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疯策·胭脂囊藏癸酉刃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像无数鬼手敲打着棺盖。
柳轻舟缩在御花园假山洞里,看着那双沾满雨水泥泞的玄色龙纹靴停在三步外。
“赝品终究是赝品。”萧衍的叹息被雷声吞没。他蹲身抚过地上妃子的面颊,
金线袖口滑落时,腕间三串人牙骨链叮当作响——那是柳轻舟穿越后学会计数的死亡刻度。
妃子咽喉处的指痕泛出青紫,萧衍忽然抽走她髻上金簪。柳轻舟齿间猛地用力,
胭脂囊腥甜炸开。她看见簪尖刺进妃子左颊酒窝,精准剜走一块皮肉。 “出来。
”染血的指尖指向假山洞。冷宫三考黄泥裹着碎草黏在脸上时,
柳轻舟庆幸昨夜用簪子划破了同位置的皮。“汪!肉!吃吃肉!
”她扑咬龙靴的动作像极了饿疯的野狗,门牙故意磕在踝骨上。 玄铁护腕卡住她下颚那刻,
萧衍眼中腾起熟悉的亮光,那是古玩商遇见秘瓷的贪婪。 “冷宫缺个会发疯的。
”他金丝帕子擦过她流血的酒窝,“给你三天,疯不好...”帕子按在她脸上,
拓出温热的呼吸,“这酒窝剥下来,正好补嫣嫔的缺。”冷宫朱漆剥蚀如凝血。
开门老妇缺了三指的右手握着银勺,在破碗里搅出腐败鱼腥:“新人的三关考,现在开始。
” 柳轻舟盯着勺柄“癸酉年造”的刻痕,农桑嬷嬷突然将活鲤塞进她手中:“第一关,
生吞!” 鱼尾抽打在鼻尖时,柳轻舟瞥见院角枯井沿的鹅黄衣角——昨夜送膳盒的身影。
她突然将活鲤砸向嬷嬷:“我要见《佯狂百解》著者!” 禧太妃的银勺停在半空。
“妾有第二卷‘癸酉火案补遗’。”柳轻舟啐出血沫,“比如真疯子在火场里,
指甲脱落要几息?” 银勺柄的刻痕被血丝浸透,像一条苏醒的蜈蚣。
“第二关——”禧太妃的银勺突然指向西南角,“去坤宁宫,告诉皇后她爹通敌。
” 柳轻舟的指甲抠进掌心。满院妃嫔缩在廊下,像一群淋湿的鹌鹑。
异域公主阿依努突然踢翻水桶,湿泥溅上柳轻舟裙摆。 “蠢货踩水啦!”阿依努拍手大笑。
柳轻舟瞬间会意,就着泥浆滚倒在地:“皇后娘娘饶命!您爹在御书房...”话音未落,
两个老嬷嬷架起她拖向枯井:“第三关!喂她吃这个——”紫茎毒芹塞到嘴边时,
柳轻舟瞳孔骤缩。叶脉暗纹如毒蛇蜿蜒——这是西域独有的欧毒芹!
“御膳房说今日送熊掌!”她突然尖叫。众人惊愕转头刹那,她将毒芹塞进袖袋,
抓起井沿湿泥塞进口中:“熊掌真香!”井底秘痕夜雨灌进破窗,
柳轻舟蜷在草垛翻检袖中毒芹。腥气混着井泥味弥漫,梁上忽坠下描金食盒。
八宝饭下压着青瓷药盒,盒底“癸酉年制”与银勺刻痕相同。药膏泛着青蓝幽光,
抹上伤口时竟有磷火一闪而逝。 “皇后娘娘赏的。”窗外鹅黄衣角闪过。
柳轻舟急追至枯井,井绳还在微微晃动。俯身时袖中毒芹掉落,
井底传来微弱呜咽——“谁在下面?”她解下束腰绫带浸雨垂下。指尖触到硬物时,
一股力量猛然攥紧绫带! 拽上来的半枚焦黑玉佩缠着枯黄发丝,刻着残缺的“烬”字。
井壁湿苔上有三道新鲜抓痕,最深那道嵌着半片鹅黄布料——昨夜的身影,在此殊死挣扎过。
剥皮圣旨晨雾被尖嗓刺破时,柳轻舟正将玉佩藏进鞋底。
“圣上口谕——”太监的皂靴碾过泥泞,“三日后验疯症,愈者赐侍寝!
”金盘托着把细刃匕首呈到禧太妃面前,“皇上特赐剥皮金错刀,给嬷嬷...助兴。
”满院死寂。阿依努的陶碗“哐当”落地,碎渣溅到柳轻舟脚背。
禧太妃的断指划过她带伤的左颊,
蔻丹如凝结的血:“今晚加考第四关...”银勺指向滴雨的殿顶窟窿,“掀了它,
瓦片下有先帝罪己诏。” 雷鸣炸响,柳轻舟摸到袖袋里发黏的毒芹汁。
那半枚玉佩隔着鞋底烙烫皮肉,像一块烧红的炭。“现在就开始吧。
”禧太妃的银勺突然敲向柳轻舟后膝,“爬上去,或者...”刀尖般的断指抵住她脊椎,
“我拆了你的骨头当梯子。”第二章:油瓮·磷火照破人皮灯窟窿在冷宫殿顶咧着嘴,
雨滴砸进柳轻舟后颈。她蜷在草垛里摩挲鞋底的玉佩,“烬”字刻痕硌着指尖。
异域公主阿依努的影子笼过来,青瓷药盒塞进她掌心:“抹脸,防疤。
” 药膏渗入伤口时泛起幽蓝磷光,阿依努猛地缩回袖口。柳轻舟假作昏睡,
眼皮隙里看见对方袖中滑落细口瓶——瓶身烙印的蝎尾纹,
与昨夜井底鹅黄衣角的绣样如出一辙。地窖蛇影地窖腐臭味勾着柳轻舟的脚。
她踩着霉斑阶梯下行时,百口黑陶瓮森然入目,瓮口凝结的油脂如凝固的血泪。
“火油得混鱼腺才够劲!”农桑嬷嬷醉醺醺拍打陶瓮,指甲缝嵌满鱼鳞,
“当年禧主子用这招烧穿太和殿...”酒坛突然被柳轻舟撞翻,毒芹籽滚进浑浊酒液。
暗室铁门隙开三指宽。柳轻舟贴眼窥视的刹那,整墙人皮灯笼幽幽亮起! 灯笼薄如蝉翼,
烛光透出皮下青紫血管。居中那盏映着张少女脸——左颊酒窝位置赫然有颗小痣,
与柳轻舟昨夜划破的伤处重合。墙角檀木匣半开,泛黄书册封面《佯狂百解》下,
著者署名力透纸背: 周玉娆。“那是禁地...”铁链猛地勒住柳轻舟咽喉。
农桑嬷嬷酒气喷在她耳后:“癸酉年进去的,都成灯笼皮了!”挣扎间柳轻舟肘击瓮壁,
黏稠火油泼了嬷嬷满身。毒芹索命夜半惨叫撕破冷宫。柳轻舟冲到院中时,
农桑嬷嬷蜷在枯井边抽搐,十指抓地刨出深沟。欧毒芹的紫汁混着白沫从七窍涌出,
挤出嗬嗬声:“你给的...毒芹籽...” 禧太妃的银勺在月光下划出冷弧:“扔井里,
和癸酉年的废物作伴。”柳轻舟跪坐井沿。井底腐气上涌,
嬷嬷临终抓挠处露出半片鹅黄衣角——正是昨日传递食盒的宫女服饰。月光偏移时,
井壁新刻的符号灼痛她眼: 坤宁宫方位符“㙓” ,最后一笔拖出刀刻的恨意。
“查查她怀里的东西。”禧太妃突然下令。老嬷嬷撕开尸衣,油纸包着的鱼腺干粉簌簌掉落。
阿依努的骨镯“当啷”砸在粉堆上:“晦气!快烧了!”灯笼遗诏火把掷向尸身的瞬间,
梁上传来纸裂之声。酷似柳轻舟的人皮灯笼无火自燃,焦臭中飘落半页残纸,
不偏不倚落进未熄的酒坛——磷火“轰”地窜起三尺! 青焰舔舐的纸页上,
字迹在火光中浮凸: “玉娆亲鉴:烬儿脸抗火,可作容器。癸酉夜三更,假死脱身。
——萧” 落款处盖着先帝私印,印泥掺着金粉,在磷火中如活蛇游动。
禧太妃的银勺捅穿残纸:“妖言惑众!”火星溅上柳轻舟袖口,烧出细小孔洞。
阿依努突然扑倒她:“小心鬼火!”翻滚间柳轻舟的鞋底擦过地面,
玉佩拓痕深深印在泥里—— 那是个完整的“烬”字,笔锋凌厉如刀。
雨夜试药三更梆子响时,柳轻舟抠着鞋底玉佩的刻痕。地窖方向传来捣药声,
间杂禧太妃的嘶吼:“...换血!必须换血!” 阿依努幽灵般现身,
将细口瓶塞进她草褥:“喝下去,伤口好得快。”蝎尾纹在瓶身幽幽反光。柳轻舟倾瓶入喉,
辛辣直冲颅顶。视野骤亮如白昼,她看见无数磷光微粒在空中游弋,凝成箭头指向枯井!
耳畔响起虚幻人声:“癸酉年...他们活埋...” 剧痛撕裂太阳穴时,
她摸到袖袋毒芹汁已凝成膏状。梁上残余的人皮灯笼在磷光视野中浮现字迹: “皮存药池,
地窖通坤宁。”第三章:脸笼·烬骨燃作长生引剥皮殿内烛影幢幢,柳轻舟跪在青砖上,
膝前水痕漫成扭曲人脸。萧衍的金错刀刮过砖缝,溅起的火星落在她手背:“真疯者侍寝,
假疯者...”刀尖挑起案上人皮,“赏孤品裱框。” 梁上垂挂的灯笼群无风自动,
居中那张与她酷似的脸映着烛光,左颊酒窝处的痣像滴血泪。
鼠腹藏金活鼠被掷到柳轻舟裙摆时,肠肚还冒着热气。 “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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