云慕笙端着黑漆食盒进来,
木盖掀开时飘出奶油的香甜。他把瓷碗推到我面前,碗里装着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馒头。
我的眼眶发酸:“这是我妈妈做的馒头?”“嗯,吃吧。”他拿起一个馒头,递到我嘴边。
我轻咬一口:“真是我妈妈做的馒头,你哪里来的?”“馒头以后还会有,
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现在外面有点乱。”“外面……是不是又有恶鬼?
”想起昨晚那烂脸男人,腐臭味仿佛还卡在鼻腔里,现在还心有余悸。
云慕笙坐在床边:“夫人放心,有我在,只是……”“只是什么?”我追问。
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呼唤。“星星……我的星星……”那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带着我妈独有的嗓音。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没穿就扑到窗边。
雾气里果然晃着一个蓝衬衫背影,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人。
“妈……”我的嗓子里像堵了团棉花,手忙脚乱去拽窗闩。可指尖刚碰到木头,
手腕就被云慕笙攥住了,他掌心的温度低得像冰,指腹磨挲着:“夫人瞧仔细了。
”“那是我妈!”我甩开他的手,“你拦着我做什么?”云慕笙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窗外。
雾气突然“滋啦”一声往后退,蓝衬衫身形完全暴露在眼前。
那露在外面的皮肤比死了三天还白,怎么看都不像活人。“妈……你……?”我声音发颤。
那身影突然转过身。半边脸是我妈含笑的模样,另半边却烂得露出颧骨,
蛆虫顺着牙床往下掉。她张开嘴,腐肉“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黑洞洞的喉咙:“星星,
跟妈妈回家……”我想尖叫,却被云慕笙猛地捂住嘴。“云先生,这小美人可真纯啊!
”鬼怪裂开烂脸笑,“比你上次送来的那几个都强!”“上次送来的?”我浑身一僵,
猛地看向云慕笙。他正挡在我身前,红绸衣摆无风自动。“她是我夫人。
”云慕笙声音冷得像冰。他突然扯开腰间红绸带,绸带划过半空时燃起蓝火,
鬼怪惨叫着后退,烂脸上的蛆虫全化成黑水。“再敢靠近,我拆了你这借尸还魂的皮囊!
”“借尸还魂?云慕笙,你告诉我!”我抓住他的衣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妈到底怎么了?”他没回答,只是把我往屋里推。我感觉头重脚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再看清时,那鬼怪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着半块烂肉。“她不是你妈。”云慕笙关上门,
“阴司恶鬼最会学人模样,专挑活人念想重的皮相,不要着了他们的道。”“那你呢?
”我突然想起他每日点的线香,那烟丝钻进鼻腔时,总让我浑身舒坦,像久旱逢甘霖。
“你点的香……是不是有问题?”云慕笙猛地回头,眼尾的朱砂痣红得滴血。他没说话,
只是走到桌边重新点燃一炷香。青烟升起的瞬间,我听见床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爬动声。
“夫人闻闻这香。”他把香炉往我面前推,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
5 鬼影重重我惊得疾步后退:“这香到底有什么古怪?”他低笑一声,尾音上扬,
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心坎:“这香对你有好处。”我盯着他腰间的红绸,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就在我愣神之际,他扣住我的腰往他怀里带,指腹揉着我的耳垂,
低笑时吻已落下来。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他抽干,直到瘫倒在他怀里,他才将我松开。
“真想把你拆吞入腹,跟我融为一体!”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怯怯地看着他。拆吞入腹?
是字面的意思吗?“这段时间阴司冒出来很多恶鬼。”他的指腹擦过我颤抖的唇瓣,
“它们鬼话连篇,说了什么,你都别信。”我被他指尖的凉意激得打颤,
却见他慢悠悠解下红绸,绕着我手腕缠了两圈。红绸在末端打了个蝴蝶结,像朵烧着的血花。
“阴司恶鬼最会学人模样,听见什么都别开门,切记!”见他一脸严肃,像在交代什么,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拉住他的衣袖问:“你要去哪?”“乖,等我去解决那个杂碎。
”云慕笙猛地旋身甩袖, 檐角铜铃突然“叮铃”炸响 。四团白纸“噗”地落在地上,
转眼变成四个穿蓝布褂的纸人。他们眉眼描得清秀,齐齐歪头看我。“我走后,
他们会护着你。”他退到廊下时突然笑了,红袍在雾里晃出抹妖异的光,“等我归来。
”云慕笙走后不久,外面就传来声音。“星星……爸给你带了糖糕……”是爸爸的声音,
我仿佛看见他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油锅里的糖糕滋滋冒热气,
他总爱用筷子头蘸着糖霜喂我。“这里是阴司地府,爸爸不可能来这里,
都是鬼怪骗人的把戏。”我死死捂住耳朵,尽量不去听外面的声音。“开门啊闺女,
我包了韭菜饺子!”邻居张婶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我想起上周她还端着饺子来敲我家门,
可这里是阴司地府,张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见我迟迟没动静,外面安静了一会,
又传来响动。“姐!快开门,项目奖金下来了,咱去撸串啊!”同事小李的声音在外响起来,
带着他惯有的爽朗。我猛地捂住耳朵往床角缩,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每个声音都勾着我最熟稔的记忆。诱惑着我,将那扇门打开。
可云慕笙的话在脑子里来回撞:“阴司恶鬼最会学人模样,听见什么都别开门”。
四个纸人突然齐刷刷转向门外,几道红光从蓝布褂子下射出,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我刚松口气,就听“噗通”一声,像有人背着千斤重担摔在门板上。
“夫人……”云慕笙虚弱的声音响起,“开门……”我扑到门边,
手指刚碰到门板就被缩了回来,万一又是恶鬼的手段,我不敢赌。可万一真的是他呢?
“云慕笙!是你吗?你怎么样?”我贴着门板喊。
“恶鬼……偷袭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伴随着乒乒乓乓地打斗声,
“再不开门……我就撑不住了……”“别信他!”恶鬼的尖笑猛地响起。
“他早把你当祭品了!他给你闻的香,就当真没发现异常?”6 锁魂绸裂“住口!
”云慕笙怒吼,跟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星星……信我……”我到底该相信谁啊?
可门外的喘息声太痛苦了,每一声都像敲击在我的心口。我想起他喂我吃馒头时,
指尖蹭过我嘴角的温柔。想起他挡在我身前时,红袍翻飞如烈火的模样。
如果他真的快死了呢?如果这次不开门,我会不会后悔?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
神情一阵恍惚。门“吱呀”开条缝的瞬间,冷风裹着腐臭灌进来,我瞬间清醒过来。
刚才我像被什么东西蛊惑,将门打开了。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四个纸人在我身后发出“嘶啦”的碎裂声,他们的蓝布褂子被撕成了碎片,漫天纸屑。
而门缝外伸进来的那只手,正掐着最后一片纸人衣角。“不要……”我急得大喊。
青黑色的爪子瞬间又缩了回去,门外像有什么东西,朝这宅门靠近。我来不及悲伤,
手忙脚乱关上门,连忙躲到墙角,云慕笙系在我手腕上的红绸不知何时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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