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守则第一条:凌晨3点必须给7号尸化妆。>我捏着粉扑,
甜腥防腐剂里混进一丝腐烂果香。守则第五条警告:闻到果香说明尸体在呼吸。
>镜子里的影子递来眼线笔,我机械道谢。镜面突然浮现血字:所有尸体都是活的。
>少年尸体眼角渗出泪水——违反守则第二条听见哭声需关灯装睡。
>更衣室镜面倒计时跳动:03:00。>手机震动,管理员短信弹出:“林晚,
员工档案显示,你三年前车祸身亡。现在的你,是7号冰柜里的尸体。
”>镜中我的影子咧嘴一笑,口红画到耳根:“该你替我了。”---福安殡仪馆的夜,
是被福尔马林腌透的死寂。惨白的顶灯在走廊投下摇晃的光晕,像垂死病人断续的呼吸。
空气粘稠厚重,沉甸甸地压着肺叶,每一次吸气都灌满防腐剂刺鼻的甜腥,
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花朵腐败后的酸朽气息。林晚套着浆洗得发硬的白大褂,
袖口蹭着星星点点的粉底和不明污渍。她推开停尸间厚重的金属门,
寒气裹挟着更浓郁的防腐剂味道扑面而来,激得她鼻腔发酸。
一排不锈钢冰柜嵌在惨白的墙壁里,柜门紧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巨兽的牙齿。
她的目光精准地钉在7号冰柜上。凌晨3点整。
夜班守则第一条像冰冷的铁链锁住她的神经:凌晨3点必须给7号尸化妆。不容置疑。
滑轮摩擦轨道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绝对寂静的停尸间里放大了十倍。冷气白雾般涌出,
7号冰屉缓缓滑出。是个少年。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车祸。
送来时据说已经拼凑不全。此刻躺在白布单上,经过入殓师前辈的手,勉强恢复了人形。
只是脸色青灰得不像话,嘴唇是诡异的深紫色,
几道缝合的痕迹像狰狞的蜈蚣爬在额角和下颌。头发剃得很短,露出青白的头皮。
林晚戴上薄薄的乳胶手套,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她打开工具箱,
取出粉底液、遮瑕膏、腮红。动作是训练过千百次的机械流程。指尖沾上偏白的粉底液,
开始均匀地涂抹在少年冰冷僵硬的脸颊上。粉底掩盖了部分青灰,却让那死气更加凝固。
甜腥的防腐剂气味一如既往。然而,就在她蘸取腮红,
备给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增添一点虚假的“红润”时——一丝极其突兀、极其不协调的气味,
钻进了她的鼻腔。像……像盛夏暴雨后烂在泥地里的桃子。熟透,甜腻,
带着一种腐烂到极致的糜烂芬芳。这味道混杂在浓烈的福尔马林甜腥里,如此格格不入,
却又如此清晰!嗡——!林晚脑子里警铃炸响!后背瞬间窜起一层白毛汗!
《夜班守则》第五条如同血红的烙铁烫进她的意识:闻到果香说明尸体在呼吸!
她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腮红刷的尖端距离少年青紫色的脸颊不到一厘米。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头皮。她屏住呼吸,耳朵在死寂中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
没有呼吸声,只有冰柜压缩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是错觉?
是太累产生的幻觉?还是……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停尸间角落里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镜面冰冷,清晰地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映出她僵硬的姿势,
映出她身后躺在推车上那具覆盖着白布的少年轮廓,也映出她身旁工具箱的影子。就在这时,
镜子里属于林晚的“影子”动了!不是她身体的同步动作!那影子在镜中缓缓弯下腰,
伸出一只模糊的、边界微微扭曲的“手”,探向她工具箱里那支黑色的眼线笔。
影子“手”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完全独立于林晚此刻僵直的身体!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晚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守则第三条:镜子里的影子递工具时要说谢谢。
这诡异的规则平时执行起来只是让人毛骨悚然,此刻却成了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镜中那只影子的“手”已经稳稳地“拿起”了眼线笔,朝着镜面外的林晚递来。动作凝固,
似乎在等待。“谢……谢谢。”林晚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镜中她的影子,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嘲弄。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镜面上,
毫无征兆地浮现出几行淋漓的血字!那红色粘稠、刺目,如同刚刚从血管里喷溅出来,
覆盖在镜中影子和她自己的倒影之上:所有尸体都是活的他们只是睡着了安静点,
别吵醒他们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字!
篡改的守则!第13条?!她猛地想起那本塑封的《夜班守则》手册,第13页的位置,
确实有一片深褐色的、被液体浸透又干涸的污渍,完全遮住了原本的规则!
原来被篡改的是这一条?!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下意识地看向推车上的少年尸体。就在她目光触及少年脸庞的刹那!
一滴浑浊的、带着血丝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少年紧闭的左眼角,
缓缓地、缓缓地……渗了出来。沿着他青灰色的脸颊,滑下一道清晰的、冰冷的泪痕。
嗡——!!!林晚的脑子彻底空白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哭声?!虽然没有声音,但这泪痕……这泪痕不就是无声的哭泣?!
守则第二条:听见哭声需关灯装睡!违反守则!她听到了“哭声”!不,是看到了!
这算不算?!巨大的恐惧让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跳起来!身体比脑子更快,
她几乎是扑向墙上的开关!“啪嗒!”惨白的顶灯应声熄灭!停尸间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浓稠如墨汁,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冰柜指示灯微弱的红光,在角落如同鬼魅的眼睛。
防腐剂的甜腥和那股腐烂的果香在黑暗中更加肆无忌惮地钻进鼻腔。
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冷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也放大了无边的恐惧。林晚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装睡!快装睡!守则说装睡!她死死闭上眼,
身体僵硬地滑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努力模仿着睡眠的呼吸。
尽管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恐惧味道。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中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她竖起耳朵,在死寂中捕捉着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
冰柜压缩机的嗡鸣……自己粗重的呼吸……还有……没有声音。没有预想中的恐怖动静。
难道……守则生效了?装睡……躲过去了?一丝微弱的、劫后余生的侥幸,如同风中残烛,
在她冰冷的胸腔里摇曳起来。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那么一丝丝。
就在这时——“哒……哒……哒……”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脚步声,
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不是来自停尸间外面!是里面!就在她附近!脚步声缓慢,拖沓,
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滞感,像是……光脚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彻底冻结!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那脚步声……正朝着她蜷缩的角落,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靠近!黑暗中,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带着浓重湿气的寒意,随着脚步声的靠近,
越来越清晰,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上她的四肢百骸!怎么办?!装睡?!守则说装睡!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那股冰冷的湿气几乎要喷到她的脸上!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得她动弹不得,连尖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只能死死闭着眼,
蜷缩得更紧,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冰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带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果香和……福尔马林的甜腥。
一个冰冷、僵硬、带着水汽的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像是一根……泡胀了的手指。“呃……”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喉咙被堵住的吸气声,
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林晚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比周围黑暗更浓重的轮廓轮廓,低垂着,离她的脸近在咫尺!
那双眼睛的位置……似乎有两点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般的幽绿光芒,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林晚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
后背重重撞在金属冰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跌跌撞撞地冲出停尸间,
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砰”地甩上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金属门撞击门框的巨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林晚剧烈地喘息着,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冷汗浸透了她的白大褂,黏腻地贴在背上。
停尸间里……那是什么?那少年?他……他活了?!他真的……是活的?!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不行!不能待在这里!去更衣室!那里有镜子!
虽然镜子里的影子更诡异,但至少……至少那里没有会动的尸体!
她几乎是狂奔着冲向走廊尽头的员工更衣室。推开更衣室的门,她反手锁死,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更衣室里亮着昏暗的白炽灯,
一排排灰绿色的铁皮柜子沉默矗立。最里面,是那面巨大的、镶嵌在墙壁上的穿衣镜。
镜子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鬼,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白大褂皱巴巴的,沾着墙灰和不知道哪里蹭到的污渍。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映亮她惊恐未定的脸。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
一条新的短信通知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发件人:管理员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
却像两道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林晚的瞳孔:“林晚,员工档案紧急核查通知。
”“记录显示:你于三年前,2021年7月15日,在环城东路车祸中当场身亡。
遗体编号:FX-0721-07。”“现在的你,是7号冰柜里的尸体。请立即返回岗位。
”嗡——!!!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机从她剧烈颤抖的手中滑落,
“啪嗒”一声掉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屏幕朝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三年前……死了?车祸?7号冰柜里的……尸体?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她明明活着!她能呼吸,能感觉到冷,能感觉到心脏在狂跳!
她能记得昨天吃了什么,记得上周给谁化的妆!她怎么可能是尸体?!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是恶作剧?是系统错误?
还是……这诡异的殡仪馆规则的一部分?!她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惊恐地望向那面巨大的穿衣镜!镜子里,她的倒影依旧清晰。
只是……镜中“林晚”的脸上,那惊惶失措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静。嘴角,正以一个极其缓慢、极其夸张的弧度,
向上勾起!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露出两排森白、细密的牙齿!如同裂开的口子,充满了非人的恶意!镜中“林晚”的右手,
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鲜红如血的口红。它正对着镜子外的林晚,用那支口红,
慢条斯理地、一下下地,涂抹着自己裂开的嘴唇。动作优雅,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
猩红的膏体覆盖了苍白的唇,一直涂到那夸张裂开的嘴角。然后,
镜中的“林晚”停下了动作。裂开的、涂满猩红口红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对着镜子外瘫软在地、如坠冰窟的林晚,清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该你替我了。
”***冰冷的恐惧如同液态氮,瞬间灌满了林晚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冻得麻木。
镜中那个裂口猩红的“自己”无声的口型,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替它?替这个镜子里咧嘴笑的鬼东西?开什么玩笑!“滚!”一声嘶哑的低吼从喉咙里挤出,
林晚连滚带爬地远离那面镜子,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皮更衣柜上。
金属的冰凉触感反而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不能待在这里!镜子是它的地盘!
她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死亡通知书”。管理员……档案……7号冰柜!
信息!她需要信息!这鬼地方一定有漏洞!守则!那本被篡改的守则!
林晚猛地推开更衣室的门,再次冲入那条被惨白灯光切割的、弥漫着防腐剂甜腥的走廊。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如同敲打着地狱的鼓点。她目标明确——值班室!
《夜班守则》的原件就锁在值班室的抽屉里!值班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同样惨白的光。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猛地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老旧的办公桌上堆着凌乱的表格,
空气里除了熟悉的防腐剂味,还多了一丝……灰尘和纸张霉变的气息。她扑到桌前,
拉开那个标着“规章制度”的抽屉。一本深蓝色硬壳封面的手册静静地躺在里面,
封面上印着烫金的“福安殡仪馆夜班工作守则”。就是它!林晚颤抖着手拿起手册,
迅速翻到第13页。果然!那一页的纸张颜色明显深于其他页,
被一种深褐色的、粘稠的污渍完全覆盖,干涸后形成一片硬痂,将原本的印刷字迹彻底掩盖。
她用力抠了抠,污渍纹丝不动,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血。是干掉的血。
篡改守则的血字源头……就在这里?是谁的血?她不死心,又快速翻看其他规则。
一条条冰冷的文字在眼前掠过:守则第4条:夜班期间,
任何情况下不得进入地下二层焚化区域。守则第6条:如遇停电,请停留在原地,
握紧你的身份工牌,直至灯光恢复。切勿使用任何自带光源。
守则第9条:凌晨4点至4点15分,广播可能会播放音乐。无论听到什么,
请勿跟随哼唱或做出任何回应。
守则第11条:若发现工具如化妆刷、粉扑、针线莫名沾染血迹,
请立即将其丢弃入标有“生物污染”的红色垃圾桶,并更换新的。切勿尝试清洗。
她的目光停留在第7条:镜子是可靠的助手,请保持对镜中影像的礼貌。
当你需要工具而无法转身时,可向镜中影子求助。它会帮你。记住,一定要说“谢谢”。
可靠的助手?林晚想起镜中影子那咧到耳根的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它递工具时那种冰冷的戏谑感,绝不是什么“助手”!她继续往下翻,
试图找到关于“影子替身”或者管理员短信的解释。突然,
她的指尖停在了手册最后几页——员工通讯录。通讯录是按部门排列的。
她的目光在“行政部-管理员”那一栏扫过。
管理员:张建国工号:0741联系方式:内部短号 001张建国?
0741?林晚皱紧眉头。这个名字和工号……她毫无印象。
平时接收通知、打卡签到都是通过馆内的局域网系统和一个统一的管理员ID,
根本没见过真人。这个张建国是谁?就在这时,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通讯录下方一行不起眼的、手写的小字备注,字迹潦草,
像是匆忙添加上去的:*注:管理员张建国已于2021年7月20日因故离职,
其工作暂由系统托管。如有紧急事宜,请联系馆长。2021年7月20日……离职?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的“死亡日期”是2021年7月15日!
管理员张建国在她“死”后第五天就离职了?这仅仅是巧合?
一个极其荒谬又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管理员……会不会也“出事”了?
他所谓的“离职”,会不会和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样?那个给她发死亡通知短信的“管理员”,
真的是系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个短信,是陷阱?还是某种提示?
工号0741……钥匙!守则冲突表里提到的,喂食防腐剂后尸体吐出的生锈钥匙,
刻着的就是管理员工号!线索碎片如同散落的拼图,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碰撞。
子、篡改的守则、三年前的“死亡”、神秘离职的管理员、刻着工号的钥匙……出路在哪里?
焚化炉?地图标注的出口是焚化炉?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哒…哒…哒…”熟悉的、带着湿漉漉粘滞感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在值班室门外响起!
由远及近!林晚的寒毛瞬间炸起!是停尸间那个东西!它追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守则手册塞进怀里,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值班室。唯一的门被堵住了!窗户?
值班室在一楼,但窗户外面焊着结实的防盗铁栏!无路可逃!脚步声停在门外。门把手,
被一只湿漉漉、惨白的手,缓缓地、无声地……拧动了!吱呀——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浓重的腐烂果香和福尔马林气味混杂着冰冷的水汽,汹涌而入。
一个模糊的、滴着水的人形轮廓,堵在门口。黑暗中,那两点幽绿的萤火,再次锁定了林晚!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装睡?守则第二条只针对“哭声”!
对这个直接追出来的东西根本没用!镜子!镜子是它的地盘!值班室里没有镜子!
林晚的目光绝望地扫过桌面,落在一样东西上——半盒散落的、给遗体定妆用的哑光蜜粉!
粉质细腻,近乎纯白。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她猛地抓起那盒蜜粉,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口那个渗水的轮廓狠狠砸了过去!“嘭!”纸盒砸在湿漉漉的身体上,
碎裂开来!细密如烟的白色粉末瞬间在门口弥漫开来!像一团小小的白色云雾!更重要的,
是弥漫的粉末,在值班室惨白的灯光下,在门口那个渗水的轮廓前方,
短暂地形成了一片……模糊的、粉尘构成的“幕布”!就在这片白色粉尘弥漫的瞬间!
门口那个模糊的、滴着水的人形轮廓,动作猛地僵住了!
那两点幽绿的“眼睛”似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极其细微的……恐惧?
它似乎在努力地“看”,但弥漫的粉尘干扰了它的“视线”?或者说,
干扰了它锁定目标的方式?林晚的心脏狂跳!赌对了?!这些粉尘……能干扰它?!
趁着那东西僵直困惑的短暂间隙,林晚如同离弦之箭,用尽毕生的力气,
从它旁边狭窄的缝隙里,猛地挤出了值班室!肩膀擦过那冰冷湿滑、带着浓烈腐臭的身体,
恶心得她几乎呕吐!她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另一端狂奔!
身后传来一声仿佛野兽受伤般的、沉闷而愤怒的嘶吼!还有湿漉漉的脚步声再次疯狂追来!
速度更快!怎么办?往哪里跑?地下二层焚化炉?那是守则明令禁止的地方!
可地图标注的出口在那里!镜子!更衣室的镜子!影子说过“替它”!那里或许有线索?
也可能是更大的陷阱!她慌不择路,只想远离身后那跗骨之蛆般的追击和浓烈的死亡气息。
前方是通往地下区域的楼梯口,旁边就是女更衣室的门!
追兵的脚步声和湿冷的腐臭气息如同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她的后背!更衣室的门近在咫尺!
林晚猛地拧开更衣室的门把手,闪身而入,“砰”地反手关上!后背死死抵住门板!
几乎在她关门的瞬间!“咚!!!”一声沉重的闷响狠狠撞在门板上!
震得林晚五脏六腑都移位了!门板剧烈地颤抖着!
湿漉漉的拍打声和指甲刮擦金属门板的刺耳噪音疯狂响起!
伴随着门外那东西愤怒而焦躁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暂时……挡住了?
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冷汗浸透了全身。
门外那疯狂的撞击和刮擦声持续不断,如同地狱的鼓点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门锁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能久留!这门撑不了多久!她猛地转过身,
目光投向更衣室深处那面巨大的、镶嵌在墙壁上的穿衣镜。镜面冰冷,
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惊恐万状、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血丝。镜中,她的倒影也同步着她的动作,脸上带着同样的惊惶。
但林晚知道,那平静只是假象。它在等待。“出来!”林晚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对着镜子低吼,“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是要我替你吗?替什么?
怎么替?说话!”镜面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的倒影在急促地呼吸。门外,
撞击声和嘶吼声越来越猛烈!门锁的金属部件发出了刺耳的扭曲声!“说话啊!混蛋!
”林晚的恐惧被巨大的愤怒点燃,她抓起旁边铁皮柜上一个空的不锈钢水杯,狠狠砸向镜面!
“哐当”一声脆响!水杯弹开,掉在地上滚远。镜面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荡起。
镜中的“林晚”,嘴角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勾起。那笑容冰冷、嘲弄,
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它抬起手,指向镜子外林晚的脚下。林晚下意识地低头。地上,
在她脚边不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一支口红。鲜红如血。
正是镜中影子刚才用来涂抹它裂开嘴角的那一支。此刻,它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妖异而诱惑的光芒。镜中的“林晚”裂开的嘴唇无声开合,
做出一个清晰的口型:“涂上。”涂上?涂上这支口红?像它一样?
林晚盯着地上那支诡异的红,又看看镜中那个裂口猩红的倒影。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涂上它,会发生什么?彻底变成镜中影子的模样?成为它的替身?永远被困在这面镜子里?
门外的撞击达到了顶点!“哐——!!!”一声巨响!门锁彻底崩坏!
金属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重重拍在后面的墙上!
冰冷刺骨的湿气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烂果香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更衣室!
湿透、滴着浑浊液体、皮肤呈现青灰色、多处缝合痕迹崩裂、露出暗红色肌肉组织的“人”,
堵在了门口!它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不断渗出黑水的窟窿,
嘴巴的位置裂开一个不规则的、直达耳根的血口,里面是密密麻麻、如同鲨鱼般的细碎尖牙!
那两点幽绿的萤火,此刻正疯狂地在它空洞的眼眶深处跳跃!充满了暴戾和贪婪的食欲!
它发出一声非人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浓重的腥风,朝着背对门口、僵立在镜前的林晚,
猛扑过来!那双肿胀溃烂、指甲脱落的手,如同索命的鬼爪,直取她的后心!死亡的气息,
从未如此清晰!前有裂口镜子,后有食尸怪物!绝境!
就在那双冰冷腐烂的鬼爪即将触碰到林晚后背衣物的瞬间!
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试图躲避身后的致命一击!
她猛地弯下腰,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速度,一把抓起了地上那支鲜红如血的口红!然后,
在镜中影子那裂开猩红嘴角的诡异笑容注视下,
在身后那怪物带着腥风的咆哮声中——林晚拧开口红盖子,将猩红的膏体,
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那面冰冷巨大的穿衣镜镜面!用力涂抹了上去!
不是涂在自己的嘴唇上!而是涂在镜子上!鲜红粘稠的膏体划过光滑的镜面,
发出“哧啦”一声轻响,留下了一道刺目、扭曲、如同伤口般的猩红痕迹!
就在口红膏体接触到镜面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面坚硬无比、连不锈钢水杯都砸不破的穿衣镜镜面,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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