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顾言之的执念,始于十二岁那年的雪天。他背着我走过三条结冰的巷道,
军绿色围巾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那天我摔断了脚踝,
是刚从体校放假回来的他,把我从街角的雪堆里捞出来,一步一步送回了家。后来的十年里,
他的名字始终是我日记本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我们在同一所高中的前后桌,
在相邻大学的林荫道上并肩散步,连两家的阳台都只隔了不到三米的距离。母亲总打趣说,
等我毕业就让顾言之把我娶过门,每次这时,顾言之都会挠着后脑勺笑,
眼底的温柔像浸了蜜的月光。1直到我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那天,一切都变了。
顾言之穿着笔挺的制服出现在我面前,肩上的星徽闪得我眼睛发疼。
他说自己要接受家里安排的婚事,对方是军区副司令的千金沈清如。知意,
他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这桩婚事能让我在部队里少奋斗十年,你该懂的。
我攥着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指节泛白。通知书上的校名,是他曾说过等你考上,
我就去门口给你站岗的地方。那我们的十年呢?你说过毕业就向我求婚的。
他别过脸,喉结滚动:你还太年轻,分不清理想和现实。等我站稳脚跟,
会给你最好的补偿。补偿?我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雪粒子落在睫毛上,冻得生疼。
我要的从来不是补偿,是那个在雪地里背了我三条街的少年,是那个说要给我站岗的顾言之。
2父亲的心脏病是那天夜里发作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我守在急救室外,
看着红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顾言之来医院时,
穿着崭新的常服,沈清如站在他身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他们是来送喜帖的,
大红烫金的帖子递到我面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知意,对不起。
顾言之的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最终落在抢救室的门上,伯父会没事的。
沈清如挽着他的胳膊,笑意温婉却带着锋芒:林小姐,言之也是身不由己。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婚礼你一定要来。 一家人?我差点笑出声。
父亲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他的准新娘却在跟我讲一家人。父亲脱离危险后,
变得异常沉默。他拉着我的手,枯瘦的指腹摩挲着我腕上的银镯子,
那是顾言之十八岁生日送我的,说要套住我一辈子。知意啊,爸不盼你大富大贵,
只求你能安稳度日。看着他浑浊眼睛里的担忧,我做了一个决定。
祖母留下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装着七张泛黄的纸牌,是早年间为我物色的几门亲事。
她说若遇两难,便由天意定夺。我闭着眼抽了一张,
牌面上的名字让我呼吸一滞 —— 江叙白。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顶。江家三少,
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常年泡在赛车场和酒吧,上个月还因为在会所里和人争风吃醋动了手,
登上了娱乐版头条。听说他换女伴的速度比换跑车还快,
是京城里所有家长都明令禁止自家女儿接触的对象。知意,再抽一次吧。
姑姑把纸牌重新塞进我手里,江叙白那种人,怎么能托付终身?
我望着监护仪上父亲平稳跳动的曲线,摇了摇头:就他了。江家的效率快得惊人。
三天后,江叙白的母亲就带着聘礼登门,
八抬大轿的阵仗差点把住院部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只是那位正主始终没露面,
听说是在国外参加什么极限挑战赛。顾言之是在我收拾行李时闯进来的。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机票,制服上的铜扣硌得我手腕生疼。林知意,你疯了?
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你要嫁给江叙白那个痞子? 我掰开他的手指,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队长,这是我的私事。私事?他猛地将机票攥成团,
额角青筋暴起,你是在报复我吗?林知意,我知道错了,你再等等我,
我会跟沈清如解除婚约的!十年里,我等过他无数次。等他训练结束,等他休假归来,
等他说出口的承诺。这一次,我的耐心耗尽了。顾言之,我直视着他猩红的眼睛,
一字一顿道,我们两清了。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你说什么?
我说,两清了。我转身想给父亲倒杯水,却被他死死拽住胳膊。不可能!他低吼着,
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明明还爱我,你怎么能说断就断?病房门被推开,
顾母端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知意,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但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赌气啊。江叙白那种浪荡子,配不上我们知意。我看着她,
突然想起去年她还拉着我的手说,要把祖传的玉镯传给我。顾伯母,
当初顾言之决定和沈小姐订婚时,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受委屈?你!顾母气得发抖,
扬手就要打过来。妈!顾言之连忙拦住她,眼眶通红地看着我。知意,你别这样……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里间。父亲醒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他拍了拍我的手背,
叹了口气:是爸没用,让你受委屈了。爸,别这么说。我强忍着泪水。
也许…… 江叙白没那么坏呢?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事到如今,
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去机场那天,顾言之穿着便装等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递到我面前:知意,这是我准备了半年的戒指,本来想在你毕业典礼上……不必了。
我绕过他走向安检口,顾队长,珍重。他没有追上来,
我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后背发疼。直到过了安检口,
我才敢回头看一眼 —— 他站在原地,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我知道,
这一眼之后,我和他的十年,彻底成了过去。飞机起飞时,我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
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雪天。他背着我走过结冰的巷弄,军绿色围巾上的樟脑丸气息,
是我整个青春里最温暖的味道。再见了,顾言之。再见了,我的少年。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我要去的城市。我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是林知意?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我是江叙白。我握紧手机,指尖微微颤抖:你好,江叙白。也许,故事的新篇章,
总要在旧篇章彻底落幕时,才会真正开始。3江叙白的别墅在半山腰,
铁艺大门上爬满了蔷薇花藤。我站在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
一辆骚包的亮黄色跑车就呼啸着冲了过来,在我面前猛地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很。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桃花眼,高鼻梁,
唇色偏淡,下颌线却凌厉得像刀刻。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挑眉打量我的眼神带着点玩味:林知意? 我点点头,没说话。他推开车门走下来,
黑色皮夹克敞着怀,里面的白 T 恤领口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比照片上好看。
他吹了声口哨,伸手想帮我提行李箱,被我侧身躲开了。江叙白的手僵在半空,
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走吧,进去聊聊。别墅内部的装修和他的人一样,
带着点张扬的野性。客厅中央摆着个巨大的台球桌,墙上挂着好几幅赛车海报,
角落里堆着几个半人高的音箱。随便坐。他扔给我一罐可乐,自己则瘫在沙发上,
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说说吧,为什么选我?抽牌抽的。我拧开可乐罐,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压下了心里的紧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笑得肩膀都在抖:林知意,你当这是在菜市场挑白菜呢?不然呢?我抬眼看他,
江先生觉得,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父亲的后续治疗需要一大笔钱,顾家显然指望不上,
而江家是唯一愿意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的。祖母留下的纸牌,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江叙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坐直身体,指尖敲了敲膝盖:我妈没跟你说清楚?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束缚。我知道。我从包里拿出拟好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们只需要扮演一年的恩爱夫妻,
一年后和平离婚,我会拿到江家承诺的报酬,你也能摆脱你母亲的催婚,各取所需。
他拿起协议翻了几页,突然嗤笑一声:林知意,你倒是把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
不然呢?我迎上他的目光,难道江先生还指望我对你一见钟情?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把协议扔回茶几上,站起身:协议我签,但有个条件。
你说。 搬到这里来住。他指了指二楼的楼梯,对外要做戏,
总不能连面都见不到。 我愣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问题。我需要一间独立的卧室。
没问题。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只要你别半夜爬我床,随便你怎么折腾。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拿出笔在协议上签了字。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我清楚地知道,
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轨迹,彻底偏离了预设的航道。4和江叙白的婚后生活,
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要么是在赛车场,要么是在各种派对上。
偶尔回来得早,也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游戏,我们俩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顾言之,
几乎每天都给我发信息。一开始是道歉,后来是质问,再到后来,
只是沉默地发来一些我以前喜欢的乐队的新歌,或是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的照片。
我一条都没回。有些伤口,需要彻底隔绝氧气才能愈合。父亲的第二次手术很成功,
江家垫付的医药费解决了我最大的难题。我去医院陪护时,
护士长笑着打趣:你先生对你可真好,每次缴费都是最高级的病房和最好的药。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江叙白从未去过医院,
甚至没问过我父亲的情况,这些安排,大概是江母的意思。出院那天,
江叙白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我妈让我来接你。他靠在车门上,语气平淡。
麻烦你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他突然开口: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他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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