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轮回冰冷张万金免费小说_完本免费小说功德轮回冰冷张万金

1 金佛之罪＞富商死后在地府喊冤：“我修桥铺路，香火不断！

”＞前世是和尚的城隍冷笑：“你恩人冻死街头时，正忙着给佛像贴金箔。

”＞“克扣绣娘药钱，却捐九千两造金佛？”＞业镜映出他逼死寡妇那夜，佛堂正袅袅青烟。

＞城隍指着镜中咳血的身影：“这三十文救命钱，比你万两香火更抵功德。”＞惊堂木落，

富商化作驮佛像的驴，听香客笑叹：“这畜生倒有佛缘。”---2 业镜审判冰冷的死寂，

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厚布，沉沉地裹缠着张万金。意识仿佛沉在浑浊的泥沼深处，

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向上挣扎。每一次试图睁眼，眼皮都重逾千钧，每一次呼吸，

吸进来的却都是凝滞的、带着陈年腐朽气息的阴冷空气。这空气里，有朽木的霉味，

有铁锈的腥气，还有一种更难以名状的、属于无数亡魂沉淀下来的绝望。终于，

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张万金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奋力撑开了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继而慢慢凝聚。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头顶极高处那片看不分明的穹顶，似石非石，似云非云，昏昧混沌，

只有几点幽绿色的磷火，如同垂死挣扎的萤虫，无声地悬浮、飘荡，

映照出下方巨大空间的轮廓。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粗糙冰冷的石板上，坚硬硌骨。

支撑他身体的，是两具沉重、冰冷、触手滑腻的镣铐，铁链垂落，发出沉闷的“哗啦”声响，

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荡开令人心悸的回音。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难以形容其广大的青铜殿堂。支撑殿宇的巨柱，粗得数人合抱，柱身斑驳陆离，

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符文，望之令人头晕目眩。

柱脚深深陷入一种粘稠、黝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液体之中。地面并非石板，

而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凝固骸骨，踩上去有种令人不适的弹性。殿内没有烛火，

光源全凭那些飘荡的幽绿鬼火，将一切染上一种诡异病态的色调。空气粘稠得如同实质，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醒了？”一个干涩、毫无起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像钝刀刮过骨头。张万金悚然一惊，循声望去。殿宇深处，那幽暗的最高处，

一座巨大的黑色石案巍然矗立。石案后，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只能勉强分辨出他穿着深色的、式样古拙的袍服。

阴影之中，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那绝非活人的眼睛，里面没有瞳仁，

只有两点凝固的、仿佛烧尽了的木炭般暗红的余烬，冰冷地、毫无情感地俯视着他。

那目光带着穿透一切的重量，直直压在他魂魄深处。石案之上，幽幽悬浮着一面奇特的镜子。

它非金非玉，更像一块被墨汁浸透后又凝结的寒冰，边缘布满不规则的裂痕。镜面黯淡浑浊，

偶尔有极其微弱、扭曲的光影在里面一闪即逝，如同水底挣扎的鱼影。这镜子散发出的气息，

比这殿宇本身更加阴寒、沉重，带着一种能窥视灵魂最深处污垢的力量。

张万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同坠入那无底的黑色池沼。这里……是阴曹地府！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

他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却只听见镣铐链条沉闷的摩擦声。

石案后的身影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干枯、布满深刻的褶皱，颜色是毫无生气的青灰。

枯指在悬浮的墨色冰镜边缘轻轻一点。“嗡——”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

如同古寺巨钟在深渊中敲响，瞬间穿透整个大殿。镜面剧烈地波动起来，

浑浊的镜液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幽暗的漩涡。

无数模糊的影像碎片在其中飞速闪现、沉浮：金碧辉煌的府邸，堆积如山的银锭，

雕梁画栋的寺庙，虔诚叩拜的信众，也有衣衫褴褛的苦工，面黄肌瘦的乞儿……最终，

这些碎片在漩涡中心凝聚、定格，化为几行扭曲如蛇、闪烁着不祥血光的古篆文字，

清晰地投射在张万金面前粘稠的空气中。畜生道！那三个血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用烧红的烙铁在他魂魄上狠狠烫过，留下刺骨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烙印。

“不——！”一声凄厉的、完全变调的嘶吼从张万金喉咙里炸开，压过了镣铐的撞击声。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向前扑去，沉重的锁链瞬间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将他死死拽在原地。他只能徒劳地挣扎，

嘶声力竭地对着石案上那深不可测的阴影咆哮：“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城隍爷明鉴！

小人张万金，生前……生前可是积了大德的！”他胸膛剧烈起伏，

试图在这令人窒息的阴冷中汲取一点支撑辩解的力量，

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冤屈而颤抖着拔高：“小人一生，笃信神佛，虔诚无比！年年月月，

香火供奉从未断绝！城隍爷，您看看我捐的那条青石板路，横跨白水河，十里八乡的百姓，

哪个不念我一声好？还有那城南的观音庙，重塑金身，重塑金身啊！那佛像宝光庄严，

香火鼎盛，可都是小人实打实的功德！”他越说越激动，

仿佛那些金光闪闪的佛像、那些刻着他名字的功德碑、那些香客的顶礼膜拜就在眼前，

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小人府上，常年供奉高僧，日日诵经祈福！

《金刚经》、《地藏经》、《法华经》……哪一部不是熟读于心？小人更是效仿先贤，

捐了九十九道檀木门槛，铺在各大庙宇神佛座前，任千万人踩踏，只为消我前世今生罪孽，

积攒阴德！城隍爷明鉴！小人一片赤诚，天地可表！行善积德，唯恐不及！

凭什么……凭什么判我堕入畜生道？我不服！不服啊——！”最后两个字，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青铜大殿里反复冲撞、回荡，

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他死死瞪着石案后那两点暗红的余烬，

仿佛要用这目光烧穿那浓重的阴影，为自己讨一个“公道”。那两点暗红的余烬，

如同两粒烧透的炭核，在深不可测的阴影里微微闪动了一下。石案后的城隍，

似乎被张万金这披着“功德”外衣的狂悖嘶吼引动了某种深埋的波澜。

笼罩在他身周的浓重阴影，如同被无形的风吹拂，不易察觉地波动、摇曳了一下。

一个声音响起了，低沉、平缓，却像冰层下暗涌的激流，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张万金狂跳的心上，也敲在空旷殿宇冰冷的青铜柱上：“张万金。

”城隍开口了，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张万金所有嘶吼的回音。“你口口声声，

香火鼎盛，金身塑佛，铺路修桥……好大的功德。”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空寂，“然则，凡尘俗世，功名利禄，于修行何益？于解脱何益？

于那方寸之心……何益？”城隍的身影在阴影中似乎微微前倾，那两点暗红的余烬光芒陡盛，

如同地狱深处骤然睁开的魔瞳，死死锁住阶下囚徒的魂魄。“世人论迹，神佛论心。

你那些……是行善？还是借行善之名，行那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之实？

不过是用铜臭堆砌的阶梯，妄图攀上功德的高台，洗刷你满手罪孽罢了！”每一个字，

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张万金精心构筑的“功德”牌坊上。“你心中所惧，

非是因果报应之威，亦非众生疾苦之痛。你所惧，是那因果报应，终有一日，会如影随形，

追上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躯壳！你烧香，你拜佛，你架桥，

你修路——不过是用这满堂金玉、遍地香灰，砌一道高墙，妄图将那追魂索命的业障，

挡在墙外！此等心肠，也配谈‘功德’二字？”城隍的声音陡然转厉，

如同古刹寒钟在深渊中怒震，震得整个青铜大殿嗡嗡作响，震得张万金魂魄几乎要离体而出！

“孽障！抬起头来！看着那‘业镜’！看看你的‘心’！看看你的‘迹’！

”城隍那只枯槁如千年树根的手，猛地抬起，指向悬浮在石案之上、那面墨色冰晶般的业镜！

镜面再次剧烈波动，浑浊的镜液疯狂翻涌，如同煮沸的墨海。

漩涡中心猛地射出一道惨白的光柱，瞬间撕裂了殿宇中粘稠的幽暗，

直直投射在张万金面前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气之上。光柱中，景象骤然清晰。

不再是辉煌的庙宇或宽阔的石桥。画面昏暗、摇晃，是人间寒冬腊月的深夜。寒风卷着雪沫，

在狭窄肮脏的陋巷里尖啸。一个蜷缩在破败屋檐下的人影，被惨白的光柱牢牢钉住。

那人裹着一件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袄，上面结满了冰霜，紧紧缩成一团，

在刺骨的寒风中剧烈地颤抖。他头发花白凌乱，沾满污垢和雪片。一张脸冻得青紫僵硬，

深深凹陷下去，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对生的渴求，

死死盯着巷口的方向。张万金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整个人猛地僵直，

连挣扎都忘记了。他死死盯着光柱中那个蜷缩的身影，那张冻得扭曲变形的脸。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比这地府的阴风更甚百倍，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认得这张脸！

这张脸，曾经在他最落魄、饿得眼冒金星倒在街边时，递给他半个发硬发霉的窝头！

“王……王老栓？！”一声变了调的、难以置信的呻吟从张万金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灵魂深处的战栗。光柱中的景象冷酷地推进。寒风呜咽，卷起地上的雪尘和碎纸。

那蜷缩的身影颤抖得越来越微弱，青紫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绝望地望向巷口之后，

终于彻底熄灭。僵硬的身体在墙角滑倒，发出沉闷的声响，

被迅速落下的雪沫覆盖……与此同时，业镜的画面骤然分割！另一道并行的光柱亮起！

金碧辉煌的暖阁，巨大的铜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满室红光。张万金穿着华贵的貂裘，

正悠闲地靠在一张铺着厚厚锦垫的紫檀木榻上。他微微眯着眼，

手里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参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躬身站在他面前，低声禀报着什么。

“……老爷，

庙那边……那个叫王老栓的老叫花子……昨晚……冻死了……” 管家的声音透过光柱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画面中的张万金，眼皮懒懒地撩了一下，抿了口茶，

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嗯”声。那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波澜，

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哪家的猫儿狗儿跑丢了。他随即挥了挥手，

动作随意得像驱赶一只苍蝇。“晦气。知道了。随便找张破席子卷了，丢远点。

别污了我府上左近的地界。”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说完，

他放下茶盏，拿起旁边小几上放着的一枚小巧精致的金箔片。旁边，

一尊新近请回的、尺余高的白玉菩萨半成品雕像，面容慈和，正沐浴在温暖的炭火光晕中。

张万金用一把极细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拈起那枚金箔，屏住呼吸，专注地、近乎虔诚地，

将金箔一点点贴合在菩萨像的眉心处。金箔在炭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暖而圣洁的光芒。

暖阁内檀香袅袅，暖意融融。菩萨低眉，金箔闪耀。而巷角，

冰雪正无声地覆盖一具僵硬的躯体。“啊——！” 张万金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

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下去，全靠沉重的镣铐吊着才没有彻底扑倒。

他浑身筛糠般抖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的羞耻感，瞬间吞噬了他。他想闭上眼，

想扭开头，但那两道光柱如同冰冷的钉子，将他的视线死死钉在眼前这残酷的对比之上。

“不……不是的……城隍爷……我……小人……” 他语无伦次，牙齿咯咯作响，想辩解，

喉咙却像被冰坨堵住。“闭嘴！” 城隍的声音如同九天落下的寒冰，

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威严，瞬间冻结了他所有苍白的辩解。“你之暴富，起于微末，

得人一饭之恩，苟全性命！此乃你命中之贵，运中之转！可你心中，何曾有一丝感念？

你只道是自家本事，天道酬勤！恩人冻毙于风雪，你锦衣玉食，为泥胎木偶贴金描红！

这便是你的‘善心’？这便是你的‘功德’？！”城隍的诘问，字字如刀，句句见血。

那业镜仿佛被这审判的怒意引动，镜面剧烈地扭曲、沸腾！墨色的镜液疯狂搅动，

猛地喷吐出第三道光柱！这一次，光柱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绝望的哭泣。景象切换。

一间低矮、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破败小屋。墙壁斑驳，糊着发黄的旧报纸。

一个妇人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上盖着打满补丁、硬邦邦的薄被。她瘦得脱了形，

颧骨高高凸起，脸色蜡黄如同金纸，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剧烈的咳嗽，

都让她的身体痛苦地蜷缩成虾米，伴随着胸腔里拉风箱似的、令人心悸的嘶鸣，